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突破、初等法師
山洞石室，陣列著一具具僵尸傀儡，看守在通道四周。
這些低等級僵尸存在價值越來越低，不僅因為黑騎士的誕生，更因為它們的主人，靈魂越發壯大。
一聲震鳴響徹靈魂，僵尸傀儡們紛紛趴在地上，一種它們無法理解的情緒迫使它們親吻泥土，表示臣服。
感受到這股波動，石室外，黑騎士緩緩起身，走了進去。
“我睡了多久？”
在修復靈魂的時候洛威特是深層睡眠狀態，因此他也無法準確判斷流逝時間。
為主人遞上一套修身禮服，黑騎士頓了頓，低吼一句。
“五天嗎？”
洛威特脫下睡衣，對著鏡子整理頭發，隨后嘴角翹起。
“還不錯。”
經過一個月獵殺海賊，再加從153支部奪走的海軍靈魂，數以百計的靈魂光球吞食進身體，只消化了五天時間，這個成績值得洛威特驕傲。
鼯鼠趕來東海鎮壓海賊讓洛威特有了一種緊迫感，弱小的自己在記憶中那些怪物們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實力！
他迫切需要實力！
達成目的，用于自保。
如今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五天調整狀態五天消化，靈魂海里精神量光球體積放大了十倍不止！
五天前弱如螢火，五天后至少有了白熾燈亮度。
掌握著“噬魂”手段的死靈法師，恢復速度由此可見一斑。
只要有足夠的靈魂吞噬，連在時空亂流里被撕裂成數千塊的靈魂殘片都能恢復愈合，那那些只是靈魂遭受創傷的一般情況，恢復速度可想而知。
而暴漲的精神力只是一種表象，精神力是靈魂的演化、一種被度量的計數單位，它真正代表的，是靈魂不斷壯大的本質。
如果說五天前洛威特的實力還停留在法師學徒、初等法師門檻，那么現在他已經跨過了那扇大門，進階為一名正式的…
初等法師。
即便法師界找不出第二個比他強的初等法師，他仍舊是初等法師。
想成為正式法師，靈魂必須得到一次升華。
世人熟悉的法師等級除了“法術學徒”與“法師學徒”，只剩下初等法師（見習法師）、正式法師（學者）以及高等大法師。
封號法師和圣十屬于尊稱，不計入實際等級。
尋常法師根本用不上。
活了近千年的巫妖說不定實力也只比正式法師標準強出一線，魔法研究這條路，道阻且長、遍地荊棘，不是努力就能變強。
只有真正得天獨厚、機緣逆天的存在，才能跨入后面新世界的大門，被人稱上一句“大法師”。
那樣的存在數百年難得一見。
然后當他們都在某方面獨樹一幟、強大到令世人畏懼、連仰望的心思都生不出來時，才會獲得封號。
然后！
當有人在封號法師中也獨占鰲頭、遙遙領先者，才有資格加入圣十議會。
“圣十”不是必須十個人，只是創建者有十人。遍觀法師界數萬年歷史，能夠湊滿十人眾的年代，滄海一粟。
由此可見，“正式法師”便是法師界嚴苛等級制度下剔除庸才辨別天才的第一道天嶄。
靈魂升華也是“法師”凌駕于“人類”之上的唯一標準！
“更別提…以我現在的精神量，連正式法師的大門在哪都看不見。”
洛威特搖搖頭，不再多想。
反正來到這個世界才幾個月時間，他就已經跨過了大部分天資平庸者需要付出一個世紀努力才能取得的成績，又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沙沙…
一團黑色粘稠的濃煙從斷肢處蔓延出來，在空氣中張牙舞爪，隨后在精神力束縛下，形成一條黑漆漆的手臂外形，從斷肢處延伸。
死靈魔法·枯萎黑砂！
洛威特用這支一粒黑砂便能毒死一名成年人的“手臂”接過黑騎士遞來的禮帽，輕輕戴在頭頂。
“唔，不錯！果然還是這樣舒服一些。”
看著鏡子里一身黑色紳士禮服、肩膀披著黑色襯肩，手戴黑色荊棘手套、頭戴黑色禮帽，面容蒼白、黑發垂至臉頰、體形修長的男子，洛威特滿意的點了點頭。
