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破
清晨！
當東方的第一縷晨曦露出魚肚白，宛如碎金一般的朝霞灑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山中多史前洪荒巨獸出沒，時有遮天蔽日的兇禽飛過，猶如烏云一般將所有的光線吞沒。
村東頭的廣場上，一群手持著骨棒石斧的赤膊精壯大漢正在面前東方的朝霞，吞吐精氣鍛身練體。
一日之計在于晨！
他們是守護荒村與獲取食物的最主要戰力，大荒生存環境極其惡劣，要想在這里活下去，唯有強壯己身，清晨練功聞雞起武，這是他們每個人從幼年時期開始便養成的習慣。
驀然！
一名盤坐在巨石上的大漢虎目猛然睜開，一股濃郁到極致的精氣猶如箭矢一般隨著呼吸從其喉嚨深處噴薄而出。
“吼…”
伴隨著這股宛如實質一般的精純能量噴薄而出的一剎那，這名大漢渾身的肌膚猶如大蝦一般突然滾燙通紅無比。
暴露在空氣外面的肌肉下方宛如有萬千虬龍在瘋狂翻滾，整個人的神情極為猙獰與嚇人，仿佛在忍受著什么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然而反觀其整個人的精氣神，卻是在短時間內節節攀升，仿佛得到了一種異樣的升華。
“這…這是怎么回事？”
“大壯他這是…要突破搬血境了？”
大漢的異動很快驚動了不少人，廣場一旁的楊柳樹下，大祭司與幾名荒村的族老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巨石上那名全身通紅的大漢，彼此相視一眼面面廝覷，皆是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一起不可思議。
轟！轟！
巨石上大漢的異動仿佛像是吹響某種號角，一連好幾股強大的起浪翻滾聲忽然從廣場各個方向席卷而來！
“快看，是黑虎，他要突破搬血三重天了。”
“那里！荒云也突破搬血兩重天了。”
“還有荒牛，他被困在搬血四重天已經足足有兩年多了，難道這是要…”
幾名荒村族老渾濁的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駭然與震驚之意，一個個張大了嘴，仿佛能夠同時塞下好幾個鴨蛋。
荒村并不大，廣場上的這番大規模異常動靜自然也在第一時間驚動了所有人。
一時間，整個村東頭廣場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荒村所有的婦孺老幼。
“啊！俺家漢子突破了？”
“俺家的也是…”
“哈哈哈…恭喜恭喜，你們家大壯終于成為一名搬血境的強大戰士了。”
“噢！阿爸威武！”
“這么多人突破，看樣子咱們荒村的實力要翻一番了。”
“嘿，這下子進入大荒又有底氣了。”
“是啊是啊…”
“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下子這么多人突破了？難道今天祭靈真神降臨我們荒村了嗎？”
“啊？真是祭靈顯靈了？”
荒村村民七嘴八舌地熱議著，每個人的臉上都難掩激動與興奮。
沒有什么比部落中誕生強大戰士再令人興奮的事了，因為這意味著生命，意味著希望！
“大祭司，您博學多識，年輕時也走出過大荒，見識過外面更廣闊的天地，您可看出來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一名荒村族老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詢問道。
聞言，所有喧鬧的荒村村民立刻安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大祭司干枯的臉龐，在村民心中，大祭司就是溝通祭靈真神的橋梁，所有無法解釋的事到大祭司這里，總會有答案。
由此也可以反映出一名祭祀在一個人族部落中的崇高地位！
“是啊，祭祀爺爺，您跟我們講講外面和天上的事情吧。”一群孩子露出希冀的目光起哄道。
“嗯？”
“這樣啊…”
聽到身旁荒村族老的再三呼叫，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到早已神游四方呆若木雞的大祭司總算是回過了神來。
“外面的世界啊…”
老人蒼老的臉上悄然流露出一絲追憶與向往之色，良久之后方才悵然若失道。
“外面的世界可大了去了，天不知多方，地不知多廣，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有多么大，也不只其盡頭。”
