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博學多聞的黎恩教官
重新返回辦公室，黎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托娃那里搶了半沓文件，轉身就走。
托娃想追，卻給繆潔一句“這是托娃教官和黎恩教官愛的見證。”擊沉。
雖然又讓蘭迪進入吹口哨嘆氣的狀態，感嘆某人不愧是貴族，比某資產階級弟還過分，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話的殺傷力對沒有戀愛經驗的托娃還是很大的。
黎恩也得以帶著文件和繆潔一起成功開溜，溜到了茶道部室。
原本千篇一律，很普通的房間已經被裝飾成了東方風格，腳下是松軟的榻榻米，有可以很想拉開的側門，有木制的折疊屏風，看得出來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與西方的隨意出入不同，進入東方的房間要先脫鞋，黎恩小時候又被劍圣悉心教導過這方面的禮儀，所以沒有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
看到這一幕的繆潔微笑著點了點頭：“果然，黎恩教官是最好的選擇。”
茶道部內，已經有人在等候。
是一位黑色短發，身材纖細，個子不高，表情嚴肅的少女。
看到黎恩進來，一字不茍地起身打招呼。
“黎恩教官。”
“瑪雅也加入了茶道部？”黎恩一邊找話說，一邊回憶這名女生的情報。
瑪雅，VIII班戰術課的學生，混血兒，武器是狙擊槍，是學校里最強的狙擊手。
父親參加過百日戰役，與哈梅爾慘案有關，在戰后被免職，因此消沉了十幾年。瑪雅進入第二分校也是因為背景不好，不然以她的成績絕對可以進入本校。
“是，我的母親來自東方，我想多了解一些東方的文化。”
那一頭比黎恩顏色更正的黑發和黑眸就是最好的證明。
“啊，那找黎恩教官一定沒錯。”
繆潔將文件放到一旁，自己跪坐茶幾邊，身體微微前傾，一手伸出。
黎恩明白她的意思，理了下褲邊，這才跪坐到另一邊。
僅僅這一個動作，就讓所有人感受到他的專業。
“不愧是黎恩教官呢。”
繆潔笑了，而后熟練地取出茶具，以同樣是東方風格的茶巾擦拭干凈后，按照特定的順序擺開。
首先打開的是茶入（裝茶的罐子），不同于帝國流行的紅茶，東方盛行的是綠茶。
茶入中的茶末也遠比紅茶的更加細碎。
以特制的茶勺從中舀出兩勺茶末，置茶碗中，再注入瑪雅剛剛用小火爐燒好的沸水。
注入茶碗的水不能像紅茶那樣倒那么多，而是要流出相當一部分的空間，方便之后以專用的攪拌工具——茶筅進行攪拌，直到茶湯之中泛起均勻細密的泡沫，才算是大功告成。
而后，繆潔手托茶碗，身體探出，向作為客人的黎恩敬茶。
黎恩一絲不茍地接過，雙手捧著，小口啜飲。
做完這一步，在一旁安靜觀看的瑪雅才開口道：“之前一直都是聽繆潔同學在說，今天總算見到了茶道的全套流程。”
“其實不算是全套，是簡化過的。”繆潔解釋道，“最正宗的茶道從茶室布置到入座再到最后結束都有嚴格的規定，這里條件有限，只能先這樣。”
“竟然這么麻煩？”瑪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好像我們的宮廷茶會也沒有這么復雜吧。雖然我是聽說的，沒有真正參與過，但黎恩教官應該參與過吧，聽說您出入過很多次巴爾弗雷姆宮。”
“和艾爾芬殿下的關系也很親密。”繆潔笑瞇瞇地補刀。
黎恩無視了她的調戲，只對瑪雅說道：“沒有那么多次，不過確實有幸參加過宮廷茶會，沒有東方茶道這么復雜，這主要是和雙方茶文化的形成有關。
在古代的東方，茶是非常難得的寶物，喝茶也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所以茶在東方就被賦予了一種特殊的意義。所以人們每次喝茶都會懷著莊重而珍貴的心情，久而久之地便形成了一種獨特儀式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步演變，就有了如今的茶道。”
“原來是這樣。”瑪雅輕輕點了點頭，“黎恩教官真是博學多聞。”
“沒有那么夸張，小時候聽老師說的。”
黎恩擺手道，跟隨師父修行的時候也沒其他事情可做，除了練刀，便是聽老師講這些東西，大概相當于其他孩子聽家長講故事那樣。
“就是有。這是連研究茶道已經很長時間的我都不知道的知識呢，教官真是太厲害了。”
繆潔交疊，作崇拜狀。
“教官，請再多說一點這方面的知識吧，什么都可以，不止是茶道、插花、書道、劍道也可以——這是教官的強項吧。”
“這個以后慢慢再說吧，今天都說完了，以后沒東西教你們，我這個指導教官還怎么當？”
黎恩想了想，決定吊一下繆潔的胃口，這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絕對不能完全順著她的意思來，不然容易得寸進尺。
“怎么這樣啊，好不容易把人家的興趣撩撥起來，又賣關子。”繆潔撒嬌道，“瑪雅也來一起說說教官嘛。”
“今天不行，因為我的和服還沒有送到。既然茶道這么注重儀式感，我覺得應該換上對應的衣服。”
茶室內只有繆潔是一身和服，黎恩是便服，瑪雅是校服，看上去有點格格不入。
“真是遺憾。”繆潔惋惜地鼓了下嘴，“那就來點不那么需要儀式感的東西吧。”
“進行其他項目我不反對，但不要忘了你還有工作。”黎恩提醒道。
“不會忘記的，那是——”
不給繆潔發揮的機會，黎恩先一步打斷。
“調侃我和托娃學姐的話免了，你今天已經說過太多次。”
“唔，教官越來越壞心眼了。”繆潔的嘴鼓得更高了，“工作的事今晚九點前會完成的，人家只是想和教官下一局棋嘛。”
她這么說，黎恩也不好太過分，順勢道：
“你想下什么棋？東方的棋類我只是略知一二”
“那樣正好，我也只會一點點，正好當教官的對手。”
繆潔說著，從壁柜中取出棋盤和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