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拉響的警報聲劃破長空刺醒了還在心驚膽戰等待空間站第一人喬伊發飆的數萬觀眾。
仰頭看向天空,肉眼可見的能量炮爆炸的弧光從不知幾許遠的位置乍現,全場頓時亂作一團,人們轟然向各出口涌去。他們不知道空間站有沒有可能被攻陷,但留在這里,死亡的概率或許會更大。
不過,他們顯然忘了,當數萬人陷入無序狀態時,本身就是一種極為可怕的事。就算還有能保持冷靜的,卻也無法抵擋洶涌的人流,只能無奈的裹挾著向外奔涌。
這時候誰和人流對抗,只有一種結果,被已經陷入癲狂人們生生踩死。
喬伊自然也聽到了警報聲,臉色瞬間一片鐵青,陰鷲的雙眼死死瞪著場中不緊不慢拿起合金劍的北極熊機甲,怒極而笑:“哈哈!很好,很好!很多年,沒有人敢這樣挑釁我雷克薩空間站了。不得不說,到目前為止,你們做得很成功,一方面利用希伯來人混入我空間站內部,用你這樣一個高手來牽制住我,另一方面則開始從外部進行強攻。只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能不能攻克我雷克薩空間站不說,你們卻是要損失一個堪稱驚才驚艷的天才機甲師了。想必,事后你們那位首領一定會痛徹心扉,如果他還能活著的話!”
唐浪卻是微微一笑,伸開自己的面罩,另外一張陌生而年輕的面孔出現在大屏幕上,淡淡的說道:“喬伊先生,你說如此多,不過是試圖知道我在我勢力范圍中的地位,拿下我可以有多少談判的籌碼,否則,搏擊場內超過50門離子炮不早就把我轟成渣了嘛!我說的對也不對?”
“那你不也是希望拖住我,使得我無法坐鎮前線,減少你方些許損失嘛!”喬伊冷冷回答道。“不過,或許你要失望了,我雷克薩空間站多年積累,強悍機甲戰士輩出,就算我不在,你那些人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喬伊先生,彼此彼此!”唐浪卻是絲毫沒有被霸天虎給嚇到,臉色卻是愈發淡然。“那不如你我兩人就在斟茶一杯,坐看誰輸誰贏好了,你也可以等著你的專屬機甲送到,屆時你我再決一生死!”
對于唐浪來說,除了眼前這個傳說中的隕石星域第一高手算是比較棘手的敵人之外,雷克薩空間站其余的家伙,如果以沈成峰、尉遲劍和小雅各布他們的實力都干不掉的話,那獨立團還真不用在暗黑星域混了。
至于那幫杰彭精銳,唐浪已經以一己之力干掉了最強的兩個,剩下的自然就交給胖子等人了,沒了9代機甲鬼切,他們其實也就那樣。
唐浪自己恐怕都沒發現,他正在迅速蛻變,從一個初看機甲都高山仰止的菜鳥,到現在面對一個老牌高級機甲師都能鎮定自若。曾經費盡力氣要應對的杰彭皇家特種機甲團精銳們,在他眼中,如果沒了9代機甲,更不過是一幫土雞瓦狗。
這就是見過了高山,曾經的小土包,自然也就看不上眼的緣故。
當然了,如果有人知道,唐浪這個蛻變過程其實不過才區區三個月,一定會嚇得不行。這幾乎就意味著,一個對武術一竅不通的家伙,突然在三個月后成為一個內家高手,武學境界直逼大宗師,傳說中的嫁衣神功和醍醐灌頂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的吧!
說實話,內力或許可以轉嫁,但武學經驗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但唐浪卻是個異類,意外來到4000年后的“原始”戰士,最強的就是戰場經驗值,三個月的時光塞給他的,不過是換了種新的殺人武器,就如同給他換了把槍一樣。只是這個“槍”的操控稍微復雜一些,不過有了異域“小霸王學習機”的幫助,他掌握起來比其他人更多了些優勢。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決一生死?就憑你有著高級機甲師的實力?”喬伊臉上卻是浮起猙獰的笑。“你其實說得沒錯,我的專屬機甲正在送往此地的途中,但可不是為你準備而來。”
話音未落,喬伊臉上的獰笑猛然僵硬。
只見北極熊機甲的胸口猛然裂開,露出猙獰的離子炮口。
喬伊其實很想說:“離子炮已經在智腦中被限定,老子看你用什么開炮!”
