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不歡而散
“小洛克菲勒沒有幫著你一起表態，已經算是非常有操守了。”伊芙琳瞟了一眼奴隸主，對另外一個男人夸獎著，“如果你是他面對的處境，估計現在已經在洛克菲勒莊園了吧？吐沫橫飛的勸說，哦，對了，帶著伊迪絲洛克菲勒一起去的。”
謝菲爾德啞口無言，愣了半天才開口道，“你夸獎別人的時候，是不是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就算我會這么做，你也不能說出來啊。”
“既然你決定置身事外，就要想一想如果洛克菲勒加入，但是和摩根一樣，連同北方證券公司被擊敗，到時候聯合公司的處境了。”伊芙琳抿著嘴唇詢問道，“有預案么？似乎聯合公司有幾個行業，也是夠托拉斯標準的，比如聯合汽車公司。”
“我沒有使用非法手段阻止競爭對手出現，托拉斯不僅僅是因為占據市場份額高就達到標準，除非你認為我故意壓低汽車價格，也算是擾亂市場秩序。如果總統以及聯邦政府也這么認為，那就算是聯合公司單獨和聯邦政府打官司，我也不怕。”謝菲爾德翹著二郎腿道，“難道起訴聯合汽車公司的時候，根本原因是因為價格定低了？就算是我們的公民其實并不聰明，但也不會接受這種理由。”
“制糖、罐頭和牛肉三個行業呢？農牧協會么！”伊芙琳繼續問道，“這些行業怎么處理？”
“農牧協會其實嚴格來說是一個卡特爾，一個定價的同盟，但是并不是綁定在一起的。祖母當初弄這個協會的時候，是對抗鐵路巨頭的過路費。它的運轉機制也不是為了賺錢，賺錢固然很好，賺錢之后往往就被直接用來購買土地了，剛開始是在德克薩斯，后來已經開始進入中西部各州，現在是安妮負責這件事，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
“至于制糖、罐頭和牛肉三個行業？”謝菲爾德沉吟了一下，“罐頭和牛肉都是農牧協會的衍生品，至于制糖，主要是古巴和夏威夷，聯邦政府要發難的話，要考慮的全面一點，是不是不想讓古巴和夏威夷穩定了？我估計不會在制糖上發難。”
其實要說夠得上是壟斷的占有份額標準，好萊塢的電影產業應該算上，出版業聯合合眾國五大出版商當然也算，不過這都是無法評估影響的行業，不容易被注意。
至于另外一些領域，聯合公司的業務可都有競爭對手存在，有的對手還強大的搞不定，比如贊助杜克大學的煙草大王，詹姆斯杜克。連鎖超市的對手是波士頓的幾個大家族，這都體現了市場規則下的充分競爭。
要說現在唯一擔心的事情，雖然剛剛選舉完有些奇怪，謝菲爾德擔心這個任期的羅斯福，對著托拉斯大打出手，積累的足夠的民意。下一個任期沒準又會連任，就算是不連任，也會把自己的威望轉嫁給共和黨人身上，這就糟糕了。
這一次選舉之所以沒民主黨輸的不丟人，也是因為羅斯福被牽扯了精力，不然第一個任期就讓托拉斯企業難看。
“洗好了！”愛麗絲羅斯福從房間走出來，善意的沖著伊芙琳點點頭，就坐在了謝菲爾德邊上，在經過初期的不適應之后，她已經感受到了女人的快樂，反正這里也沒人認識自己，也就不排斥和謝菲爾德的親密舉動。
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精英團隊和烏合之眾的區別，整個伊芙琳莊園，上上下下連仆人帶保鏢，全部都是聯合公司的員工，愣是一點沒有露出破綻。堪稱現實版楚門的世界。
“好，待會我們出去轉轉。”謝菲爾德并不準備在洛杉磯呆太長時間，欺騙也不能長久，遲早會露餡的，順便展現了獨門的吃草絕技，填飽肚子。
兩人去了一趟好萊塢劇院看了一場電影，電影內容正是奴隸主當年的抄襲之作，土撥鼠日，類似于時間循環的電影。
“沒見過這部電影，太有意思了。”愛麗絲羅斯福頭一次見到這種電影，激動地不知道說什么好，電影當中的許多場景，比她的想象力還要豐富。
“還沒上映這是樣片！”撫摸著愛麗絲羅斯福的素手，謝菲爾德面帶得意的開口道，“公映時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不耽誤先讓我的愛麗絲過來看看。”
“大衛格里菲斯的作品？他可是大師！”愛麗絲羅斯福捂著嘴，似乎對奴隸主的用心十分感動，不過這個夸獎怎么聽著有點不對勁。
好像最近自己的女人都喜歡夸獎別的男人！謝菲爾德很想說，自己才是大衛格里菲斯口中真正的大師，這個年代的拍攝技巧，落后到只有看電影經驗的奴隸主都能指點江山。
