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之花”兇威滔天,拉菲星上的軍民在為自己的生命和尊嚴做最后的掙扎。
距離拉菲星1.5億公里的星空中,一艘涂裝成深藍色的紡錘型星艦正在以近8萬公里每秒的高速前進。
那是西南聯邦西南軍區所屬的“蒙恬”號高速突擊艦,雖然服役已超過25年,算不上最新式戰艦,但其強悍的裝甲防護和足夠的高速依舊是西南軍區用于向行星內部投送機甲部隊的首選艦只。
已經鉆出人造蟲洞20分鐘,達到全速的聯邦“蒙恬”號高速突擊艦位于艦艇中后部龐大無匹的運輸倉內,左右兩排數量高達近200臺的秦武士機甲早已在各自靠近舷壁的戰位上待命。
每臺秦武士雙足被牢牢扣著,雙肩也被由上而下垂下的兩條合金索拉著固定,這些裝置足以讓這些鋼鐵巨人在搖晃甚至劇烈的顛簸中也能像個乖寶寶。
而每臺秦武士機甲的兩肋間都加掛著黑色盒裝物,顯然,那是和杰彭鬼切機甲類似的反重力裝置。
不過,機甲樣式相仿,但武器配置和拉菲星上軍械庫里的制式秦武士稍微有些不同,很多機甲背后不是單刀而是雙刀,有些機甲甚至不是刀而是槍,而且顏色也不是墨綠色,而是類似于巖石的土灰色。
兩排身著墨綠戰斗衣戴著全息戰斗頭盔的軍人列隊由休息艙室進入,站在各自機甲之前。
一名中校在隊列最后走入運輸倉,站在所有人中央。
沒有覆蓋的頭盔下,中校面色方正,一雙濃眉比常人既寬而且粗,不怒自威,哪怕只是見第一面,也能給人留下極深的印象。
凌厲至極的目光環顧已經整整齊齊站好的士兵,猛然厲聲怒吼:“所有人等聽令。”
“嘭!”
所有人立正站直。
“20分鐘前,蒙恬號智腦接收到來自于首都行政星中央智腦轉自最高人民議會經268名一級議員簽署認可的授權,授權我聯邦第2艦隊可領先開火殲滅一切侵入我國境之敵。”中校的目光在面色猛然繃緊的士兵們臉上滑過,目光變得犀利:“那也意味著,領先艦隊出發并第一個將抵達拉菲星的我們,將打響我聯邦向侵略者自衛反擊的第一槍。同時,我還會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和授權同時抵達的情報顯示,杰彭上將宮本剛親自出馬,率領他麾下的杰彭皇家特種機甲團已經在我們之前抵達拉菲星,現在或許已經向我聯邦位于拉菲星上的唯一軍事基地發起了進攻,你們都有什么想說的沒有?”
“報告!”一名上尉越眾而出,立正。
“講!”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上尉目不斜視,昂首挺胸。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士兵們集體大吼。
吼聲雖然被運輸倉內的聲音過濾系統給過濾吸收掉,并沒有所謂的聲傳星空,以至于將星辰都似乎震蕩得搖晃起來。但,那表達的是一種決心,一種意志。
他們是,西南聯邦西南軍區暴熊機甲團的精英機甲戰士,他們有膽量,也有能力殲滅一切來犯之敵,哪怕對手是傳說中杰彭最為精銳的機甲戰士,哪怕在如許多年的零星交戰中,他們從未真正占得對手的便宜,甚至多處于下風。
但那又怎樣?這是屬于他們的戰斗,他們的理念就是勝利。他們從未經歷過失敗,因為,若沒有勝利,那除非是,這里的人,全部死光了,既然死光了,那里又知道什么是失敗呢?
中校的眼里露出滿意之色。
暴熊機甲團,或許算不上整個西南聯邦最強悍的特種機甲部隊,放眼整個聯邦戰斗力排名在他們之上的,最少還有三支之多,但論戰斗意志之堅定,卻是無那支機甲部隊能出其左右。他們的前身,是出自百年前有著輝煌戰斗史的第26機甲師第5團,該團于滬星一役,存活官兵不足3人,近乎全軍覆沒,但只要還有一個人在,編制就還存在,為表彰第26機甲師的英勇,該師在戰后重建,其麾下在戰場上表現最優異的第5團被命名為暴熊機甲團。
能擁有此殊榮的,在西南聯邦近4000年的建國史上,不過50支團級以上部隊,而最終能留存于這個時代的,不超過20支。
可以說,在數百萬甚至隨時擴充至千萬級的聯邦大軍中,擁有稱號,就是最高榮耀,從大校團長到剛入伍的列兵,都會為維護這個榮耀竭盡一切,哪怕是生命。
現在,他們是一個機甲營189臺機甲,他們的任務,就是全殲拉菲星上一切地面之敵,還有一小時,他們就將抵達。
轟然的口號聲中,中校營長再度厲吼:“我命令,進。。。。。。”話還未說完,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舷窗外,那是什么?