但戰士的直覺告訴他,那個貌似從來都沒有按理出牌的家伙真的會開炮。更重要的是,他剛剛下達的遠程關閉其機甲的命令,仿佛石沉大海,中央智腦并沒有給予回應。
離子炮口閃爍著的藍光充分驗證了霸天虎直覺的敏銳。
兩團藍光猛然在防護網上炸響,映襯得喬伊臉上古怪而僵硬的驚駭愈發的猙獰。
僅僅只是一臺機甲失去控制并不足以讓強如霸天虎這樣的人失態,而是,中央智腦竟然被對方的網絡高手入侵了?這是喬伊腦海里泛起的第一個念頭。那幾乎意味著,整個空間站由智腦控制著的自動防衛系統全面失效。
這,或許才是眼前這幫家伙最大的殺手锏吧!霸天虎怒從心起,僅僅以為這樣的程度就可以攻陷經營數百年的雷克薩空間站,那也太小看他喬伊了。
眼看著防護網已經在北極熊離子炮不斷的轟擊下搖搖欲墜,不出意料的,搏擊場內所有由智腦控制的離子炮都被限定不能自主炮擊,霸天虎徑直下令場外20臺機甲對場內機甲進行圍攻,而他自己卻是徑直坐上電梯,直入地下。
而另一處包廂里的亞瑟,目瞪口呆的看著北極熊正在猛烈炮轟防護網,而剛剛還氣勢滔天的喬伊老大卻是再無聲息,目光驚駭的掃過坐在自己身邊安然如素的歐文,臉上露出一絲頹然。
歐文知道眼前這位的心思已經發生動搖。危機之下,人的心靈就像是暗潮涌動下的大堤,只要有一絲縫隙,遲早都會大堤崩塌,所有的防守蕩然無存。
“亞瑟統領,我說過,他比你我想象的還要強的多。”于是,這位便不失時機的又在這個小縫隙上加了點兒料。“您倒是可以在等等,靜觀其變,但我就怕您的那些麾下們收到警報后會從防區的另一處過來投入戰斗,到那時。。。。。。”
“我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會動!”亞瑟卻是強自壓下驚駭。“再說了,如果中了你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怎么辦?”
沉思片刻,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徑直打開個人智腦,向自己屬下發布命令:全員戒備,進入防線,無命令不得調一兵一卒。
歐文眼中閃過得色,至此,他的一顆心才算是徹底放下。只要這位三號人物麾下的近千臺機甲不投入戰斗,雙方投入的兵力就差不多相當了,那他們就已經掌握了百分之八十的勝率。
要知道,在之前的戰棋推演中,可是拿對手有著3000臺機甲來算的。有了說服亞瑟這個功勞,在不死鳥軍團即將的論功行賞中,他這個希伯來最年輕的長老,或許有機會爭取到更多的權力,不管是在不死鳥軍團還是希伯來人中。
說起來,歐文也并不算是希伯來人中的另類。年輕的希伯來人同樣希望變革,改變自己長期以來只是一頭“大奶牛”的地位。雖然吃喝不愁,但生死卻是掌握在別人手中。就比如這次雷克薩空間站事件,一紙命令,就讓希伯來人交出經營上千年的祖地,數十萬的族人就此不得不流浪星空,再次讓年輕的希伯來人覺得,自己的理想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任何時代,想獲得自由,拳頭就得足夠硬,而不是靠你的乃有多大。尤其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星空之下。
火種在年輕人的心中已經點燃,已經不是老一輩人所能阻止的了。
另一個包廂的東野圭,沒有包廂中兩人那樣還在靜觀其變,在警報拉響的那一刻,他就帶著隨身的幾個隨從匆匆坐入電梯跑路。所以他也沒看到唐浪拿著離子炮狂轟防護網的那一刻,更沒有聽到數公里外發出的爆炸聲響,否則,他完全可以做另外一件事,那或許可以救他的命。
只是,這位杰彭少將參謀長實在是太過聰明了,明哲保身的態度讓他第一時間選擇跑路,并召喚自己的屬下武裝機甲前來救援。
如果他能第一時間攻進歐文所在的包廂以他為人質的話,估計小命是能保住的。唐浪可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杰彭人就損失自己一個無比重要的盟友。
但是他錯過了唯一的生機。
當他帶著人通過電梯進入地下通道并坐上陸行車向自己的住所飛奔的那一刻,憂傷的心情終于微微一松。雖然連續損失了麾下兩名超級機甲師,但好歹他還有兩個機甲排,那些都是皇家特種機甲團最精銳的戰士,足以保護他度過這場災難。
只要他還活著,一切都好辦,沒了霸天虎,還有擎天柱,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這片星空中賊頭多了去了,只要給予足夠的利益,那幫家伙連老婆都可以賣了。
杰彭少將參謀長的美夢也就到此為止。
轟隆一聲巨響,陸行車的前方陡然被擊穿一個大洞,一臺龐大的機甲從上方躍下,迎著東野圭慘白如紙的臉,單手拎著一張大盾牌:“去了陰間,記得替俺滾爺向你即將也去耍耍的主子們帶去日泥煤的問候!”
滾葉?哪來的如此奇怪的姓氏?野圭最后的思維停留在無盡的疑惑中。
疾飛的陸行車在飛過來的一點幾噸的合金大盾面前,脆弱的猶如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