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劍斬圣女,又有何難?
名不見經傳的太刀·風切因為森森鬼氣的浸染變得無比妖異，一時間竟是有了傳說中妖刀的風采。
偶爾泄露出一絲波動，便讓人心口忍不住一顫，如同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原本喧鬧的戰場，霎時間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人，是的，所有人。
不論強弱，不論凡人超凡，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黎恩和黎恩手中那把充斥著可怕力量的“妖刀”。
而且，實力越強，感知越明顯。
首當其中的自然是“黃金羅剎”奧蕾莉亞和“槍之圣女”莉安娜·桑德洛特。
前者哦哦出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嘆“這就是黎恩秘藏的絕殺之劍，何等強大…雖然不甘心，但這一劍恐怕已經超越人類的界限，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證能活下來…只是這一劍，和黎恩一貫的風格不太像，是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莉安娜的感悟比奧蕾莉亞還要更深一些。
她活得足夠久，足夠見多識廣。
昨日輸給奧蕾莉亞，是因為不死人將她的身體永遠鎖在了死前的那一刻，無法再通過修行提升基礎的素質。
要知道莉安娜死時才二十六歲，縱然驚才絕艷，仍是沒有達到巔峰。
而奧蕾莉亞已經三十二歲，正處于武人最黃金的年齡，心技體協調無比，無一不是巔峰。
這才能實現超越圣女的偉業。
如果雙方處于同一起跑線，奧蕾莉亞自問不是圣女的對手。
論技量和見識，奧蕾莉亞更比不過莉安娜接近三百年的積累。
更何況，黎恩的這一刀讓她看到了熟悉無比的痕跡。
這孩子該不會和我一樣踏上了修羅之路？
但這孩子是從哪里接觸到的？
這是在自毀前程！
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一切都要等我接下這一刀后再說。
紛繁的心念瞬間歸一，圣女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不這樣，就無法接下這一超越人類極限的一刀。
斗志，也隨之昂揚，漸次攀高，比昨日對敵奧蕾莉亞還要強。
這就是武人。
即便莉安娜早已成為傳奇，她的骨子里仍舊流著武人之血。
渴望面對強大的敵人，渴望看見新奇的招式。
總是待在熟悉的圈子里有何意義？
來吧，黎恩·舒華澤。
他不惜投身黑暗，也要救下的孩子啊。
你不惜一切也要握在手中的力量！
本就氣象浩大的斗氣更為恢弘，接連天地，猶如光柱。
這堪稱是當世第一的斗氣源源不斷地注入手中的騎槍，經由騎槍上的特殊紋路產生旋轉。
劇烈的旋轉，卷起難以想象的風壓斷層，發出驚人的咆哮。
實力差一些的人，甚至無法在風壓中立足。
二百五十年前，莉安娜不知道多少次用這樣的方式撕開敵陣，帶領部下一路鑿穿。
“鐵騎隊”也好，“槍之圣女”也罷，他們是用敵人的鮮血和一次次的勝利鑄就了自己的赫赫威名。
而這，僅僅是前奏。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武人之間的較技一般分為兩種形式。
一種是你來我往，逐步試探，等把彼此的底都摸得差不多了，再分勝負，昨日的圣女對羅剎就是這樣的典型。
另一種則是當下，由黎恩發起的，一招決勝負。
因為將時間和空間壓縮到極限，追求極致的效率，所以反而沒有那么多需要考慮的東西，比如氣的消耗，勢的累積，力的配比等等。
要考慮的東西只有一個，如何在最短的時間里戰勝，乃至殺死對手。
所以，莉安娜毫不猶豫地用出了自己的“圣技”，發揮出全部的力量，沒有任何保留。
黎恩的專注還要更上一層樓。
眼睛雖然睜著，卻早已容不下其他的事物。
