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畫面上傳來的延遲超過一分鐘的戰斗畫面,一臺鬼切機甲正輕描淡寫的用合金刺將那臺竭力反抗的秦武士機甲的裝甲一點點撕開,作戰廳里雖不至于顯出歡聲笑語,但嘴角的上揚無疑還是顯出了這幫杰彭軍方將領內心的滿意。
一名杰彭上將張開了他沉重如山的嘴唇:“一個小小的哨所,就想阻擋宮本剛的出手?閣下,如果您可以說動皇帝陛下,我們完全不介意皇家特種機甲團,在那些懦弱的聯邦人的國土上,刻下一座以敵人鮮血染成的豐碑,讓聯邦人看到,我杰彭軍魂的強大。”
“我想,就算聯邦人很憤怒,他們又能怎樣?他們能簽訂一次條約,就能簽訂第二次,甚至,或許就不用簽約了。”面無表情的杰彭上將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對著自己身前臉色平靜的宮本道建議道。
宮本道卻是負著雙手,不置可否,唯有被軍帽帽沿遮擋住的目光不易察覺地閃動。
做為杰彭國內的主戰派,他喜歡聽到杰彭軍方的將領如此強硬。他太清楚杰彭帝國身邊的這個強鄰的可怕了。
杰彭帝國百年來在大鷹帝國的幫助下拼命發展著各式裝備,大量的軍事、科研人才被送往大鷹帝國和萊茵聯盟學習深造,歷經百年的發展,按理說早已領先那個爭斗數千年的鄰居一大塊。
可讓人有些絕望的是,那個除了能從自顧不暇的九州聯邦獲得有限幫助的鄰國,發展的速度并不比杰彭慢上多少。杰彭這邊研發的9代機甲雖然投入了實戰,但聯邦的第8代機甲的終極版卻在五年前就投入現役。
以研究過華族上萬年歷史極為了解華族人的杰彭親王來說,他知道,華族人素來低調有喜歡藏底牌的習慣,推出的裝備從來都比已經研制出并可以列裝的裝備低上一代,第8代機甲第5個型號秦武士的正式服役,那幾乎就意味著在五年前,第9代機甲就已經從聯邦的實驗室里走出。
聯邦人這點兒真的很要命,不管是他強盛還是虛弱,但你看到的都是他們愿意顯露出來的模樣,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的底牌是什么。哪怕是人才。杰彭那位雄心勃勃的帝王以造勢的方式推出了個“名將之花”,以三十出頭之齡,就擔任上將之職。而聯邦那邊卻是“弱弱”的推出個天才少女,一個得到星盟幾個大國科研院認可的科研天才,看似沒有宮本剛橫空出世那般耀眼,卻是輕描淡寫的就將杰彭帝國這一招消弭于無形。
擅于打太極又擅于低調隱忍的西南聯邦人,就像是一口潭,不下去探一探,你永遠不知道會有多深,但探深淺這事,卻是可能淹死人的。百年前的那次于大鷹帝國暗示下的試探,差點兒沒把杰彭皇室給拖下水淹個半死。
雖然最終的結局是西南聯邦和杰彭雙方簽署停戰條約并以西南聯邦名義上放棄了一個星系而結束了戰爭,但世人皆知,如果不是大鷹帝國冒著九州聯邦的抗議而強勢介入,恐怕西南聯邦的大軍就在那位名將的指揮下長驅直入,杰彭皇室和八大貴族中主戰的那幫人最終都會被送上戰犯的絞刑臺。
換成其他國,一向寬宏大量的聯邦人或許不會做得太絕,但對于杰彭人,聯邦人特別記仇,數千年之前的事還在初級教育中反復提及,那已經注定了杰彭輸家絕沒有什么太好的下場。
再不對他們發動戰爭,或許,再過幾十年,杰彭人就再無膽子發動戰爭了。杰彭親王更清楚自己那位雄心勃勃的兄長,并不想只成為大鷹帝國的馬前卒,他的目光早已看向茫茫星空,西南聯邦,是個礙眼的絆腳石。
而這次出動宮本剛和他麾下的皇家特種機甲營這樣的戰力,與其說是對背叛和愚弄的憤怒,更不如說是一種試探,試探西南聯邦對此事可以容忍的程度。假若他們不夠堅決或者稍有遲疑,早已蓄勢待發的杰彭軍方就會根據那位帝王的意思發動全軍總動員,五位元帥中已經有四位表達了對此方案的認可,除了一位投了棄權票,而這位,也將在不久的將來調任后勤部門,成為杰彭有史以來第一位領著元帥薪水的后勤部長。
當然了,這種隱秘在杰彭國內最多不會超過8人知道,像松原津這種參謀部次長這種級別的上將還沒有資格知曉。但宮本道還是很滿意他站在主戰派的立場。
見排名帝國第三的元帥閣下并沒有制止,那位杰彭帝國參謀部次長自我感覺抱對了粗腿,臉上的情緒立刻豐富起來,面帶嘲弄道:“聯邦人的指揮官叫秦沖,一個不過是曾經擔任軍械庫庫長的小人物,為了熬資歷提升軍銜早日退休來到了這個小小哨所。”
“諸位,在來這里之前,我原本以為能夠看到一場我大杰彭帝國的名將之花和聯邦訓練有素的前哨指揮官作戰藝術的精彩對決。。。。。。。但是對手,的確是太籍籍無名了,弱小到我隨便派出一個麾下就能將之覆滅的程度。戰勝這樣的對手,甚至都無法錦上添花彰顯宮本剛的功勛,只能夠讓他的手上,再多增添一個亡魂而已。。。。。。”杰彭上將甚至還自顧自的拿出雪茄,恭敬的先給逼格滿滿的杰彭親王先點上,而后有些囂張的吐出一口咽氣:“我甚至想建議,這種一面倒甚至稱不上戰斗只是一場屠殺的視頻我們可以不用再看,諸位回家陪陪夫人和孩子們,美美的睡上一覺,等明日就可以來參加給宮本將軍接風的宴會了,哪怕,那對于踏平小小聯邦哨所的宮本將軍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喜悅感。”
“哈哈!”
“松原閣下所言甚是!”
杰彭參謀部次長充滿著傲慢的言論和畫面上秦武士的無助,讓本有些肅穆的作戰廳之中哄起一陣各式各樣的譏笑。
最后還是同樣被惹笑,臉色和煦的杰彭親王哂笑著一錘定音:“弱雞一樣的對手,就只配被弱雞一樣的屠殺,宮本剛如果可以,將那些敢于反抗的聯邦人都帶回來,我就會將他們的腦袋,就在我們的邊境上,筑一個美麗的建筑,讓懦弱的聯邦人好好看著,卻無能為力。。。。。。”
但這一次,作戰廳里,卻無人回應。
不是杰彭親王的話逼格不夠,而是,畫面轉動,讓杰彭聯邦兩位指揮官正在隔空相望的那一幕,真實無比的展現在自我感覺良好的杰彭元帥和將軍們面前。
秦武士將自己掛在鬼切之上,以自己的身軀遲緩了鬼切數秒鐘,鬼切機甲被隨之而來的“狂風暴雨”撕成了漫天飛舞的零件。
9代機甲,杰彭國內最精銳的機甲師,被一名普普通通的聯邦士兵,用自己的命,交換。
所有人的臉色,僵硬。
而說聯邦人弱渣的杰彭親王和參謀部次長,這會兒的臉色,更是猶如吞了兩大坨那啥一樣,隱犯綠光。
那名普普通通的聯邦軍人年輕而蒼白的臉,在合金刺臨身的那一刻,竟然在笑。
面對死亡,從容而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