士兵們順著自己長官的目光望去,集體目瞪口呆。
距離“蒙恬”號突擊艦絕對不會超過5公里的位置,一艘要小上近三倍的突擊艦閃著舷燈正狂掠而過,速度竟然要比“蒙恬”號快了超過三分之一。
但速度快不是最主要的,讓中校和士兵們發呆的是,是兩艦間的距離。
5公里,放在行星上那是不算短的距離,就算是8倍速導彈,都還要飛上兩三秒,但在這宇宙空間,速度已經快至數萬公里每秒的情況下,卻相當于擦著“蒙恬”號的邊,稍微一個不慎,就是慘痛的兩艦相撞的事故。
而突擊艦尾部的軍徽已經明白的告訴所有人,那是屬于聯邦的突擊艦,否則,沒有誰有可能進入“蒙恬”號的如此近的周邊。那除非是“蒙恬”艦上從艦長到艦兵都死絕了。
“這特娘的是誰?老子要向軍區軍法處告他!”中校身邊的一個少校看著絕塵遠去的小型突擊艦,在目瞪口呆半響后終于反應過來,怒吼著打開和“蒙恬”號突擊艦艦長的通話。
也怨不得這位少校副營長如此憤怒,就算是自家星艦,在高速航行中也不能靠近如此距離,否則,只要發生碰撞,他們這一個滿編的機甲營精銳,連敵人的面都沒碰到,或許就成為星空中的塵埃了。
剛剛怒吼完,卻看見自家上司正一臉苦笑的看著遠去的突擊艦發呆,“營長,您,知道是誰?”
“咳咳!”本來一臉嚴肅不怒自威的中校營長卻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鼻子,沒有正面的回自己這位屬下的話,而是揮揮手:“先不忙著進甲,全體,待命吧!”
隨后,轉身就走向休息艙。
詭異!
已經準備好進機甲啟動自檢隨時進行空降的機甲戰士們面面相覷,對那艘擦著自己的肩膀向戰場狂奔而去的突擊艦充滿了好奇。
他們可知道自家那位以脾氣火爆而著稱的營長的個性,像這種明擺著踩在他頭上拉屎的行為,就算是中將艦隊司令官,他都會頂上一頂。怎么會就這么簡單就算了?那艘突擊艦中的人,又是何方神圣?
“龜兒子!那里面究竟是啥子人嘛!這么吊!別讓老子看見他,否則,見一次揍一次!”一名年輕下士憤憤然的坐下吐槽。
“噓!”他身邊的一名上士老兵神秘的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班長,你知道是誰?”年輕下士頓生好奇。
周圍一幫士兵包括還在迷茫的少校副營長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不知道!”上士搖搖頭。
然后,就在一群想要揍人的同僚目光中,繼續說道:“老子以前是星艦護衛兵你們都知道的吧!后來,因為軍區大比武獲得名次被營長點名要到咱們營的。”
“班長,您這點兒輝煌歷史我耳朵早就聽出繭子嘍!”年輕下士不禁翻了個白眼。
別說他,就連少校都有種一個白眼去把這位參軍已達12年軍齡比他還長的資深軍士砸暈的沖動,還能不能愉快的講故事了,那有那么多鋪墊?你是專門來水文的嗎?
“老子不說說老子的來歷,老子直接說老子知道的,你特娘的又會說老子不合邏輯,到底聽不聽?”老兵上士一副愛聽不聽的語氣。
“聽,聽!大鍋你說啥是啥!”年輕下士連忙套近乎,甚至還從戰斗服內襯里拿出一包煙,殷勤的給老兵遞上,然后又心疼難耐的給不遠處裝作擦拭機甲的少校以及周圍的士兵發了一圈。
煙草,在男人為主滿是粗獷氣息的軍營里自然是不被禁止的,但在星艦上卻是不多見。那是因為早期星艦科技含量不夠,對于明火極為提防。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科技程度越來越發達,在星艦上別說點根煙,就是生上一堆火,甚至是某一區域發生爆炸,在先進的消防系統和嚴格的損管系統的照應下,也不會對星艦造成大的損壞。
但長期形成的習慣,讓星艦兵們幾乎已經摒棄了煙草,也就是這幫在陸地上作戰的軍人,喜歡上艦時夾帶這種星艦兵們不喜歡的私貨。說不上違規,但總歸是被逮住了不好看,一般陸軍主官們在上艦前也會交待別給他們丟臉。
這一包煙,恐怕就是年輕下士最后的存貨,自然是無比的心疼。不過和即將能聽到的秘密比起來,顯然是后者的吸引力要大的多了。
見自家副營長繼續“專注”的擦拭機甲卻并沒有拒絕接煙,士兵們的氣氛活躍起來,紛紛點著了煙,吞云吐霧地等著聽老兵講故事。
“蒙恬”號里的副艦長是個女中校,透過監控視頻看著運輸艙里這云山霧罩的一幕,氣得杏眼圓睜,大罵一幫陸軍“土包子”一點兒也不講究,一個人抽煙也就算了,還一堆人一起抽。更過分的是,那名少校副營長都開始點煙了。
罵完之后,卻見自家那位上校艦長坐在艦長席上也點起一根煙,全神貫注的看著屏幕,一副靜聽故事的模樣,不由為之氣結。
當然了,這并不代表這位美女中校不會同樣豎起耳朵,實在是她也很好奇,能在最高級別通訊頻道里用艦隊級密碼讓他們讓路,并打出一排古老舷燈組合罵人的那位究竟是誰?相比較起來,那艘小突擊艦才像條泥鰍。
“相信不,根據我的經驗,肯定有人在說我們這幫陸軍“土包子”。”老兵軍士笑瞇瞇的噴出一口煙霧,“因為,你們這幫家伙沒一個注意到對方的舷燈閃出的組合,或者是注意到了,也不會懂這種古老的通訊方式。”
士兵們咧咧嘴,卻無人反駁,他們的確不懂,現在都啥年月了,誰玩那玩意兒啊!也就軍事學院的古老到能進博物館的旗語能與之媲美了。
“可我在星艦上服役過,而且正好和一個老兵學習過,所以我懂啊!”老兵噴出的煙霧遮住了他有些肅然的眼神。“舷燈組合翻譯過來就是:小泥鰍,你慢的像個老娘們,哈哈,老子先去揍人了。”
士兵們的煙都叼在嘴上,呆若木雞。
不是小泥鰍的稱呼夠萌,而是,他們的營長。
好像叫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