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少主,少主,求你了
一眾皆驚，包括黎恩在內。
雖然肯帕雷拉已經不止一次邀請過黎恩，但因為肯帕雷拉本身的風格，已經帶著調侃的語調顯得有些不正經，所以黎恩沒怎么當真。
可這次不一樣。
一來，肯帕雷拉明明白白地表示出這是盟主的意思。
二來，這是當著現任第七柱的面。
絕對不可能是開玩笑。
杜巴莉再度陷入說話打哆嗦，隨時可能厥過去的狀態：“真，真的，盟主真的要她…”
“結社里誰都可以懷疑，唯獨不要懷疑盟主。”肯帕雷拉難得用這種一本正經地口吻說話，“正式的邀請會在計劃結束之后送達，不管你愿不愿意答應，盟主都會親自和你見面。”
“我想聽聽母親大人的意見。”黎恩沒有貿然答應，轉向莉安娜。
他對結社了解不多，莉安娜夠啊，自己五歲時她加入結社，距今十五年，絕對是老資歷。
莉安娜這個母親當得還是很稱職的：“我的意見，這不一定是對你最好的選擇，但絕對不會是一個糟糕的選擇。
雖然結社的風評不算好，我也承認結社有著很深的黑暗面，但結社創立的宗旨其實是為了讓世界變得更好，正如肯帕雷拉所說，結社里誰都可以懷疑，唯獨不要懷疑盟主。
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最終還是由你來決定，你的路還很長，未必要走上這條注定不輕松的道路，你本就有著更加光明的未來。”
“真是失禮啊，鋼，結社沒那么不好吧。”肯帕雷拉又恢復嬉皮笑臉，“盟主其實也沒有真正要求你做過什么。”
莉安娜淡淡地瞥了肯帕雷拉一眼：“我不是需要‘要求’才會去做事的人，黎恩也一樣，他是我的孩子。”
肯帕雷拉依舊是笑嘻嘻的：“正因為是你的孩子，才更適合接任第七柱啊。個人的武力，與機甲兵器的相性，指揮能力，還有‘鐵機隊’——相比于結社，她們其實更認可你，換成其他人的話未必能得到她們的認可，但少主就不一樣啦，如果像約修亞、玲那樣脫離結社，那就太可惜了。”
“我剛才說的話，你不會沒聽到吧。”莉安娜眼神漸趨凜冽。
肯帕雷拉始終淡定：“聽到了才會明著說出來啊，不是什么人都能成為使徒。當然，最終還是需要當事人來決定，盟主過去邀請你的時候，也不沒有強迫過你，不是嗎？所以，黎恩·舒華澤，請認真考慮。
你的話，連‘鋼’之名都可以繼承，雖然我個人的話更屬意‘刃’這個名號，連在一起也不錯呢。
我為空，我為刃，我為鋼——”（有沒有資深的老廚子知道這句話的來源，和軌跡也算是有那么一點點關系）
“我會好好考慮。”黎恩點點頭，反正還有時間，不著急。
《幻焰計劃》之后的事，之后再說，如果自己還能為這個世界做些什么，自己不會推辭，正好見一見那位盟主是何方神圣，說不定還能了解到那位給予自己無上饋贈的“大人”的些許信息。
“等等，主人還在，為什么要討論繼任者的事？”終于有人反應過來，是最靈活柔軟的恩奈亞。
“難道，是盟主…看到了什么？”愛奈斯聲音顫抖，她是知道的，盟主有著預測未來的能力。而黎恩和莉安娜剛才的對話，透出的些許信息也很值得玩味，她有一種感覺，自己的主君似乎是在交待后事。
“怎么會這樣…主人…這一定是開玩笑的對吧，主人…”
杜巴莉俏臉煞白，眼淚都要下來了。主人會死這種事，她想都沒想過。
看肯帕雷拉，肯帕雷拉：“我只負責轉述盟主的命令，盟主沒有告訴我更進一步的信息。”
看莉安娜，莉安娜溫柔地摸了摸杜巴莉的腦袋：“這是必然的，生老病死乃世間之理，我能存在到現在已是違背常理，當一切回歸正軌，我這個扭曲自然該歸于虛無。”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主人消失，不要…”
杜巴莉落淚了，抱著莉安娜不撒手，像是個鬧別扭又無助的孩子。
黎恩是叫莉安娜母親大人不假，但其實最想叫母親的其實是杜巴莉。
左右的愛奈斯與恩奈亞都是面有哀容，論起對主君的情感，她們并不比杜巴莉少，只是年齡與心態都更加成熟，更能體諒主人，更能接受現實。
但接受，不代表不會悲傷。
見到她們這幅模樣，回想起重來前莉安娜香消玉殞之時她們的悲慟，黎恩心生不忍，猶豫再三，輕輕地最終吐出一句：“不一定會消失——”
“什么？”
“你說什么？？？”
“再說一遍。”
聲音雖然弱，但在場的都是高手，根本不可能聽錯，三名女騎士六雙眼睛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黎恩嘆了口氣，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眼神，滿含著希冀，等候著無盡絕望中的一縷希望的眼神。
心中的猶豫終于消失：“還有希望，雖然我沒有絕對的把握，但可能性不是零。”
“哦呀？”
“黎恩？”
肯帕雷拉和莉安娜雙雙訝然。
小姑娘們不知道“不死人”的奧秘，他們可是知道的。
“兩百五十年的情報流失——”
“我的身體早就算不上人類了——”
然而他們的話語已經被“鐵機隊”更高，更激動的聲音蓋住，這還是她們第一次如此僭越。
“真的嗎？”
“我沒有聽錯吧。”
“不騙人？”
“嗯，我已經有初步的思路了，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黎恩當然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人。
“太好了。”
“鐵機隊”三人相擁而泣，緊接著，恩奈亞又主動松手，率先對著黎恩單膝跪地：
“少主，一切就拜托您了。”
而后是愛奈斯：
“少主，有我們能做的，請盡管吩咐。”
再后，兩人同時看向中間的首席騎士，杜巴莉。
最年輕的女騎士咬了咬牙，放下驕傲或者說傲嬌與糾結，單膝跪地：
“只要能拯救主君，我什么都愿意做。少主…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