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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規則肅清

  當戈昂然目光鎖定這間書亭的剎那,秦三月心里便升起一股悸動。

  幾乎是同時,他們的目光隔著書亭的墻壁對上了。

  戈昂然頓了頓,他已然知道了在那書亭里的是誰。居心和秦三月。

  他知道居心現在是青梅學府的學生,而且很被看好,說是能接替甄云韶的位置。至于秦三月,他想了想,得出個大概結論。想必是為了看望居心才來這里的吧。

  但,紫色結晶消失前,為什么那間書亭閃爍了一下紫光?消失跟她們有關嗎?

  為了避嫌,戈昂然沒有急著去書亭,而是招手撤去了圣人領域。再望紫墨池看去時,卻發現紫墨池已經沒有了紫墨,同著普通的池塘沒有兩樣,甚至于少了一份生機。

  “上殷正氣消失了…這池子也就變作凡物了。”

  戈昂然以神念傳音秦三月,“小姑娘,好久不見。”

  秦三月不由得心跳加速,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于她沒有準備充分。本來只是打算推演的,卻不知為何喚醒了那紫色結晶。關鍵的是,她太過急切地去控制結晶氣息了,以至于沒有料到那塊結晶以及氣息一股腦地鉆進了自己身體。而且,不出意料的話,應當是被戈昂然發現了。

  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她也能發現外面的紫墨池已然變成普通的池子了。

  “唉…失策了啊。”

  秦三月凝著眉,不知如何答復戈昂然。

  “三月?你怎么了?”居心擔心地問。她以為秦三月是被剛才那陣紫光傷到了。

  秦三月轉頭一笑,“沒事,只是有些震驚而已。”

  “剛才,你身上似乎…”

  “有紫光對吧。”

  “嗯。”居心神情犯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外面紫墨池紫墨消失了,三月,你告訴我,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秦三月吸了口氣,她知道戈昂然一定在外面聽著自己跟居心的對話,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得想個辦法,讓這件事不至于那么尷尬。

  她露出迷茫的神情,“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感覺好像卻是跟我有關系。”

  回答著居心,也回答著戈昂然。

  說完,她推開書亭的門,“我們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要不要去看看醫師?”

  “不用,只是有些疲憊了。”

  “那,好吧。”

  她們結伴離開這里。

  秦三月很清楚,等一會兒戈昂然一定會來找自己,在回書舍的路途中,她忽然同著居心說:“居心姐姐你先回去,我落下一樣東西在紫墨池那邊了,我去拿回來。”

  “我們一起吧。”

  秦三月笑道,“不如你先回去幫我準備點吃食如何?我今天一點東西都沒吃呢。”

  “現在知道餓了?”居心撅起嘴,“之前看個書跟走火入魔似的。”

  “哎呀,好不好嘛。”

  “想吃什么?我去膳食樓,請人幫你做。”

  “隨便啦,你幫我決定吧。”

  “那到時候不喜歡吃可不要怪我啊。”

  “不怪不怪。”

  “那好,你趕快回來啊。”

  “嗯嗯,愛你喲。”

  “肉麻。”

  居心開開心心地朝著膳食樓去了。

  而秦三月駐足原地,望著她離開。

  “上次見,還是在明安城荷園會上。”戈昂然忽然出現在她身邊,淡淡開口。

  “戈院首好。”秦三月微微彎腰頷首,以示禮貌。

  “不必拘禮。”

  “禮儀之事,不可缺少。”

  秦三月看著戈昂然。他模樣一點沒變,像個樸實的花甲老人,不過雙眼不似老人的渾濁,很清明。

  “之前一直遺憾你不是學府的學生,如今再見著,想著還好不是學府的學生。不然的話,你成長不到現在的地步。”戈昂然不急不緩地說著,語氣平和而親切。

  秦三月笑道,“院首過譽了,如今我也依舊是凡胎肉身,平凡得很。”

  “過分謙虛并不好。”戈昂然說,“你給我的感覺很獨特,學府里絕大多數都比不上你。”

  “獨特?”

  “嗯,我說不上來,但確實是獨特的。”

  秦三月不知道戈昂然到底想表達什么。但她不選擇繼續客套,明著說:“院首,先前的事,我有些不明白。”她打算先發問,把自己放在“受害者”一方,“為什么那些紫色的氣息會往我身體里鉆?”

