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蘭不是秦三月,對氣息的感知沒法那么敏感,所以即便祁盼山就在她身后不到十米的月牙門,也感覺不到。
其實胡蘭這種情況才是正常的,相較之秦三月那其實算是一種條件極其苛刻的特殊情況,第一點,得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若是說這一點整個修仙界不止她一個人的話,那么由葉撫創造的御靈師修行體系就真的是獨一無二的了。所以就連祁盼山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被秦三月感覺到存在。
祁盼山沒有遮掩自己的存在,向里面走去,發出腳步聲。胡蘭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秦三月,但細聽覺得這腳步聲沉重許多,輕巧地回過頭,見到一個陌生的臉孔。
忽然出現一個穿著道袍,從沒見過的人,胡蘭稍稍一愣,然后問“你是誰”
祁盼山笑著說“我是何依依的朋友。”
胡蘭想了想,然后眨眼說“你好。”
祁盼山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態度很和善。
如果胡蘭只是一個普通的天才,祁盼山并不會這般表現,畢竟他見過不少天才,也深知天才的資質沒有轉化為實力前,都只能說是更值得期待的可能。
但是胡蘭不一樣,她所表現在祁盼山面前的資質遠遠不是天才這個詞能夠形容的。身為道家弟子的他,對事物的認識不會只停留在其表現上,更多的要深察其本質。就像看待胡蘭,祁盼山現在已經不只是把她當作從未見過的天才。
出身道門的祁盼山知道,筑基氣旋所謂的幾寸寬,不過是用來限定已知范圍內的資質程度。一般而言,九寸的寬度便是能夠理解里的最大寬度,因此九寸寬的筑基氣旋也就意味著絕世之姿。但是修仙世界那么久的歷史里,超出這個范圍雖說不多,但絕對不會是屈指可數的程度。
一尺寬的筑基氣旋祁盼山見過,一尺一寸寬的也見過。在道門里,像這種筑基氣旋超過九寸寬的,一般稱為“開道者”,便是不在修仙世界里常規范圍內的。對于這類人,沒法用正常的方式去推衍命理,去推測修行成果高低,就連對待也要用不同的方式去對待。但是不論他們如何特殊,超乎常人的資質是確定了的。
平時里,一個筑基氣旋一尺寬的的天才,便已經是各大家大門大派所要去關注的重點,因為這種人在沒有命理中的意外情況時,未來必定會成為天下聞名的存在。就如浮生宮的扶搖仙子,當初筑基時,雖然浮生宮已經做足了準備,陣法、符界、靈寶降地等等都用上了,就是為了不讓外界窺探到她分毫,但受到極大關注的她仍舊被窺探到了一些,一尺四寸寬的筑基氣旋轟動了整個修仙界,無數人在她剛筑基時就幾乎確定,她必定會成為天元紀最年輕的圣人。
就連浮生宮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資質,本以為一尺三寸便是極限。當時適逢浮生宮扶桑樹現世,便直接給她封號“扶搖”,成為浮生宮建立以來的最年輕的擁有封號的弟子。以至于現在,絕大多數人都知道扶搖仙子,卻極少有人會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
到后來曲紅綃成為駝鈴山的人間行者后,許多人都常常用她和扶搖仙子做比較,爭論誰才是當今天下女性修仙者第一天才。遺憾的是外界不知道曲紅綃筑基氣旋到底有多寬,但大多數人認為即便曲紅綃資質再高,筑基氣旋也不會超過一尺四寸寬。很多人都期待著曲紅綃和扶搖仙子會面的那一天,不知那又是何等的風云之爭。
沒有人會懷疑筑基氣旋超過九寸的人會成為修仙界的頂頭人物,一個門派里擁有一個這樣的人,便是一份排面和門派未來的保障。同時也沒有哪個門派會希望別的門派里多出一個這樣的人來,都是想方設法地納入門下,所以散落在外面的筑基氣旋超過九寸的天才便少之又少。
因此,祁盼山看到胡蘭筑基氣旋的那一剎那,幾乎是從神魂意識深處決定,要招到自己所在的門派里,即便是自己的門派容不下她,也要引薦到道門之中。
一時之間,祁盼山的思緒飄遠了許多,實在是胡蘭太過驚人。三尺寬的筑基氣旋震撼著他的心神,他現在已經無法用正常的思維去認識胡蘭,恍然之間還有著不敢接近的念頭。
胡蘭瞧著祁盼山打過招呼后就愣神在原地,也不說話也不動,有些疑惑。她想,或許他只是路過而已,便沒有多想,轉身繼續一點一點地抄著。
祁盼山回過神來,撇去繁雜的念頭,再次去確認胡蘭的筑基氣旋有多寬,他害怕是自己看錯了,害怕沒那么寬,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也很害怕真的那么寬。他上前去,想了想措辭后問“我能坐在這里嗎”
胡蘭抬頭看了看祁盼山,然后說“我在抄”她換了種說法,“我在練字。”便是在委婉的拒絕他。平時里,她會直接拒絕,但是想著現在畢竟是在別人家里,要客氣一些,不能給自己先生丟臉。
祁盼山反而有些別扭。平常里,面對著一個筑基修士,他哪里會這般客氣,就算撇去修為,他好歹也是個三十多歲的人了,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這樣客氣是不可能的。他想確認胡蘭背后有沒有其他大勢力,如果沒有,便要用盡辦法招至道門,如果有,便不是他能去對待的。
“我叫祁盼山。”被胡蘭委婉拒絕的祁盼山想著總要說些話。
因為現在的胡蘭身份不確定,他不敢過硬地去對待。他是分神期修士沒錯,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知道若是胡蘭背后站著了不得的大勢力,他再高幾個檔次也無法去面對。
胡蘭不太想和祁盼山說話,她現在只想抄書。
“嗯。”
正常來說,這個時候她應該報上自己的名字,但她想結束話題,就只說了一個“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