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長孫無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臉黑如鍋。
神特么的玉樹臨風用不上,我堂堂揚州大都督嗣子肥點怎么了?
就在此時,卻聽到了臺階之上,傳來了咯咯的童稚笑聲。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笑出聲來,星眸彎如弦月的無垢妹子不禁有些害羞起來,趕緊捂住了嘴,藏到了韓氏的身上。
“她笑了,你聽,剛剛我妹子笑了。”長孫無忌不禁面露喜色,難以置信地低呼出聲來。
“是我妹妹。”楊謙的臉直接就黑了。咋的,沖你笑兩下咋的?就想蹬鼻子上臉的搶我妹子是吧。
“嗯嗯,那個…無垢能笑,那是好事,謙兒…”楊寧撫著長須,笑瞇瞇地趕緊使了個眼色。
罷,看在親爹的面子上,不跟某人爭執。
長孫無忌心中也很是不忿,可是一看到那縮在韓氏身后邊,眉目如畫的親妹子,心都快化了…
罷罷罷,看在妹子的份上,我長孫無忌不跟某人計較。
回到了廳內,楊寧頗有些哭笑不得地輕斥了聲道。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
“誰讓他那么無禮,進了門之后就一直盯著無垢看,孩兒自然心里不舒服。”
韓氏伸手將那粉團一般的無垢摟在了懷中,輕刮著無垢的俏臉,美滋滋地道。
“行了夫君,此事也怪不得咱們大郎,再說了,無垢這么乖巧可愛。
她就是我閨女,親的,我也不樂意往外送。”
無垢沖韓氏甜甜一笑,伸出了手,環抱住韓氏,樂的韓氏眼都快睜不開了。
看著這對母子,楊寧無奈地笑了笑,尋思了一會方道。
“老夫自然也舍不得,嗯,不管怎么樣,無垢都是咱們楊家的人。”
“等那士廉兄回到東都,老夫會親自與他商議一二…”說到后邊,楊寧的聲音放得很輕,湊在了韓氏的耳邊一陣低調。
喜得韓氏眉開眼笑,連聲稱妙。楊謙一臉黑線地看著這對夫君,什么時候都不忘撒狗糧。
我可是你們的親兒子,剛剛出去浪了差不多一個月才回來的親兒子,都不知道噓寒問暖,也是醉了。
好在兩夫妻總算是想到了顛沛流離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兒子,楊寧撫著長須,先是習慣性地吸溜…哈…
“對了謙兒,前兩日,陛下還曾遣人來相問,你什么時候還京來著。
還特地叮囑,你若是回來了,記得要前往覲見。看樣子,陛下對你很是看重啊。”
一聽著楊廣,楊謙就不自覺地想起當日自己背插八刀,懷抱著披頭撒發的大隋天子,滿山遍野亂竄的畫面。
楊謙就覺得腦仁疼,太特么的辣眼睛,太特么的記憶猶新了點。
不過,大隋天子的意旨,是不可能違背的,好在想來,楊廣應該不會再作死的領著幾名千牛備身去游獵了。
披頭散發張開雙臂求抱的大隋天子,也將會成為歷史。
“多謝父親提醒,孩兒,嗯,孩兒歇息一日,就會前往紫微宮拜見陛下。”
“父親和母親這段時間身體還安康吧?”
娘親韓氏含笑點了點頭。“娘沒事,就是你父親,這段時間公務操勞得厲害。”
“非但是我一人,而是整個工部都累得夠嗆啊。”楊寧吸溜了一口茶湯,無可奈何地道。
“工部擔負著督造軍械武備之責,陛下想要一舉而盡全功,以力而定高句麗,所需之武備軍械數不勝數…”
楊謙看著愁眉不展的父親,卻也是無可奈何,工部的工作千頭萬緒,自己一位秘書省的校書郎,也不可以越主代庖竄去工部干工作。
楊寧似乎也不欲讓家人為了自己的公務憂心,轉移了話題。
“對了謙兒,你之前將無垢送來,遣書相告去了齊郡,事情辦得如何?”
“對對對,大郎啊,那三娘子也跟你們一塊去了齊郡?”
果然,男人和女人對于事情的關注不是在一個點上。
楊謙也不隱瞞,便將前往齊郡的因由,還有在齊郡所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述說了一遍。
聽得楊寧眼皮直跳,半晌這才鄭重地叮囑道。
“我兒果然不負我與你娘的希望,只是,下次若是遇上了這等事情。
還是需要謹慎行事為好,自身的安全為要。”
“父親教訓得是,孩兒一定謹記。”迎著父母關切的眼神,楊謙點了點頭恭敬地應道。
府中團聚,一家四口在火盆前,燈光下,齊樂融融,外面的寒意再怎么呼號也無法侵擾。
長孫無忌呆在自己的屋子里邊,看了半天書之后,不禁有些心煩氣燥地站起了身來,看了一眼自己那明顯已經挺起的肚子。
忍不住拍了一巴掌,但問題是,餓了應該怎么辦?
沒奈何的長孫無忌只能來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前打開,取出了一個小包裹,拿到了案幾上小心地攤開。
里邊,則是六個碼得整整齊齊的桂花糕…
“玉樹臨風…不行,我不能吃。”可是,一想到方才楊謙所說的那個形容詞,長孫無忌瞬間食欲全無。
滿臉憤色地將這個小包裹給重新抱了起來,然后走到了行李箱前,將小包裹給放了回去,鎖上了箱子。
回到了案幾跟前坐下,拿起了書冊正要繼續。
越想越覺得不開心,最后干脆將書冊徑直擲于案頭,慨然發聲道。
“我是誰,掌掌揚州大都督之子,憑什么要因別人一言而受其擾。”
嘴里邊憤憤不停地吐槽著楊謙這個混帳不道德的諷刺言行,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動作。
最終,六個碼得整齊的桂花糕又擺到了案頭之上。
長孫無忌正襟危坐,表情鄭重地拿起了一個桂花糕放到了鼻下,然后張嘴,狠狠地塞進去。
表情變得陶醉而又滿足,含糊的聲音從嘴里邊冒了出來。
“真香啊…”
紫微宮中,滿臉輕松閑逸的楊廣打量著那恭敬地步入了殿中行禮的楊謙。
將手中正在欣賞的字畫擱下,這才哧笑一聲道。
“喲,朕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小子,怎么…朕雖然準你來年冠禮之后再入仕。
可你也不能一消失就差不多得一個月不見影蹤,害得朕都快記不得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