  戈昂然皺起眉,“那些氣息是主動的?”

  秦三月點點頭,“我只是感覺到外面大放紫光,所以不由得去看看,結果就看到一塊紫色的結晶靠近我,據居心姐姐說,我當時全身都是紫色的。”

  “你知道那些紫色氣息是什么嗎?”

  這個秦三月還真不知道。她搖頭。

  “上殷,你聽過嗎?”

  “上殷學派嗎?亦或者上殷學宮?”秦三月疑惑問。

  戈昂然搖頭,“并不是。”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戈昂然仔細瞧了瞧秦三月,甚至悄悄窺伺了她的意識,發現她的確沒有說話,真的對發生了什么一無所知。

  事實上,秦三月早就在自己被戈昂然發現的瞬間,就使用御靈師的手段將關于推演以及推演內容的記憶全部藏在了意識深處。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個圣人,但她也清楚自己并沒有神魂,嚴格上說來是個凡人,只要戈昂然不跟自己一樣是個御靈師,那么他如何都無法發現自己潛藏在意識深處的記憶。

  戈昂然想了想,覺得秦三月大概真的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吧。他只得嘆息一聲,想著,罷了罷了,反正那文氣屬上殷,本身跟如家的浩然正氣就是相沖突的,自己等人也無法使用。

  既然上殷正氣是主動靠近秦三月的,倒不如成全對方,就當是結個善緣了。

  當然了,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也在于戈昂然本身就對秦三月抱有好感。畢竟之前在明安城荷園會上了解過,知道她當是有這個了不得的先生。

  “上殷,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學派大家,是文道大家,跟儒家是齊名的。”戈昂然解釋道,“儒家有專屬文氣謂之浩然正氣,二上殷有文氣謂之上殷正氣。剛才那些紫色氣息就是上殷正氣。”

  “都是文氣,為什么會沖突呢?”

  “還是在于兩家在文道上的理念不同。儒家立意在于悠悠天下,在于國與家,在于萬物生靈,是個大而雜的范疇,因此儒家人士遍布天下,而上殷在于事物的本質,追求構成萬物的最基本之物,是個精而明確的范疇,也因此上殷人不多,但基本都精通于某樣事物的研究。兩種不同理念下形成的文氣,自然是沖突的。”

  “那之后呢?為什么現在不一樣了?”秦三月好學而問。

  戈昂然說:“因為以前的上殷有著像至圣先師一樣的人,現在沒有了。”

  “至圣先師一樣的人…誰?”

  “玄女。清宮玄女。也稱玄師,清師,上殷玄女。”戈昂然說。

  “玄…女…”

  秦三月神情恍惚,“聽上去很了不起的樣子。那為什么她沒有了呢?”

  “圣人紀結束后,她就消失了。有人說,她是為了抵擋圣人紀世難而隕落的,也有人說她在那場世難里發現了天大的秘密,去尋找秘密答案去了。沒有人確信她一定死了,但她確實是消失了。”戈昂然說,“自那以后,上殷學派逐漸凋敝,到現在僅剩一座上殷學宮不問世事地落在天下某一處,秉持著玄女的理念研究學問。”

  “圣人紀,世難…”

  秦三月對這個很是敏感。因為她知道,符檀就死于圣人紀的世難。她不由得問:“圣人紀的世難,到底是什么?”

  戈昂然嘆了口氣,“我沒有經歷過,但年輕時聽人說起過。他們稱之為規則肅清,是天下所有勢力,所有大家最不想碰到的世難。”

  “規則肅清?為什么說不想碰到呢?”

  “嗯,摧毀萬物,以粉碎規則的方式肅清天下。”戈昂然說:“因為觸及了規則,而規則又是大道盡頭的存在,走得到大道盡頭的人,幾乎不存在。所以,規則肅清是讓人最感絕望無力的世難。像什么虛空墜落、靈氣暴動這樣的世難,雖然應對起來困難,但起碼有應對辦法,但規則肅清…唉。”

  秦三月猛然想起自己推演紫色結晶時看到的那條黑線,想起那漫天的紫氣。現在聽戈昂然說來,不由得覺得或許那黑線便是圣人紀的世難,或許那漫天的紫氣就是那位玄女的手段。

  “真了不起啊…”秦三月喃喃一聲。

  “什么了不起?”

