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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少女終長成

  修仙游戲滿級后滿級之后第四百六十七章少女終長成“春月曉風…”

  眉目如畫的公子臥躺在房梁上,望著天上的月。有風從他耳邊吹過,發出輕輕的呼聲。

  “要是這月亮是真的月亮就好了…”

  他幽幽地吐出口氣。

  天上的月亮很圓,但太圓了。圓月喜人,但一年四季里,不分時候,都是圓滿的話,就沒那么喜人了。

  看著太假。他覺得天上的月亮太假了。事實上,那也的確是假的。

  “唉…前年那血獸怎么就沒把這東西給吃了呢…要是真的吃了的話,或許,一切都能好起來…”他這般想著,但是一想過,又不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幼稚。事實上,要是真的吃了的話,那這樹冠之地就該沒日沒夜都被黑暗籠罩了。

  就是那月亮,引起了戰爭,就是那月亮,讓樹冠之地的一切都不得安寧。

  如果不曾有樹冠遮蓋在天上,不曾有雕琢氣太陽升起,那么這里或許還是祥和的。

  但,如果是最“虛假”的詞。

  “你在做什么?”

  高樓底下傳來問詢聲。

  他偏頭看了看,淡淡說:“看月亮。”

  “何依依,你真是越活越倒轉去了。”

  “…”何依依沒有回話。

  “真是令人失望。”何瑤皺著眉,“一點挫折都能讓你困頓兩年。”

  “沒有什么挫折,我也沒有困頓。”

  “那你能回答我,你現在到底在做什么嘛!”何瑤硬聲道:“回答我,把你的心里話說出來!我看你敢不敢欺騙你的姐姐!”

  何依依沒有說話。

  “軟弱!”何瑤語氣很生氣。

  何依依翻了個身,背對著何瑤這邊。

  “你就像這樣吧,我也難得管你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說多了也沒什么意義。”何瑤像看開了一樣,語氣平緩下來,“不過何依依,你千萬記好,以后可不要假惺惺地后悔自己當年愚笨至極的行為。”

  雖然她的語氣很平淡,但說出話的還是反應了她的情緒。

  說完,她轉身,走出幾步后又說:“疊云國又來信的。”

  “還是跟之前一樣,姐姐幫我拒絕吧。”

  “哼!你最好自己去說清楚,照我看,再不久他們就該親自來請你了。”

  何依依笑了笑,“這場仗還要打一段時間,疊云國不會那么急的。”

  何瑤沉默了一會兒。

  “姐姐還想說什么嗎?”

  何瑤轉過身,仰起頭,“中州,清薇道郡要開武道碑了。反正你在家也是閑著,不如去看看。”

  “武道碑…”何依依坐了起來。他想了想說,“我記得姐姐你以前在武道碑…”說著,他反應過來,又止住了。

  “是的,以前武道碑上的確有我的名字。”何瑤大大方方說了出來。

  何依依有些愧疚。之所以是“以前”,而不是“現在”,便是因為他。

  “你不用愧疚什么。”何瑤說,“好了,該說的我都說話,要做什么你自己決定。”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何依依望著姐姐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著如果姐姐沒有因為自己傷到道基的話,或許,她現在仍舊是天下人眼里的絕世天才吧…

  他轉頭,遠望夜空。

  “中州啊…太遠了…”

  太遠了,離東土太遠了,遠到他有些“害怕”。似乎要是自己去了,就會更難見到那人了。

  還是不去了吧…

  他重新躺下來,閉上眼,腦袋里不由得又冒出這兩年的事情來。

  第五薔薇離開后,他消沉落寞了許久,基本上是茶不思飯不想,書不看筆不碰的程度,身受的“朝巳”之傷也持續了很久。也沒有第五薔薇的消失。那段時間里,他基本是在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中度過的。也不管何瑤如何勸慰,他就是無法冷靜下來,無法正確地去思考自己該做什么。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將近半年時間。直到第五薔薇被影人們追查到了蹤跡,便是重新投身長寧軍,回到了那沖陣破陣的千將大人之位,投身于北部戰場,繼續兵馬生活。

