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高句麗人正在飛快的潰散而逃,整個戰場上,幾乎只剩下了興奮的大隋朝武士們勝利的歡呼與怒吼。
但是顧及已方已經連經兩戰,將士疲憊,來護兒嚴令禁止追擊,退回了營寨。
經歷了兩場大戰,一萬五千大隋虎賁可真是打嗨皮了,不過也累的遭不住。
即便來護兒下令追擊,怕是大伙也多是有心無力。
不少的將士更是已經脫力,靠著同伴的攙扶,這才蹣跚地回去了營寨之內。
高句麗死傷的將士們,被扔在了原地,重傷者奄奄一息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輕傷者則踉蹌地朝著來路遁去。
來護兒回到營寨灌了幾大口水,又用水抹掉了手上和臉上的血點子,這才痛快地吐了口氣。
就看到了楊謙快步而來,跳下了座騎,朝著楊謙頷首贊道。
“今日,楊監軍殺敵的驍勇英姿,實在是令老夫佩服,果然有昔日韓公的幾分虎威。”
“大將軍謬贊了,下官也不過只是盡了自己的本份。
我大隋朝眾將士此戰無不奮勇爭先,面對強敵,毫無懼色,方有此勝績。”
“哈哈,好了,楊監軍不必如此過謙,此戰右翼敵騎倍于我方,又有主將坐鎮。
而楊監軍與秦長史卻毫不畏懼,英勇擊敵,先潰其右翼,拖住敵軍主將。”
“這才使得本帥從容調度,一舉勝之,故爾,此戰,秦長史與楊監軍當為首功,諸將可有異議?”
“大帥,末將沒有異議。”來整,這位名字頗有喜感的來大將軍親兒子第一個跳了出來。
很快,定功第一,楊謙倒也不客氣,承了來大將軍的這份人情。
拿下了這座營寨之后,來護兒最終沒有繼續突前,而只是讓偵騎探哨前往平壤城偵察。
等來了輜重和物料,留下了費青奴和五千人馬,大軍撤回了碼頭大營修整。
而羅士信與李世民聽得這些參與了大戰的同伴們帶回來的消息之后。
沒有再吵著要上戰場,不過他們每日練習刀棒與箭術越發地勤奮起來。
至于像侯君集這樣的懶散貨色,現如今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高句麗人并沒有讓來護兒如愿,大隋的偵騎探馬,都完全被高句麗人攔阻在了距離高句麗城沿有三十里范圍附近。
在摸不清對方深淺的情況下,來護兒最終打消了休息數日就進軍的念想。
一直等到了第三拔后續大軍也在此登岸,碼頭大營的兵力已然足有七萬之眾。
來護兒這才決定等新到大軍休整兩日后再次出兵,留兩萬人馬守備大營,親率五萬主力出征。
只是這一出,周法尚極力要求同往,來護兒雖然是主帥,卻也不能一言否了副總管。
既然此番的目標是高句麗王城,楊謙自然也要領著萬鈞霹靂車跟著。
來護兒只能另選一位老沉持重的將領坐鎮大營,以防備高句麗魚死網破,斷掉自己的后路。
又嚴令水師嚴加巡視,不得懈怠,雖然已經將高句麗水師剿滅大半,可終究對方還有戰船避于上游,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
看到來護兒這般布置,楊謙也是暗松了口氣。至少后路不用擔憂。
而唯一擔憂的就是,到達那平壤城前,還會不會有什么妖蛾子。
“楊監軍,你說,此番還會不會遇上高句麗兵馬攔阻。”
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周法尚步出中軍大帳后,朝楊謙問道。
早就與李靖等一干人等反復推演算計過的楊謙苦澀一笑。
“怕是十有八九,還是會有,說不定,會比上一次輸得還要慘烈。
不如此,怕是難以讓大將軍心生輕敵之意。”
“而且這一次,說不定會扔出一條大魚來。”
周法尚瞳孔一縮。“的確有這個可能,說不定會是高句麗的某個顯要重臣,或者是國王的弟兄子嗣。”
站在楊謙身后邊的長孫無忌淡淡地道。
“某以為,對方若是夠狠,那就干脆讓大將軍在進軍途中,遇上高句麗國王高元率軍…”
在場一干人都不由得下意識地側臉看向這位肥呼呼的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滿臉無辜地攤開了雙手。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畢竟平壤城若真為我大隋所奪,對于高句麗的士氣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甚至會動搖國本,所以,從最壞的方面去考慮。”
“楊監軍,你覺得會不會?”周法尚定了定神朝楊謙問道。
楊謙思量半天,卻也不敢肯定那高句麗國王高元會不會有這么大的膽量。
“說不好,如果那高元真是一位心思果決之輩,怕還真是會兵行險著。”
周法尚也只能搖頭嘆息道。
“罷罷罷,到時候,只能見機行事,希望大帥不要因小利而馬失前蹄。”
看著告辭而去的周法尚,楊謙也頗有些無奈,徑直回營而去。
同一時刻,遼東遼河,此刻,大隋數萬將士們和工匠們正如密如蟲蟻一般的遍布在遼河西岸。
忙碌穿梭,已經將足足五架兩丈寬的浮橋修造得距離遼水對岸不足十丈。
而此刻,東岸的密林里邊,潛藏著無數的高句麗鐵甲精銳,還有數不清的靺鞨射手。
都將身形掩藏在那些參天的古木之下,一雙雙冷冽的陰眸,死死地盯著那五座越來越接近東岸的浮橋。
從隋人確定在這遼河狹窄處開始修造浮橋開始,高句麗主帥大對盧(宰相)乙支文德第一時間前來偵察過敵情。
派出了五千高句麗精銳和三千最優秀的靺鞨射手埋伏在此,務必要給那些傲慢的隋人迎頭狠狠一擊。
而此刻,這只伏兵的統帥乙支正光亦藏身在樹后,讓傳令兵游走各處,警告諸將士不要妄動。
再放近一些,近到他們完全地失去了警惕性,才能夠造成最致命的傷害。
乙支正光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目光掃過那五座浮橋之后,投向河對岸。
那邊,此刻已然豎起了近三十座高聳而又巍峨得猶如呂公車的木質器械。
只是,乙支正光實在想不明白,隋軍把那玩意聳立在相距達數十丈的河對岸是什么意思?
而此刻,河岸對面的宇文述撫著花白的濃須,瞇著那狡詐的鷹目,審視著河對岸那密布的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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