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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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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十五,在鄧城徹底放松了十天的田信騎乘蒙多,領著幾十騎來到房陵。

  關平是被流放的人,自然不可能堂然皇之住在縣鄉城邑,就在房陵縣轄區最東邊,緊挨著山都、筑陽等舊部軍屯區的邊上生活。

  說是流放,山都各縣的軍屯工作還是控制在關平手里。

  掌握屯種,不管是物資的運輸或者儲存,又或者流入市場,都是一環環可以撈錢的肥差。

  因為山都、筑陽一帶是丘陵、山谷、河谷地帶,這里駐屯生產的物資往外運輸,成本消耗真的很大。

  各處也都不指望關平駐屯區的產糧,是當初沒人要的爛地,拿來讓關平所部自食其力去了。

  現在有所開發,朝廷也看不上這三個縣的產糧。

  所以田信來時,關平還有多余的糧食釀酒,還多是陳釀的酒。

  只是田信對糧食酒缺乏興趣,唯一能接受的是甜米酒、稠酒之類的酒精含量低的飲品;卻喜歡喝各種果酒。

  田信帶著自釀果酒來找關平喝一頓歲末酒,就這么簡單。

  想找人喝酒,也只有關平這里能盡興喝酒,也只有關平這里需要安慰。

  今年關平想回江都與父母、妻兒一起守歲,可這個請求沒能通過。

  田信來時,關平就在暖室里獨酌,紙糊的窗戶被撐起,從暖閣盤坐的關平目光平移就能看到院中的十幾株臘梅,有紅梅,也有黃梅,還有綠梅,其中綠梅距離窗戶最近。

  關平也沒有起身出迎,就在暖閣中飲酒等待。

  見田信左右兩手各提四瓶酒,關平收回目光繼續看窗外三色梅花:“孝先,可覺得我著庭中十三株梅樹可有說法?”

  田信落座,目光轉移過去,三色梅樹扎堆種植,從這里看從左到右是黃綠紅三色,正好與自己的指揮長麾配色順序一致。

  見關平眉宇間含著笑意,田信搖頭:“看不出,我不喜歡猜人心思,這是個患得患失的事情。”

  “孝先過錢了,都說孝先算無遺策,制敵于先,怎會看不出我這小小格局?”

  “不看。今日來尋兄長,就為飲酒解悶而已,別無他意。”

  田信說著取過一個兩三公斤的瓷瓶,造型類同于短頸的啤酒瓶,瓶口處有木塞、蠟封。

因瓷瓶質脆,瓶口的木塞潮濕  第六百三十章梅(第2/3頁)

  后會膨脹,有可能撐裂瓶口。所以封口木塞是兩頭細中間粗的梭子狀塞子,密封全靠蜂蠟。

  田信家中釀酒是澆蜂蠟密封,李嚴的酒場是用漆來輔助木塞封口。

  關平斜眼打量,就見田信嫻熟旋轉擰松、拔出木塞,抓著凍冰的果酒就仰頭咕嘟喝一口。

  見田信一臉享受模樣,關平也伸手抓一瓶,擰開后仰起頭要喝,又覺得不妥,還是按著習慣將褐紅酒液倒在酒碗里,觀察色澤,品嗅芬芳。

  然后才端起酒碗一口飲盡,喉嚨咕嘟咕嘟滑動三四下,冰冷酒液直接入喉,當即牙齒就造反了。

  見關平一雙眼睛突然瞪圓,田信依舊端起酒瓶仰頭咕嘟喝半口,口鼻品味果酒芬芳,才緩緩咽下。

  還是關平沉不住氣,長嘆一聲:“唉…孝先,如今時局漸亂,曹魏將死之國,卻能取得漁陽大捷,威震塞北諸胡莫敢不服。如今朝中,就如孝先信中所言,可謂是如履薄冰。”

  田信又小飲一口,目光落在窗外三色梅樹,從來到這里時就覺得這些梅樹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突兀、不協調。