  第五薔薇會去做什么,實際上是在何依依的預料之中的,所以剛知道消息時他除了更加痛心以外,依舊無法提起精神來,然而,在之后的調查報告里,影人們逐漸用“戰爭兵器”、“戰爭絞肉機”、“戰場禍星”等言辭來形容她,說她的加入,對于大周和疊云的單兵水平而言,簡直是破格的存在。

  這樣看,她似乎沒有什么危險,畢竟以她的實力,不是超大規模的人海戰術,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這在何依依看來,是莫大的危機。因為第五薔薇的加入,打破了戰場平衡,勢必會引起其他連鎖反應的,變化可能不會來得太快,但一定會出現,現在的她或許沒有什么危險,但以后就說不好了。畢竟,即便大周調查出她的身份是第五家的人,也并不懼怕在戰場上將她殺死,因為這是戰場,是王朝等級的戰場,第五薔薇如果真的死在戰場上,第五家沒有任何資格去為她討個說法,因為她是以一個“士兵”,或者一個“將軍”的身份戰死。

  正是這份隱藏在未來的危機讓何依依再也無法混沌下去了。

  他重新站起來,投身于新的目標當中。

  事實證明,他早就有了治愈自己傷勢的能力,只不過從來沒有進行過,只是被動地接受者第五薔薇對他地治療。當他全身心投入到療傷后,短短八個月的時間,就治好了身體的傷勢,能夠重新站起來了。又花了兩個月時間,祛除了潛藏在意識中的“朝巳”祭詞,便徹底宣告痊愈。

  他本以為自己傷好了后,就能立馬解決第五薔薇未來的危險,但當他真正著手時,才發現自己不僅缺乏改變現狀的能力,還缺乏去改變現狀的勇氣。

  簡而言之,他害怕再次見到第五薔薇。

  想見,又十分害怕見到。

  這種矛盾的念頭以及引發的復雜情緒一直在他腦海里、心中積壓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每每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去思考辦法時,總是會被第五薔薇離開那天失望到極點以至于絕望的神情影響。

  像夢魘一樣。他不知道在多少個夜晚里因為夢到第五薔薇離開那天而驚醒。

  這種心靈上的痛苦取代了之前傷勢身體上的痛苦。

  一直持續到現在,何瑤勸慰他不少次,但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件事,那個欺騙第五薔薇的事實。

  何依依右手手臂壓在眼眶上,細聲呢喃,“我承認,我是個懦夫…”

  “在想什么呢?”

  忽然,一道細膩柔和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何依依驀然睜開眼,想起什么,心里頓時涌出陣陣熱流來。他猛地坐起來,四處張望尋找。他朝房梁的凸出看去,赫然看到,秦三月站在那里,身影如皎月,熠熠生輝。

  “圓月”相稱,皎月在前,何依依忽然就覺得今晚的月亮一點都不乏味了。

  “秦姑娘…”

  秦姑娘變了,變了許多。頭發變得好長好長,快碰到膝蓋彎了吧,也長高了,比姐姐還要高一點吧,相貌也是,成熟了,柔和了。

  眉間神韻如謫仙,眼中柔情似清月,點一劃小瓊鼻,再描一抹映桃唇,留上萬千青絲,著一身玉秀羅裙。

  她笑看著人,便是絕色之景將人融化之意。

  秦姑娘又沒怎么變,不變的是看人時,眼中那份深邃又不怎么深邃,單純又不怎么單純的眼神,還有始終橫跨在左邊眉毛的那一撇痕跡。似乎說,還有著這道放在秦姑娘臉上并不顯丑的痕跡,秦姑娘就還是那個秦姑娘。并非是說那道痕跡代表了秦姑娘,在何依依看來,是秦姑娘點亮了那道痕跡。