有了他這個最強王者的指導，相信大衛格里菲斯真正的成名作，一個國家的誕生到來時候，應該會來帶比歷史上更加巨大的轟動。
“相信一定能破了那部牛仔片的票房紀錄。”愛麗絲羅斯福還伸出手指，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嘴里還配著音，噗噗。就算是身為總統的女兒，她也在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加上本身好動，空氣間都充滿了鮮活的氣息。
比起西海岸這種充滿了戀愛的酸臭，東海岸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氛圍，用風聲鶴唳形容一點都不過分，自從白宮表示要對北方證券公司動手之后，這個合眾國鐵路系統的掌控者，股價就在暴跌不止，無數投資者看著自己的財富縮水，狠狠地詛咒著剛剛連任的羅斯福。
北方證券公司的股價暴跌，如同威廉麥金萊遇刺身亡的那段時間，但只不過是整個環境的縮影，暗中的合縱連橫已經開始，總統到底是隨便說說，還是真的豬呢比大動干戈，各方人馬都在動用自己的人脈進行打探。
摩根本人已經啟程在前往華盛頓的路上，而其他華爾街的大亨們立即開始活動，利用游說、交易、利誘等種種手段與政府準備展開較量。就連小洛克菲勒，也在洛克菲勒莊園招待了一些共和黨的保守派大佬，詢問這件事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洛克菲勒家族有和摩根站在一起的意思，這令共和黨的一些人感到錯愕。但馬上表示可以和總統談談，作為溝通的橋梁。
就連在波士頓的第一銀行，也在觀望著這一次的動靜，猜測接下來的進展。
“以我們對摩根的了解，他是肯定不會一聲不吭就認輸的，不知道白宮那邊是不是認真的！”洛威爾看著自己的朋友開口道，“亞當斯，你最有發言權了，你的家族曾經出現過兩代總統，對政治上的事情非常了解。”
“一個剛剛連任的總統是不會退縮的，如果退縮他就不會提出來。”亞當斯拿出了一份波士頓環球時報放在幾個人的面前道，“上面寫著總統對北方證券公司的看法，這說明什么的？羅斯福總統在爭取民意，把事情的想法告訴給公民們，希望獲得支持？而且一些政治方面的報紙，總統的支持率正在上升，這才多長時間，你都想象不到就在前段時間，羅斯福勝利的并不輕松。”
“這樣啊，那看來摩根打不成目的，這一次去白宮，可能不會像是上次那樣趾高氣昂了，”洛威爾有些揶揄的道，“不關我們的事，看著就是了。”
到達了華盛頓的摩根，在羅斯福的任期當中第二次來到了白宮，和上一次不同。雙方友善的氛圍已經消失得一干二凈，更像是一場針鋒相對的談判。
摩根代表著合眾國經濟力量的化身華爾街，而白宮則是合眾國政治力量的中心。
羅斯福出來和司法部長諾克斯聯袂而來，坐在了摩根的面前，面色平淡，再無一絲溫情。
“尊敬的總統先生，司法部長先生。”摩根有些生硬的開口道，“如果我們有錯，你可派人來和我的人談，他們能夠把事情擺平。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就開啟了訴訟，為什么不通知我呢，這樣的態度令很多為合眾國經濟做出貢獻的人都十分擔憂，而且有公權被濫用的嫌疑。”
“摩根先生，北方證券公司的事情，和煤炭領域的事情不是一回事。擺平？我們并不是要擺平這件事。所以不能像是你說的這么辦理。”羅斯福推了一下眼鏡，鏡片下的目光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并不是擺平，而是要制止北方證券公司的行為。”司法部長諾克斯開口補充道，“北方證券公司不正當的競爭，造成事實上的壟斷，必須要得到制止。”
摩根豁然站起來，看著眼前的兩人，用平淡但強硬的口吻道，“看來我們沒有什么可談的，留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
他已經知道兩人根本就不準備談，既然如此較量是不可避免了，想通的摩根不在浪費時間，大步走出白宮，被這場不歡而散的第二次白宮之旅，劃上了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