  “玄女啊,阻止了世難。了不起。”

  戈昂然問,“你更相信玄女是阻止了世難,而不是發現了世難的秘密嗎?”

  秦三月笑道:“總是要有個美好的幻想嘛。”

  “…”戈昂然覺得秦三月還純真著。

  “這次的世難會是什么?院首知道嗎?”秦三月好奇問。

  戈昂然沒有微微一凜,“還不確定,如今落星關已經關閉了,但還未有跡象表明世難以來,大家都還觀望著。”

  “希望不是規則肅清吧。”秦三月說。

  戈昂然也這樣希望著。他可不確定,現在還有沒有像玄女那樣能拯救天下的人。

  秦三月又問:“對了,戈院首,為什么那些上殷正氣會進入我的身體呢?”

  “能夠適應上殷正氣的人極少,這也是上殷學宮人少的原因。或許,你就是能適應的人之一吧。”戈昂然自己也不太確定,但他又看不出個明確的來。

  “會對我本來修煉的文氣有影響嗎?”秦三月擔心問。她的確比較擔心,因為她身體情況的特殊,幾乎排斥除了御靈以外的一切修煉氣息。

  戈昂然搖頭,“上殷正氣既然主動適應于你,那邊不會影響你本身。”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秦三月神情擔憂。

  “實在不放心,你可以多在學府里留幾天,看看有沒有什么反常的事,要是有危險的話,我也好第一時間幫到你。正好,過幾天,學府會有比試,選擇前往中州參觀武道碑的人,應該比較熱鬧。”戈昂然表明自己的立場。

  “武道碑?”秦三月以前跟著葉撫在中州時聽過這個,知道那里曾經是道祖講道的地方,但儒家跟道家不是不那么融洽的嗎?為什么青梅學府要派人過去,“那里不是道家…嗯…”她沒明說。

  但戈昂然猜到意思,笑著解釋道:“儒道不和諧,但哪里有那么小家子氣。再說了,武道碑也并不代表著道家,只不過歷來由道家主持罷了。武道碑是屬于全天下的,儒家如何去不得?”

  “也是,哈哈。”秦三月尷尬地笑了兩聲。

  戈昂然突然又問:“對了,這次是只有你一個人嗎?”

  “嗯,只有我一個人。”

  “你的先生,還有你的師妹呢?”戈昂然其實對秦三月的先生很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培養出這般優秀的學生來。

  “老師啊,他往哪里去我是一點眉目都沒有的,反正他從來也讓人捉摸不透。”秦三月有一絲小小的怨氣,“至于師妹嘛,現在應該還在游歷天下吧。”

  “這樣啊…”戈昂然不好評價這先生跟學生,“那便這樣吧,我就不打擾你跟居心團聚了。”他善意一笑,“學府膳食樓的吃食味道不錯,可以多品嘗些。”

  秦三月干笑一聲,“院首有心了。”

  “沒什么。”戈昂然溫聲說:“這些天要是感到什么不適,便來芐樺居找我,我就在住在那里。”

  “嗯,多謝院首關心。”

  “那我先走了。”

  說完,戈昂然隱入黑夜里。他還得向中州學宮那里說明剛才發生的事。

  秦三月稍作停留后,向著書舍去了。

  路途上,她一直想著“上殷”、“玄女”、“規則肅清”的事。

  她幾乎越發確定,依附在自己心頭的那塊紫色結晶,就是玄女抵擋“規則肅清”時遺落的。

  但為什么會主動靠近自己呢?

  真的是像戈院首說的那樣,適應于自己,還是說是因為自己喚醒了它?

  而且,似乎天底下還有著其它的紫色結晶,它們會不會也像這塊結晶一樣主動靠近自己呢?

  秦三月越是想著,便越是對幾萬年前的圣人紀世難感興趣。

  還有那上殷學宮,會不會還留著關于那位玄女的事跡或者遺跡呢?

  她想,以后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去上殷學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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