  “啊,秦姑娘!”何依依又像是當年那個一驚一乍容易羞澀的少年了。他立馬站起來,有些不知把手放在那里,局促地,忸怩地搓弄著。

  秦三月從房梁凸出上走下來,笑著說:“好久不見啊,何依依。”

  就這么見著了。

  何依依之前設想過秦三月出關時的場景,他想,作為葉先生的學生,閉關結束出關時應該有著了不得的景象吧。他還期待著那一天,想看看秦三月會引來什么天地奇觀。或者說,即便沒有天地奇觀,也是從閉關之地出來,感嘆一下五年的變化后,再來同他們想見。

  他沒想過,就在這樣一個平常的夜晚,這樣平常地就出來了,第一句話也只是平常地問了一個“你在想什么”。

  就好像…她從來沒閉過關,一直都在這何家度過平平常常的每一天。

  “好久…不見。”說出這句話,何依依多少還是有些別扭的。因為秦三月并沒有給他許久沒見了的感覺。

  “你剛才在想什么呢?”秦三月問。

  有夜風吹來,蕩起羅裙與青絲。

  何依依想回答,又不知道從哪兒說起,他感覺有很多想同這位朋友說的,但又說不出來。

  “是心事啊。”秦三月說。

  何依依神情復雜,“倒也算不上。”他岔開話題,“先別管我了,倒是秦姑娘你,怎么突然就出關了?”

  秦三月笑著回答,“閉關已經學不到什么了,就出來了。”

  “那恭喜秦姑娘學有所成。”

  “見外了。你還需要恭喜我什么嗎?”秦三月頭上垂下來一縷長發,豎在她的鼻梁上。她頓了頓,將頭發撥開,“頭發長長了啊。”

  “嗯…很長。”

  秦三月伸手向后,把自己的頭發捧了前來,一瞧著,立馬笑起來,“哎,我就說感覺腦袋變得好重,我還以為是我個頭都長到腦袋上去了。”

  “額…秦姑娘你是一出關,就到這兒來的嗎?”

  秦三月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笑著說:“是啊,我剛出來,就依稀聽到有人說自己是個懦夫呢。立馬就過來了。”

  “啊…你閉關的地方離這里這么遠…”

  秦三月想了想,“大概是風吧。”她伸出手,感受著夜風,“是風把你的痛苦帶到了我那邊。我感覺到了,何依依你很痛苦啊。”

  見到秦三月,何依依反而不那么痛苦了,多了些尷尬,仿佛回到了七八年前初相識之時,“不至于,不至于。”

  “何依依,可不要像個笨蛋哦。”秦三月嘴角含笑,“我已經感受到了。”

  何依依僵了僵,然后生硬地岔開話題,“秦姑娘這剛出關,還是先做自己的事吧,可不要在我這兒耽擱了。”

  “也是呢。你不說也罷,我去找瑤姐姐,她肯定什么都會給我說的。”

  “啊,別!”

  何依依沒來得及攔下秦三月。

  秦三月像是被風吹來,也像是被風吹走,消失在原地。

  何依依愣了許久,“我記得秦姑娘不是一點修為都沒有嗎,怎么閉關五年就能做到大乘修士才能做到的縮地成寸…”

  “等等我啊,秦姑娘!”他對著風呼喚一句,然后馬不停蹄地從樓梯上下樓去。

  秦三月能縮地成寸,他可不能。

  何瑤剛將家族里一天的主要事務過了一遍,正打算到書房后面的練功房里修煉,忽然就有一個人從她書案旁邊的鏡子里走了出來,著實是把她嚇了一跳。

  “瑤姐姐!”秦三月把開心都寫在臉上。

  剛看到秦三月時,何瑤有些發懵,因為乍一看有些認不出來,隨后情緒才爆發。她驚喜地起身,迎上去,“是三月嗎?”