服飾是黑騎士手工制作的，作為改造體，他不需要有多么豐富的裁縫經驗，只要按照命令，將那些絲線編織成圖片上的外貌就行了。
禮服不是純黑，襯肩紐扣便是金燦燦的黃金，富有層次感。
然而在洛威特那一身莫名壓抑的氣質襯托下，這些裝飾性的色彩只有被無視一個結局。
當黑夜降臨，陽光下再美麗的水晶，也終究黯淡無光。
“還差了點什么…”
洛威特輕蹙眉頭，片刻后恍然大悟。
清脆敲擊聲響起，一支套有黃金圓環的手杖出現在右手下，不去計較它的材料，這一幕跟變魔術一樣。
撲棱…！
微弱風聲響起，一只黑色渡鴉撲扇著翅膀出現在肩頭。它有一雙紅寶石般美麗的眸子，在黑暗里閃爍殷紅。
“這就齊活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洛威特有些感慨。
他平生第一次盛裝打扮，是在對圣·奧克蘭·魔法帝國開戰的清晨。
那時的他身后站著七大黑龍領主，窗外是無邊無際的黑騎士大軍。
也是從那一天起，帝國開國功勛一族后人、世襲貴族“弗朗西斯伯爵”不復存在。
世人驚恐的眼神中，只留下了黑伯爵、洛威特·弗朗西斯。
然而現在…
一個半成品黑騎士，外邊幾百炮灰工具人。
“三角破法者，什么狗屁名號！”
洛威特毫不掩飾自己對海軍審美的鄙夷，擲地有聲：“就算淪落至此，我也是封號大法師、黑伯爵！”
“黑騎士！”
他轉身，面容威嚴。
“吼！”
“我餓了。”
“吼？”
一覺睡了五天滴水未進，沒被餓死，已經是魔法的功勞。
所以…
或許那并不是圣十尊者的惡趣味。
有些驕傲不會隨著時代變遷而變遷，是刻在一個人骨子里、哪怕被磨滅靈魂，也改變不了的東西。
東海，16支部。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上校外出抓捕海賊，這幾天回不來？”
寬大辦公室內，鼯鼠面無表情坐在主位，抬頭看向立定在下方的一名中校。
那名中校額頭滴滴冷汗粘結著頭發，聞言立正敬禮。
“是！”
“上校他因為幽靈船事件心急如焚，已經連續好多天奔波在海上，沒有回家。這一次接到通知已盡快趕回，但具體時間未定。”
“這樣啊，那還真是辛苦。”
鼯鼠眼中寒意一閃，隨后站起來。
“既然如此，就請你隨我在這附近逛一逛吧。”
“明白！”
中校長舒口氣，連忙跑出去安排。
等待他離開，副官面帶冷笑，小聲說道。
“他肯定不會帶我們去有問題的海域。”
16支部管理海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有本地人帶路兩眼一抹黑。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到時候出了海，去了哪里他們可沒法辨別對錯。
“所以，你們的任務很重。”
鼯鼠松開拳頭，一枚干果被他捏成粉末，從掌心滑落。
“直到現在我仍對他們抱有一絲期待，不愿意去相信身為海軍的他們，會惡劣到如此地步。”
“但…”
“若是真的查實無誤。”
兩抹八字胡微微顫動，不見拔劍，一股顫鳴便刺痛耳膜。
“殺！！”
戰國派鼯鼠來東海，是有一種默認的態度在里面的。
早在當日討論時，戰國便已經動了殺心，但局勢還在控制范圍內，因此按兵不動。
然而緊接著153支部神秘被屠，震驚東海，火勢燎原之下，平衡已被打破。
這個時候再想什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太蠢了，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能解決有問題的人！
作為海軍元帥，連無辜者洛威特都能犧牲，這些禍亂根源自然不會留情。
只不過其中有一個度需要把握。
這也是他派出鼯鼠這名老將的用意。
不能全殺，否則東海必亂。
但也不能不殺，要做到殺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