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馳道之上,田信疾馳二十余里,沒見到敵情。
這里是路口,地處兩山之間。
除非徐晃的馬更快,耐力更好,否則現在一定被堵在路口以南。
除非徐晃棄馬走兩側山路,否則肯定會經過這里。
而這里地處要沖,大軍你來我往早已荒廢,兩側山丘密林叢生,就連馳道上都生有叢叢草束,馳道兩側更是草木茂盛。
而徐晃棄馬步行,等到天亮漢軍騎士四處搜索,他更逃不走。
遂下馬,放任蒙多在周圍吃草、休息。
從這里只能看到西南二十里外有煙火升起,周圍寂靜。
他盤坐在道路正中,左手抓發鬏,右手握劍一點點割斷長短不一的亂發。
卻在回憶戰場四周布置,澧水支流西岸有張苞八佰騎,澧水正南有關平派來的一個騎營。徐晃若耍機靈往南跑,絕對跑不出三里地。
“經過一天歷練,得到巨大進步。”
“等級提升。”
田信,十二級。
體質17;智力14;魅力27;
天賦一:五級鐵骨;
天賦二:五級強擊;
天賦三:五級鐵壁;
天賦四;五級健步;
天賦五:五級療傷。
剩余天賦可加點數:四。
看著與預料出入不大的新的屬性表,田信沒有多大的波瀾。
約十分鐘后,田信察覺異動。
有刀劍劈砍灌木的聲音傳來,田信從腰后摸出流星錘,這一對流星錘由皮索相連,本就是隨身攜帶的輔助武器,也不是很依賴。
只是想強化流星錘,好以后融了鍛造其他武器,或工具。
馳道東側的護道林早已形成灌木墻,徐晃牽馬步行,兩名親騎在前披荊斬棘。
原本沿著澧水河畔暢快疾馳,而跑不過十七八里,馬匹疲倦時,面前被一片矮丘山陵阻隔,澧水也僅僅在山丘中沖刷一條河道,這片河水湍急。
徐晃三人騎的本就是好馬,跑的快,又沒見有大隊漢騎追索聲勢,這才穿越一里灌木草叢。
當年肥沃農田早已荒廢,生出許多荊棘,有的是田埂邊沙棘繁衍來的,還有枸杞之類。
三人牽馬低頭走出護道林,卻聽到清脆鈴鐺聲,以及馬兒長嘶聲從北傳來。
星月光輝下勉強能視物,徐晃看見、也聽見三十步外步行而來的田信。
田信每一步踏出,身上七枚鈴鐺就晃動發出脆響。
深夜曠野,鈴聲清晰入耳,摧人膽魄。
“徐將軍,我家漢王將統二十萬大軍北伐中原,曹丕卻利令智昏以傾國之力進討江東,其中原空虛,合該我軍大勝。”
田信說著駐步,右手提戟站在徐晃十步外:“徐將軍與關侯乃是故交,今何不舉兵,與關侯協力匡扶漢室?”
徐晃的兩名親騎持矛護衛在前,徐晃聲音喑啞:“魏武王于某有知遇之恩,此人臣大節,我與云長私交實乃小節。”
“徐將軍,若非曹魏宗室無人可用,又豈會使將軍統兵數萬?于禁何等風光,五子良將之首,一朝兵敗就風光不再,可見曹丕心性薄涼寡恩。”
田信又往前走三步:“我為將軍計較,竊以為不值。”
徐晃卻緩緩拔劍:“田孝先,云長若至此,深知徐某非言辭名利所能左右,只會讓徐某速死,以全名節忠義。”
說話間馳道南邊終于有漢騎分隊追來,聽到聲響,徐晃佩劍出鞘,身前一左一右兩名親騎持矛上前扎刺。
兩桿長矛被田信一戟撥開,方天戟余力未消又往前一遞,戟刃扎入一名親騎腰腹,這人棄矛雙手緊緊抱著方天戟刃部,死不脫手。
而另一名親騎也輕易棄矛,拔劍上前奮力揮砍。
而田信左掖夾方天戟,右手拔劍反手橫斬,鏗鏘一聲斬斷對方劍身,拔出的白虹劍劍刃更切過對方鼻梁。
中劍親騎還未慘呼,抓著斷劍貼著田信身側往前奔走七八步,噗通倒地。
徐晃本要持劍上前加入混戰,見到這場景,又后退兩三步,劍指田信。
田信白虹劍入鞘,拔出方天戟:“關侯舍不得徐將軍,我是晚輩,也不愿殺將軍。”
徐晃深吸一口氣,左手反握劍柄,右手抓住劍身,劍刃抵在自己咽喉:“徐某也舍不得子孫受苦。身處亂世,能壽六十有二,天之幸也。”
他仰頭看天空星月:“你此戰破我于一役,可是云長指導?”
