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地精的怨念
不過亞麗莎到底比以前成長許多，也不在最初的震驚期，保險起見，還是多問了一句。
“具體是指——？”
黎恩沒有急著回答，先喚了聲：“Rider——”
“——沒有異常。”男人的聲音憑空響起。
“這是——？”亞麗莎唰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新召喚的從者，身份是與‘魔女’相對的‘地精’。”
和亞麗莎，沒什么好隱瞞的。
和小滴同樣是如此，小幻已經和她坦白過身份，小滴很快接受了，表現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作為琪雅最好的朋友，小滴的心性本就不可用常理揣度。
黎恩照顧小滴聲音為同門師兄弟的因緣，奧蕾莉亞收小滴為弟子純粹是因為這個女孩太讓人驚艷。
奧蕾莉亞曾私下說過，小滴很有可能成為繼她，繼劍道大成的黎恩之后，下一個時代的武道領軍之人，前提是小滴真心想要提起劍。
黎恩對此反應平平，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世間道路那么多，不一定非要走武道不可。
至于小滴的安全問題，沒什么好擔心的，她和小幻形影不離，真想對小滴做點什么，先問問小幻答不答應——這里明確一個事實，哪怕不用寶具，小幻依舊是黎恩麾下最強的從者，沒有之一。
“地精…”
亞麗莎有點失望。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抱有一份木頭開竅，鐵樹開花的期待。
明明黎恩只要A一下，她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你不是說地精早就被那個叫阿爾貝利西的混蛋給…”
“是啊，但是阿爾貝利西的意志不代表那些被迫成為‘轉生受體’的意志，你的父親一定也不會愿意把身體交給這么一個被詛咒的惡靈。
阿爾貝利西做了多少惡，他們就有多恨阿爾貝利西。與我定下契約的‘地精’來到現世，目的之一便是向阿爾貝利西復仇。
更重要的是，因為有被附體的經歷，他們是最了解阿爾貝利西，最了解轉生機制的存在。”
此言一出，亞麗莎的瞳孔瞬間收縮：“你是說——？”
“如果你的父親還有被喚醒的希望，一定在他們身上。”
“真的嗎？”亞麗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可能性不能說是零，但也要做好失敗的心里準備，敵人是活了千年的幽靈，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Rider依舊保持靈子化的狀態沒有現身。他的存在是絕密，保密程度比Caster的存在還高，僅在小幻之下。
一大兩小進去，莫名多出一個人，很容易引起懷疑。哪怕亞麗莎的辦公室很安全，但也不能保證會有人突然闖進來。
“我知道。”
亞麗莎鄭重點頭，只要不犯戀愛腦，她的智商從不用擔心——家庭的未來，同樣是未來。
“謝謝你，黎恩，這么為我著想，真的很感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黎恩笑意溫醇，能像這樣見到你——和大家，我已經很滿足了。
亞麗莎嗯了聲：“我把文件收拾下，馬上就去工房。你上次委托我的制造新裝備的時候，我就申請了獨立的研究所，由我全權負責，完全獨立核算，就算是媽媽也只能查賬，無法干涉運營和人員調動。”
“研究所的預算——？”
黎恩問，學生時代來盧雷實習過，就住在RF集團里，期間對運營機制做過不少了解。
RF集團從一介重工業制造商成長為如今的參天大樹，獨立核算制功不可沒，將效益獨立出來與收入掛鉤的模式極大地提高了各部門的戰斗力。
但這么做并非沒有風險，效益獨立意味著自負盈虧，可能大賺，也可能會賠。到最后只會是好的越好，差的更差，而在這種競爭激烈的超大型企業中，失敗者的落魄可想而知。
“——這你不用管，我自己掙。”
亞麗莎說得輕描淡寫，黎恩卻不可能真的當成輕描淡寫地聽。
伊琳娜不是那種溺愛女兒的家長，這種集團最核心的規則，就算是女兒都不可能逾越，可想而知她承擔的壓力。
黎恩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
亞麗莎先一步堵住：“你說的，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而且，和你承受著的比起來，這點壓力不算什么。”
“亞麗莎…”黎恩心中感動。
“走吧，帶你去看看只屬于我們的研究所。”
亞麗莎轉過身，若無其事地走向大門，但她顫抖的手，和泛紅的臉龐出賣了她的內心。
只屬于我們，為了我們的未來所建立的研究所，咕嘿…
她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卻沒想靈體化的Rider其實就在門口，全看見了，頓覺一陣牙酸。
狠恰了一頓檸檬之后，心情不止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惡劣。
這個狀況直接持續到到達新研究所，從靈體切換到實體。
那掛在臉上的怪異表情，和時不時看一下黎恩和亞麗莎的小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對。
“Rider，有什么地方不妥啊？”黎恩問。
“當然有，到處都是不妥，我，不，我們的內部目前正被一種復雜的情緒所充滿，憤怒、嫉妒、焦躁、不滿…這種感情，你是不會明白的。”
“你不說出來，怎么知道黎恩懂不懂。”小幻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小滴拉了拉她的小手，笑容恬淡，沒記錯的話，這話還是自己和她說的。果然，和琪雅一樣，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呢。
她沒有聽從黎恩的提議，從集團內部找個可靠的向導自己去玩，也想多在他們身邊陪著，這樣更加安心。
“不說出來都知道，Master這種受歡迎得帥哥怎么會懂我們的悲傷。”
Rider的聲音幾乎從牙縫里漏出，緊緊攥著手杖，似乎是想再度折斷。
“我們地精，在能力上不會輸給魔女，考慮到技術力對于社會的作用以及時代的發展，我們能起到的貢獻在很多方面會比魔女更大。但是，這樣的我們，這樣優秀的我們，對于女性的吸引力卻沒什么吸引力，這種感覺，你們能體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