  思索著這個不協調,嘴上回答:“是如履薄冰,如果天下之事以強定勝負,那未免失色。先帝遺澤深厚,休說朝野臣工士民,就連我也不愿去做王莽、曹操之事。只是以長遠來看,我若做了,才是對劉氏的極大利好。”

  千年世家已具有輪廓,這筆賬不難算。

  “強者為尊應讓我,英雄至此敢爭先。”

  低誦一聲,田信握著手里酒瓶輕輕搖晃往酒液打旋,這個他手里輕飄飄的酒瓶,在關平手里則沉甸甸的,反正比戰場上的寶劍沉重。

  順著田信所指去思索,關平也是微微頷首,有些認可。

  若執行二王三恪之禮,那劉禪妥妥一個王爵傳家;二三百年后天下再亂,新朝為立足于道義,自然會嚴重摸黑、丑化田氏家族;為了抬高自身的正統地位,自會給與劉氏崇高地位。

  劉氏世代繁衍,后裔繁多,未嘗沒有四興的機會。

  關平索性放棄討論局勢,只問家事:“孝先此次回江都,父親必然意外。不知,所為何事?愚兄又能做些什么?”

  老丈人的態度是矛盾的,即想維護先帝的法統正統,維護彼此君臣道義;可又不忍心女兒吃虧。

能說是左右為難,也能  第六百三十章梅(第3/3頁)

  說是…有點貪、天真、浪漫、一廂情愿。

  現在自然是不想見自己這個討厭的人,制造許多麻煩的源頭。

  可自己得去見一面,否則今后再會面,肯定會有許多掌控之外的兇險、意外。

  現在老丈人還能控制朝政、江都,自己可以大搖大擺去江都,也能大搖大擺離開;如果老丈人生病了,人心離散,自己再去江都…本就有破壞默契,去搶權的架勢。

  一些人狗急跳墻,寧死也不肯妥協…那么,爆發武裝沖突也不算意外。

  所以這次去江都,陪老丈人一起守歲吃頓大飯,老丈人肯定會有些話要囑咐。

  應關平所問,田信一一回答:“我來南陽,本是探望祖父病情。青華也來信,欲在正月十五天氣回暖后走武關道,我恐冰雪未化山路險峻,故來南陽,好與青華一起返回關中。”

  以現在的體能、反應速度,背著關姬不走山道,也能翻過南山抵達關中。

  田信口吻自信,有他陪伴一起走武關道,自然災害傷不到人,人為因素也可以避免。

  對此關平無話再說,只是學著田信模樣搖晃酒瓶,小口飲用,覺得不是很爽利,索性果酒混著自家陳釀,正好口感適宜溫度冰涼又不澀牙,咕嘟咕嘟喝的痛快,人也醉倒的快。

  田信則自顧自飲酒,不多時隨從就將一些南陽帶來的海鮮干貨處理好,田信一個人大快朵頤,沒有喚醒關平的意圖。

  臨走,田信略略酒酣,站在庭院走廊望著十三棵梅樹,引得彼此隨從莫名其妙。

  又不好打斷,反正關平醉酒不醒,夫人趙氏帶著一雙兒女去了江都守歲,幾乎就沒一個能為關平做主的。

  兩家親隨就眼睜睜看著田信穿好皮靴,走在淺淺積雪中,靠近十三棵梅樹,緩緩拔出青冥劍,雙手握持,圍繞梅樹走一圈,就上前劈斬,胳膊粗的樹干紛紛被斬斷。

  隨后認真擦拭劍身,入鞘后對關平現在的管家薛戎說:“薛兄,梅樹風骨傲寒,此花雖獨享臘冬,卻有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之美德。我家梅樹皆在墻角,兄長這里卻得享精細照料…這樣的梅花,雖繁簇,卻失了形意。”

  “待開春后,客將這些樹樁移到墻角,明年新枝綻放,必然好看。”

  薛戎只能陪以苦笑,送走了突然造訪的這位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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