“是,關侯說徐將軍布陣精妙,我若與徐將軍對峙,必受將軍所算。又說將軍穩健,我若非要求勝,唯有在將軍未穩之際傾力猛攻,當有一線之機。”
不能給徐晃從容布置的機會,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唯一的勝利機會。
任你如何精妙,站不住腳時,豬突戰術最為實用。
“唉…”
徐晃長嘆:“天意弄人,天下三分,又該煎熬多少百姓?”
說罷,徐晃悶哼一聲,以劍刺咽喉,拉劍一橫,血液噴濺到田信臉上。
田信見徐晃直愣愣后仰栽倒,提戟上前一戟斬下,結束了徐晃痛苦。
將徐晃尸體架在馬上,田信騎乘蒙多朝南返回。
不到三分鐘,幾十騎打火把趕來,張苞馬快沖在最前,見到人影勒馬急喝:“何人?”
“是我。”
待靠近,張苞氣惱握拳砸在自己胸口:“噫!還是慢了將軍一步。”
“不止一步,慢了約三分之二刻,以徐晃現在馬速,能跑兩里地,這最少也是八百步。”
田信說著哼笑:“孟興帶人追,徐晃在前跑,一追一逃之間,具體能在哪里追上,算是個復雜的算術題。”
他見最近的騎士還在一兩里外,笑著打趣:“孟興所乘皆是好馬呀。”
張苞訕訕做笑:“不是馬好,是徐商遣人投降,我才率親騎繞道奔北,不想還是慢了八百步。”
說著張苞看田信身后的三匹馬,個個肩高六尺余,不由有些眼饞。
目光又落到田信座下的驪馬上時,張苞眼睛更是直勾勾的,蒙多如今肩高六尺七寸,幾乎是荊州第一高的馬。
隨著越來越多的騎士聚集到身邊,田信心中警惕才放下來。
回到撲火后的軍營,徐晃首級被眾人傳閱。
田信坐在篝火旁頭扎赤巾,鎧甲脫卸,一名軍醫正為他包扎胸前傷口,弩箭射穿鐵甲,隔著細麻絳袍、七層粗帛征衣僅僅戳破皮肉,箭傷很淺。
混合石灰粉的金瘡藥敷在傷口,一陣陣侵蝕之感比傷口疼痛還要令人不適。
到現在已不畏懼受傷,更不在意傷口疼痛,在意的是傷口引發的后續病癥。
馬岱、張苞、謝旌、徐祚,還有尷尬的徐商也坐在田信身邊,酣戰半夜,多端著粟米粥吞咽。
至于徐晃首級也就看了個新鮮,被蓋住裝盤,就等清洗、防腐后飛騎送往宛城、新野、襄陽傳告士民,最后送到江陵。
等軍醫小心翼翼為田信包扎后,田信才說:“馬將軍,葉縣有軍糧近五萬石,可解我軍燃眉之急。你與徐商將軍前往詐取,等明日我安排好降軍,就提虎牙軍來援葉縣。”
馬岱慷慨抱拳應命,徐商猶豫起身拱手應下。
田信又說:“我擅長步軍,不擅長騎軍。今日繳獲戰馬前后四百余匹,一分為四,一份歸定國兄,一份歸孟興,另兩份交給馬將軍。只愿馬將軍在我虎牙軍中遴選百人,教授騎戰。”
馬岱笑容更燦爛,戰馬很寶貴的,昨夜折損不到五十騎,卻收獲綜合質量更好的百匹馬,這仗就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