耳朵雖張，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將全部的精氣神都投入到這一刀中。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
集中，集中，更加的集中。
讓鬼之力，讓自己的神氣更加地凝練，而后一鼓作氣地釋放出來。
但是，現在的自己還不夠。
憑借著這一刀可以占據絕對的上風，卻不一定能取得勝利。
他的神經，他的靈魂，他的“理”是這么告訴他的。
雖然從克洛斯貝爾回歸后，黎恩再也沒有真正動用過這修羅一刀，但他的腦中一直都沒有放下推演，早已推演千次萬次。
這一刀的優點缺點，使用的時機，付出的代價他都非常清楚。
一旦拖入消耗戰，將會對自己壓倒性的不利。
不管是連戰的消耗，還是“一刀修羅”的超限解放都會讓自己的狀態在不久之后極速下滑，所以上風是不夠的，必須要贏，毫無懸念地贏得勝利。
確實，對手是名滿帝國二百多年的傳奇圣女。
不管是時間的積淀，還是對于武道的體悟都不是自己能比的。
可那又如何？
這種事情黎恩早就知道了。
他是在知道敵人是異世界魔神，是傳奇圣女的前提下，前來問劍。
他要挑戰的，就是這樣的敵人。
只有戰勝了他們，才有去挑戰詛咒，逆轉未來的資格。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抱定了覺悟。
既然沒有對方底蘊深厚，那就繼續集中。
既然還有不足的地方，那就更加地榨取。
榨取鬼氣，榨取自己的潛力，甚至榨取自己的生命。
——來吧，琢磨自己的靈魂。
按照修羅之道，將一切不必要的東西全部舍棄。
換取力量，絕對的力量，劃破黑暗，斬裂未來的力量。
肌肉、骨髓、血液、細胞，從這一切之中——
體力、氣力、靈力——
萃取中足夠的力量，徹底凌駕于圣女的力量。
只需要一剎那就好。
比呼吸更短的時間。
因為我的劍，本就是在有限的空間中斬出無限的一劍。
黎恩舉起了刀。
這一刻，仿佛時間的禁止。
奔騰翻滾，烈火烹油般的鬼氣瞬間凝滯。
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住了黎恩的四周，將他的雙手雙腳，身體軀干，最后連腦袋都包裹進去，只留下兩點一線的“紅”。
兩點是黎恩的眼睛，一線是黎恩手中的太刀。
下一個瞬間，紅光一閃。
宛如一道紅色的鋼之雷霆，放射出從最短距離飛奔而至的一擊。
與此同時，莉安娜也舉起了槍，將斗氣、風壓、騎槍、自己的身體全都處于一線，迎接黎恩的一線之刀。
“唔噢噢噢噢噢噢——”
“喝啊啊啊啊啊啊——”
兩人皆是使盡全力釋放出自己的招式。
鋼之風與刀之電短兵相接。
空氣之中強風激蕩，先是向內收縮，又以更為猛烈方式釋放開去，爆發出一股席卷戰場的烈風。
刀與槍的沖突好似開春的第一聲雷鳴，迸發出轟鳴與強光，奪取一切色彩和聲音，直到——
哐啷一聲。
鋼鐵碎散的清脆聲音響徹全場，打破了駭人的寧靜。
以此為起點，靜止的時間開始重新流動。
幾乎消失的五感又重新回歸，在不絕于耳的哐啷哐啷的聲音中。
莉安娜緩緩低下頭。
看向雖然不是最初，卻是陪伴自己最長的“搭檔”。
一道裂紋橫貫，蔓延。
起自重量驚人，極有可能是最重冷兵器的騎槍。
落于胸口，即使是在冷兵器巔峰的時代也很少有人能穿上的全覆式重甲。
曾號稱塞姆利亞防御最強的鎧甲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片片碎裂，七零八落，顯露出鎧甲之下同樣古典的棉質內襯以及讓男人女人都挑不出任何瑕疵的黃金曲線，除了——一道紅色的痕跡。
那是刀的印記，鬼氣的殘留，血流的痕跡。
莉安娜受傷了。
昨日那般激烈的巔峰對決都能全身而退的無雙圣女，被黎恩·舒華澤一刀斷了槍，破了甲，傷了身。
“主人！！！”
杜巴莉嘶聲尖叫，不管不顧地朝著黎恩撞了過來，連人帶劍。
愛奈斯和恩奈亞也差不多，前者橫起斧槍擋在主君身前，后者的開弓射箭，和杜巴莉一同攻擊黎恩。
她們是“鐵機隊”，圣女的直屬衛隊，以守護主君為第一職責。
如果說主君落敗只是難以及受，那么主君在眼前受傷則是觸及了她們的底線。
絕對要守護好主人，這是“鐵機隊”共同的信念。
不管是誰，要傷害主人，都得從她們的尸體上跨過去。
