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可惜沒有如果
托爾茲的有一個非常不錯的傳統，那就是注重效率，會議也好，發言也罷都是言簡意賅，很少有廢話。
奧蕾莉亞的開學講話是，黎恩當年入校，校長范戴克元帥的將話同樣是如此，平時的作戰簡報更是——這個簡字用的簡直是絕了——我大概說下，詳細的你們自己看報告。
這次的實習地披露也是，算上皇太子進門的寒暄閑話，總共一個小時不到。
之后負責事務性工作和專門制作計劃的托娃和米海爾以及負責鐵路管理的克蕾雅留下，和分校長奧蕾莉亞一起討論具體方案。
沒事的黎恩和蘭迪可以離開，分工明確，各司其職，這才是軍隊該有的風范。
兩人也沒多留，即刻起身離開。
直到走出會議室的門，蘭迪才意味深長地呵了一聲。
“原來如此啊，涵蓋帝國全土的演習，這種發展也可以接受是吧。”
“蘭迪教官…”
黎恩能體會他的心情，當初用半威脅的方式逼他離開，為帝國工作，現在還要和帝國的人一起回去，心情能好才奇怪。
“不用那副表情啦。”
蘭迪轉身，哈哈一笑，用這種方式示意打消黎恩的擔心。
“雖然感覺就是很麻煩，但仔細想想還是幸運的，感覺可以對你們的特務活動做出各種各樣的建議。不過既然事情變成這樣，就需要做好各種各樣的準備。為了預防萬一，我也要再加強鍛煉VIII班那群家伙——明天的機甲兵訓練，可要好好地打起精神哦。”
“嗯，我知道了。”黎恩點點頭，又突然抬起頭，“那個，蘭迪教官…”
“還有什么事？”蘭迪正要離開的腳步一頓。
黎恩強笑了一下，最終憋出一句：“蘭迪教官也要好好加油。”
等人離開，才無奈地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有顧慮，沒有把話說出來。
蘭迪的出發點很好，也確實在為第二分校著想，除了看上去有點摸魚，其實非常敬業。
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美好的未來，帝國的善意，而是惡意，對支援科全員的封殺——就在不遙遠的幾天后，連帶著尤娜也要遭受人生中最大的打擊。
老實說，黎恩真的很為蘭迪心疼，也差點想把一些事告訴他，但黎恩還是忍住了，除了因為地方不合適，時機不合適外，黎恩也怕蘭迪做出點超出控制的事情。
自己的計劃終究是第一位的，雖然有點對不起蘭迪，對不起他的酒，但還是再多想一想，等到了克洛斯貝爾和萊維、Caster匯合之后再決定怎么辦。
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克洛斯貝爾了，不知道有沒有找到亞里歐斯一行，有沒有成功開啟金之騎神的試煉。
利弗斯和克洛斯貝爾實在是太遠了，遠到了契約的聯系被大幅削弱，黎恩只能感覺到他們沒消失，剩下的什么都做不到，包括基于契約的念話在內。
只能等喬斯特的卡普亞運輸或者理查德的調查公司來送信，又或者到了克洛斯貝爾再行聯系了。
理順思緒的黎恩抬起頭，正好看到另一側，比他們早一步離開的塞德里克。
“黎恩先生。”
“塞德里克殿下，好久不見。”
黎恩點頭示意。不管內心如何想，這位都是皇太子，該有的禮節不能少。
塞德里克呵呵一笑：“算起來正好一年。很抱歉，我并沒有參加去年年末的北方戰役授勛儀式，停了艾爾芬的描述，真是讓我感到很可惜。”
“不敢當。”
“可以的話，能占用一點時間嗎？到目前為止的事，還有今后的事…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
“我也有些話想和殿下說，請和我來吧。”
黎恩等的就是現在，說完直接邁步走向樓梯，一路向上，來到平時不會有人來的天臺。
塞德里克沒有急著和黎恩說話，而是站在護欄邊望著下方的利弗斯，好一會兒才感慨道：“真是不錯的城鎮，明明在帝都近郊，這里的生活卻很平穩，就跟黎恩先生也很熟悉的總校所在地托利斯塔一樣。”
黎恩當然很清楚，比塞德里克更清楚，但現在的他沒有陪塞德里克賞景的心情，嗯了一聲安靜等待下文。
后者也在稍后轉過身，對黎恩說道：“其實我本來去年就應該進總校就讀，成為你的學弟，和你一起上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但因為我的身體又出了狀況，只能忍痛放棄。”
狀況是什么，黎恩知道。
重來之前和塞德里克敵對的時候，他說過——啟動緋之騎神泰斯特羅莎的后遺癥，也可以算是帝國詛咒的影響。
一年半前的內戰，貴族聯盟魁首四大名門之首的凱恩公爵最后就是操控塞德里克啟動緋之騎神，讓緋之騎神進化為緋紅魔王想以此翻盤。
此舉乃是效法祖先偽帝歐特魯斯，兩者的結局也是驚人的相似。
兩百五十年前，奧斯本宰相的前世德萊凱爾斯大帝駕駛灰之騎神在同伴的幫助下突入煌魔城，將緋紅魔王擊敗并封印。
兩百五十年后，黎恩同樣駕駛瓦利瑪在同伴的幫助下突入煌魔城，擊敗緋紅魔王。
不同的是，偽帝歐特魯斯一直戰斗到了最后，直至戰敗身死，塞德里克卻被黎恩救了出來，失去啟動者的緋之騎神也再度沉入帝宮巴爾弗雷姆宮之下。
事情到這里看似結束了，但塞德里克與騎神的聯系并沒有切斷，隨著帝國向著周邊地區的擴張，詛咒的活躍，塞德里克不時能看到各種各樣噩夢般的畫面，這給他帶來的巨大的影響。
再加上在內戰被凱恩劫持，最后又被操控作為敵人，留下得心理陰影，讓塞德里克苦不堪言，用盡各種辦法治療都不起效。
最后還是“鐵血宰相”奧斯本出馬，才讓塞德里克重新振作起來，卻也讓塞德里克的思想發生了巨大的轉變——艾爾芬的擔憂，庫爾特的心結都是由此而來。
黎恩有時候會想，如果能重生到更早的時間點，自己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一定能防患未然。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