“縱然從一域抵達另一域，普通人哪怕花費一輩子的時間恐怕也難以望其項背，與大荒不同，人族之間很難有信息書信往來，因為大荒中的神秘強悍生物諸多，縱使幾十萬人的大部落也有可能被洪荒遺種一夜毀滅，外面廣闊的天地，是人族真正的天下！”
“我曾親眼見過一個統御億萬里山河的人族古國祭天，聲勢浩大四夷臣服，那名人皇當場親手將一頭洪荒遺種誅殺祭天，如金霞一般的獸血撒滿了祭壇。”
“我也曾見過一名大帝歸西時，億萬里疆域內無數子民齊齊縞素，當時大雨滂沱不止降下天哭，親耳聽聞了那名大帝在天地中最后的沉吟：‘莫在孤墳前哭，臟了吾輪回路’，言出法隨，四海生平祥云萬朵，猶如神跡。”
“嘶…”
所有荒村的村民不約而同倒吸一口冷氣，目光震撼，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從大祭司的口中聽到這些外界的秘聞。
“祭祀爺爺，外面世界的大川大河是不是擁有很多可以讓人脫胎換骨的仙藥啊？為什么那些人可以那么厲害啊？”一群孩子目露火熱心存向往，迫不及待地繼續追問道。
老人摸了摸孩童的頭笑了，道：“這世上哪有那么多能夠使人脫胎換骨的大藥秘寶啊？”
“唉…上天是公平的，雖未給與了人族與洪荒遺種那種強大的力量與體魄，卻賦予了人族無限的智慧與創造力，就像我們明白清晨吞吐天地精華鍛煉自身一樣，不知從何時起，人族忽然發現，通過吸收天地中的靈氣精華同樣可以使自己進化到與洪荒遺種同樣的層次。”
“大祭司，這便是您之前一直苦心研究的什么什么…呼吸法？”這時，一名荒村族老突然目露精光道。
老人點了點頭，嘆息道：“不錯，外界的人族之所以那么強盛，是在于已經自上而下創造出了一套完整的修煉體系，一些強大的呼吸法甚至為一個部落、一個黃金家族，乃至一個古國立足根本的不傳之秘！”
“有了這些強悍的呼吸法，再輔助一些資源寶藥，他們的孩童一出生便有著與洪荒遺種幼崽一樣的起步優勢，這些為什么外面的人族能夠慢慢占據正片天地的原因所在。”
“那這樣說，大祭司你這些年的研究已經有成果了？”
“大壯他們…就是因為修習了呼吸法才有了今天這番成效？”
幾名荒村族老眼神中大放異光，就連周圍圍觀的所有荒村村民個個也是滿臉激動與興奮。
這意味著什么？
如果真按照大祭司剛才說的那樣，一部呼吸法，足以令荒村在這大荒擁有了根本性的立足之地，撐死一片安全的保護傘，不必再日夜提心吊膽擔心有強大的大荒兇獸侵犯。
“不…”
然而，老人卻默默搖頭，道：“有一點你們說錯了，大壯他們修習的確實是呼吸法，但卻不是我提供的，而且我這些年研究的那份殘破呼吸法也根本達到不了這種成效。”
“他們現在所修習的呼吸法，是族長昨天晚上剛交給我的，按照外界天地玄黃的品級劃分，能夠在短短一夜之間取得如此成效，這部呼吸法的品級，絕對不會低于地階！”
“嘶——”
“居然是族長！”
荒村所有人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目光中充滿了一種不可思議，旋即轟然爆發出了一陣嘩然與熱議。
“族長這小子啊，小時候老是跟在后頭盯著老娘的屁股看，小小年紀色痞痞的，十足小壞家伙一個，沒想到當了族長之后這么厲害了？”人群中，一名半老徐娘扭動著夸張的水桶腰肢向眾人拋著媚眼道，仿佛在說一件十分自豪的事情。
“不愧是族長，居然連這種珍貴的東西都能拿出來。”
“那還用說？要不然能夠做我們的族長？”
“真是奇怪了，族長似乎沒有出過大荒吧？他是從哪里得到的這呼吸法？”
“你跟這瞎操心什么？族長的通天本事豈是你一個榆木旮沓能清楚的？”
“說的也是哦…”
幾名族老漸漸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人問道：“大祭司，以您的眼光，大壯他們距離結束突破還需要多久？”
“應該快了…”
老人抬頭看了一眼笑瞇瞇道：“眼下這只是一個開始，呼吸法的效果還沒有完全爆發開來，今天方才大壯他們區區四人有所突破，相信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將會有越來越的人突破桎梏，進而發生天翻地覆的蛻變！”
“呼吸法這么厲害？”
“就是這么厲害。”老人點點頭，無比認真地笑道。
“大祭司，這呼吸法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給孩子們使用？畢竟他們這個年紀才是最好打基礎的階段。”一名族老沉思片刻道。
“當然可以，不過還需要輔助一些寶藥，我看外面世界的那些大部落人族都是這么做，能夠最大限度開發出孩子們體內的潛力。”
“這個好辦，交給我了！”一名斷了一條手臂的族老立即拍著胸脯大聲道。
距離廣場不遠處的一處山坡上，靜靜注視著這一幕的王子羨不禁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