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拔劍吧,黎恩托娃是我的
雖說鐵路憲兵隊是和黎恩往來最密切的部門之一，但作為總部的大本營，黎恩一次都沒去過。
主要是因為鐵路憲兵隊的據點太多，帝國各主要列車站都有據點，找人直接去車站即可。就算是隊里和黎恩關系最好的克蕾雅，也基本是在車站辦公。
所謂總部，更多地是承擔后勤保障以及新兵訓練方面的職能。
畢竟列車站這種交通要地，寸土寸金，哪怕是國家暴力機關也不好做得太過分。
當然，也少不了特殊會議的承接，比如今次的交換情報，保密等級不低，不適合在人多眼雜的中央車站。
與或是偏居一隅，或是干脆只有一個角落的支部分部相比，總部的占地面積確實要大上很多。
在帝國城郊結合之處的鐵路網交匯點附近專門辟出一大塊土地，集合了各種高精尖科技的指揮中心，裝備庫，整齊的營房，廣闊的靶場、越野場一應俱全。除了不適合快速反應的重型武器，總部的配套設施可與一座要塞據點相媲美，不愧是有著“政府親女兒”之稱的王牌部隊。
就一個字——氣派！
因為是克蕾雅親自駕駛專車，黎恩一行沒有受到過多的盤問，只是例行登記，便一路長驅直入，徑直前往位于中央的會議中心。
中心的風格秉承了憲兵隊一貫的鋼鐵風格，冷硬中透著簡約，簡約卻不簡單。
兩臺專屬導力終端前，情報局的專員正忙著記錄分析，作為代表的雷克特長袖善舞，八面玲瓏。
帝都警備隊、憲兵隊、第一、第二師團代表，這邊說上幾句，那邊聊上一段，猶如一只穿花蝴蝶，三言兩語之間，便將情報匯總。
看到推門而入的高中低，小中大三人組，熟絡地抬手招呼：“總算來了，就差你們啦。”
“抱歉，因為閣下的突然到來，比預定晚了一些時間。”
“嘛，是那位大人嘛，而且——”
聽到克蕾雅的解釋，雷克特不覺意外，眼神自然轉到黎恩身上。
“——我們的英雄，新晉的劍圣先生也在場，你可是這次仲夏祭最大的焦點，各種意義上的，感覺如何？”
雙關？暗示？抑或只是社交辭令？
黎恩心中思忖，面上不動聲色：“這個說法太夸張了，我會做好分內的事。”
“還是老樣子，還以為經歷了拉瑪爾的事件，你會更像個年輕人一些。”
雷克特聳了聳肩，旋即一挑眉毛。
“不過，你會一起出現在這里，說明，氣氛還不錯，該不會連那件事——”
哪件？
黎恩微微一愣，克蕾雅卻不給雷克特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阻斷黎恩的視線：
“彼此時間都有限，快把情報準備好。”
“是是”雷克特舉雙手行法式軍禮，“對了，這次的數據量有點大，要做篩選，要快，你得幫忙。”
“那你還說那么多，抓緊時間。”
克蕾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熟練地加快腳步，走向導力終端，顯然不是第一次進行這種協作。
雷克特臉皮厚，毫不在意，只是在克蕾雅從身邊經過之時，突然低低地說了一句：“時間不多了，要做什么都要盡快，哪怕是…”
克蕾雅腳步一頓，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雷克特見狀嘆了口氣。
你越是這樣，就越是痛苦。
還不如干脆點，長痛不如短痛。
那邊也好，這邊也罷，都不會怪你的。
你的身上從來就沒有牢籠，有的只是你自己的畫地為牢，不像我啊…
發型猶如稻草人般的青年雙手抱頭，細長的眼角微微瞇起，透過朦朧燈光的夾縫，他彷佛看見了長發披肩的少女在叉腰說教，藍紫色短發的少女在旁邊淺笑，更遠處馬尾辮的學妹，瞇瞇眼學弟在招手。