好巧不巧地，黎恩正處于超限爆發的后遺癥中。
全新的一劍“一刀修羅”雖然戰果輝煌，對于身體的負擔也比預計的要大，即便鬼氣在爆發過后已經趨于平緩，身體依舊處于動彈不得的僵直狀態。
不管是杜巴莉還是恩奈亞都能輕易要了他的命。
幸運的是，黎恩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休想！”
水藍色的秀發飄過身邊，與藍色的大劍一同將“神速之劍”攔下。
黃金的假面騎士披風飄揚，朝著“魔弓”發起沖鋒。
粉紅色的靈子之劍當空凝結，彈開堪比巴雷特的弓矢之后又化作靈力之雨落在黎恩身上，療愈著他的傷勢，補充她的損耗。
女騎士勞拉。
地精之女亞麗莎。
魔女眷屬艾瑪。
三人協同配合，無論是反應還是默契都比“鐵機隊”不遑多讓。
一輪迅捷的攻守，三女呈品字形將黎恩圍在當中，與同樣重新結陣的“鐵機隊”相互對峙。
“鐵機隊”不能容忍黎恩傷害莉安娜，黎恩的同伴同樣不允許他人傷害黎恩。
女人之間的戰斗一觸即發。
關鍵時刻，還是圣女一聲“住手。”
才讓劍拔弩張的氣氛稍有緩和。
“主人。”杜巴莉一臉緊張，“您沒事吧？”
“沒事，傷得不重。”莉安娜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騎槍丟開，嘆息道，“是我輸了，如果沒有披甲，我或需要再死一次——‘一刀修羅’，修羅之刀，很厲害的一刀。”
“能得到您的認可，說明我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黎恩身體微微前傾，以示歉意和敬意。
“值得嗎？”莉安娜沒有像昨天對奧蕾莉亞那般面露贊許，反而是一片凝重。
“路是我自己選的。”黎恩一片坦蕩，毫無動搖。
““明明已經是劍圣，踏足‘理’之境界，超越我和‘黃金羅剎’也只是時間問題，何必急于求成？劍走偏鋒，那會為你的未來埋下隱患，甚至讓你的武人生涯極速縮短！”
莉安娜仍是把話挑明。
二十歲的劍圣啊，把塞姆利亞的武道再拔高一個高度都不是不可能。
此言一出，堅定護住黎恩的三名女性以及在戰場其他地方奮戰的同伴們都為之一驚，紛紛朝黎恩投來關切的目光。
已經緩過勁來的年輕劍圣微微一笑“未來的事，未來再說。比起遙遠的，不確定的未來，我更重視現在。只有掌握現在，才能邁向未來——是您的話，一定能夠理解的，通過剛才的那一刀，我確定了，您其實與我一樣。”
莉安娜知道他在說自己同樣踏足修羅之道的事。
最初就是她將修羅之道授予萊維，萊維又轉授給了黎恩。
仍是搖頭“不一樣，這幅身體不存在隱患——你的‘一刀修羅’確實很強，但很遺憾你沒能成功讓我失去戰斗力，如果我致意再戰，你和你的刀能支撐多久？”
“被您看穿了啊。”
黎恩訕訕地抖了下手腕，刀身鬼氣散盡。
原本平滑如鏡的刀身同樣布滿了驚心動魄的裂紋，伴隨手部的位移四散崩落，發出輕微的脆響。
是的，黎恩的刀也碎了。
高濃縮的鬼氣，與騎槍鎧甲這樣以厚重著稱的武器裝備的碰撞，還要加上先前與馬克邦的高溫炙烤，風切早已不堪重負。
它的材質終究只是凡鐵，而太刀本身的設計注定了它遠比西洋劍、大劍、重劍之類的武器脆弱。
能夠連續莉安娜擊破騎槍重甲，已經是超水平發揮。
莉安娜從杜巴莉的手中接過單手劍，完全卸去鎧甲之后，熟練地耍了個劍花“除了騎槍，我還擅長劍術，你呢？沒了太刀，八葉一刀流的神髓能發揮出多少？”
類似的話，兩年多以前克洛也和黎恩說過，在騎神的戰場上，為此黎恩不得不走遍四大靈窟收集塞姆利亞石打造太刀。
武器就是對“八葉一刀流”最大的限制，哪怕是發源地塞姆利亞大陸的東部，太刀依舊是小眾武器。
只不過——
“誰說沒有太刀？”
一個元氣滿滿的聲音響了起來。
ps一次性發出來，讓你們看得爽一點，這周末自然就沒有啦，反正作者的產出就這么多。雖然另一本書快完結了，但馬上就要開新書了，已經和編輯商量好了，要么是寶可夢題材要么是海賊同人，雖然我個人更傾向于后者，但監禁條教的題材容易踩雷，糾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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