  “是三月啊。”秦三月笑著說。

  何瑤禁不住將這個五年未見的妹妹抱在懷里,然后才發覺這個妹妹長得比自己高了。

  “欸,瑤姐姐太熱情了。”

  何瑤松開她,雙手抵在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臉上滿是欣喜,“真長大了啊。”

  “可不是啊,快二十一歲了。”

  何瑤有些感概,“上次見你時,你才十五歲。一下子就過了五年啊。”

  秦三月笑容不再青澀,給何瑤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心安。

  “我倒是沒覺得啦,就是一個眨眼的感覺。”秦三月眨眨眼說。

  何瑤笑著搖頭,“那可不是。你給我的感覺都變了,對你而言,也肯定不是什么眨眼的變化。”

  “嘿嘿,姐姐看人還是那么準。”

  “來,坐著,給姐姐說說,這五年你都是怎么過的。”何瑤將秦三月推到自己平時處理家族事務的位置上。

  秦三月坐下來,一眼掃過書案上,便露出傷心狀:“瑤姐姐還是當家主了啊。”

  何瑤正欲解釋,但是一細瞧秦三月的表情,隨后愣了一下,沒好氣道:“好你個三月,五年里就學會了演戲是吧,這都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起來了。”

  “沒有,沒有,開個小小的玩笑嘛。”秦三月抓著何瑤的手,臉貼著手背,蹭了蹭。

  何瑤哼了一聲,“原諒你了,作為補償,快點告訴我五年里你在做什么。”

  秦三月笑了笑,“不過,瑤姐姐應該還是很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的吧。”

  “猜的?”

  “不是,瑤姐姐身上有滿意的味道。”秦三月輕聲說。

  何瑤下意識抬手嗅了嗅,隨后反應過來,白了秦三月一眼,“調皮。”

  秦三月轉過身,端正地坐著,把自己垂在地上的頭發捧起來,“瑤姐姐幫我修理一下頭發嘛,然后我邊說我閉關的五年。”

  “姐姐手藝很一般啊,平日里都是侍女幫我打理的,修得難看,你可別怪我。”

  “不會啦,就算瑤姐姐把我修理成一個光頭,我也愿意。”

  “那好,就光頭吧。”

  “別啊!多丑啊!”

  何瑤輕笑著拿來打理頭發得梳子、剪刀等等,“說起來,三月的頭發真漂亮呢,比最上乘的絲綢手感還好。臉也好看得不像話,依我看啊,簡直是萬般桃花,千種風情也不及你眉毛半根,肯定是書生們畫中最美的仙子,是樂師們日夜奏曲歌頌的佳人,身材也好得不像話,柳腰芊芊——”

  “別說啦,我臉紅了!”

  何瑤咯咯地笑了起來。

  “沒這么夸人的好吧,跟念詞似的,盡是在埋汰我。”

  “是嘞,三月妹妹好看便是了!”

  “瑤姐姐也好看…嘿嘿…”

  何瑤心里感觸頗多,想著啊,三月真是長大了,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真是學會表達自己的情感了。

  而這樣美麗好性子的姑娘,又會愛上誰家的公子呢?

  想著這些,何瑤莫名有一種身位姐姐看妹嫁人的不舍之情。她也覺得自己怪怪的,每天都盼著何依依那臭小子趕快滾犢子去尋找真愛,卻又如何都不愿去想三月也有愛上別人以身相許的那天。

  果然,對于“家長”而言,男人是臭蛋,女人是珍珠。

  “三月,這五年你怎么過的呢?”

  “五年啊…我睡了五年,做了許多許多許多個夢…”

  銅鏡前,寸寸青絲被剝離。秦三月緩緩述說著,眼神變得越來越幽遠。那些掉落在地的頭發,一如她的過往,而咔咔的剪刀聲,便是一聲聲道別。

  少女終長成,同青澀的自己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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