那是他記憶中為數不多的亮色，也是他逝去的青春。
終究是回不到過去。
真是羨慕你啊。
黎恩·舒華澤。
雷克特沒有回頭，沒有睜眼，依舊能感覺到背后的其樂融融，笑罵打鬧。
有著某位故人相似短發的女青年從躡手躡腳地摸到后方，然后一把抱住托娃，用下巴抵住后者的頭頂：
“嗯嗯托娃…果然，我的托娃才是最好的…干涸的心靈和能量都補滿了，至福…”
“很癢啊，小安，別鬧了，現在是工作中。”
托娃象征性地扭動幾下，可惜無論是體格還是力量都和安杰利卡相去甚遠。
黎恩啊哈哈哈地干笑兩聲，眉毛卻是悄無聲息地動了動——學姐的“癥狀”好像比以前嚴重不少。
他都能注意，作為安杰利卡頭號閨蜜的托娃更是不在話下。
被蹭了幾下后，托娃偏頭問道：
“最近…很辛苦嗎？卡雷賈斯上的新工作是不是不太順利？”
“順利還是挺順利的，就是…新任艦長，那位‘雷神’閣下…簡直就是老爸的加強版…托他的福，我們每天都被操練得很慘。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出來透透氣，嗚嗚嗚嗚，還是托娃好，你才是我心目中最佳艦長，誰來都沒用。”
“你說的太夸張啦。”托娃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還有，說話的時候注意場合，這里人這么多，萬一傳到‘雷神’閣下的耳朵里——”
“傳就傳唄。這方面瑪提烏斯艦長和老爹也是一樣的，根本不會在意這些閑言碎語，有本事可以去向他發起挑戰。”
說到這里，安杰利卡不由開始齜牙咧嘴，看到這一幕，黎恩和托娃對視一眼，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學姐你——”
“——不會已經挑戰過…”
這才過去幾天啊，就挑戰頂頭上司？奧蕾莉亞壓場子的時候，也沒人敢這么干啊。
“不僅是我，是奧利巴特殿下，他借著指點的機會，組織了我、穆拉和其他高手，群毆，不，是一起挑戰雷神閣下。”
“然后呢——？”
托娃追問，其實不用問，黎恩已經猜到結果了。
“華麗地被打敗了。”
果不其然。
“那個大叔下手是真的重，比老爹還重，我還算好，殿下和穆拉，一個被拍到墻上，一個被砸進地板，比我老爹打我還狠。”
這事如果由其他人來做，哪怕是“光之劍匠”，都有不敬的嫌疑，唯有“雷神”例外，他一直跟在皇帝身邊，沒少和皇室子弟打交道，給予晚輩各種教導。他的弟弟賽克斯中將更是奧利巴特的武術老師，從小就這么教育后者。
奧利巴特被拍飛后不僅沒有生氣，還發出：“啊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的感嘆。
此舉也打消了很多人的小心思，范德爾就算被免除了“皇室守護”一職，也不意味著他們失了勢。
只能說不愧是你啊，奧利巴特。
順便，黎恩終于知道奧蕾莉亞不服就干的性格是怎么養成的——就是瑪提烏斯的言傳身教。
不過在安杰利卡心中，這些都不重要：“為了療愈我受傷的肉體和心靈，托娃，這幾天都陪我吧。”
“誒誒誒…不行呢，現在可是特別演習，還有黎恩這邊——”
托娃說著，為難地看向黎恩，后者接話道。
“我這邊的事情也到了關鍵期，沒有托娃學姐的幫忙，會出大問題。”
“所以，小安，再忍耐一段時間吧。”托娃反過來，拍著安杰利卡的頭。
“我明白了。”英氣不輸男兒的女中豪杰點點頭，而后一手推開托娃，一手握緊拳頭，“我完全理解了，黎恩，拔劍吧，托娃是我的，絕對不會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