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杰彭皇家特種機甲團果然名不虛傳,面對兵力占優氣勢已達巔峰的9臺機甲,自己卻只有兩臺半機甲的情況下,他們依舊毫無遲疑的沖鋒。
已經重新換裝為秦武士的沈成峰目光中閃出慎重,看著鬼切機甲鬼魅一般沖過來的身形,輕輕斷吼:“大家小心!殺!”
三個小組,在沈成峰和尉遲劍以及另一個名為莊不平也是中級二級機甲師的帶領下,迎著三臺帶著濃烈殺意的鬼切機甲的刀鋒而上。
乍一看上去,沈成峰部完全占據上風,擁有兩名手速已近乎于高級機甲師的高手,全部裝備也已經換裝成聯邦現役軍用制式機甲,兵力更是對手的三倍以上。
可以說,就算是親眼目睹過鬼切機甲大戰空盜機甲群威猛無匹場景的沈成峰部大部分機甲師,這會兒也是自信心滿滿,覺得勝券在握。
可只有當他們和鬼切機甲接觸,親身感受到鬼切機甲的強悍后,才知道自己等人這時候還能戰斗是有多么的僥幸。
闖入戰陣的鬼切機甲腰猛然一扭,就妙至巔峰的躲開了曾經被譽為拉菲星第一機甲師尉遲劍早已蓄勢待發的一刀,尉遲劍的反應算是極快,瞬間變劈為割,閃動著離子震蕩波藍色光刃眼看著就要從鬼切機甲的腰肋間劃過,鬼切機甲要么擋要么躲。
相對來說,脆弱的肋部裝甲被破開,位于其后的駕駛艙就會毫無遮攔的暴露出來,那對于機甲來說幾乎就是致命傷,失去了裝甲的層層保護的駕駛艙,脆弱的就像個雞蛋殼,秦武士腰腹上裝備的重機槍都能將其輕松打爆。
但鬼切機甲這次卻沒有躲避,視可怕的離子刃而不見,雙手的月牙合金刃劃出兩道藍色的長虹,一前一后劈向側面憋足了勁準備撿便宜的一臺秦武士。
位于其中的機甲師是一名不過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名叫范光,如果不是離開聯邦軍隊,此時的他應該早已從軍隊退役,要么拿上一筆退役金自己做點兒小買賣,要么,以二等兵軍銜被推薦進入聯邦行政區警局做一名普通警員,還不是正式的那種。
換句話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什么精銳,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士兵。就算跟著長官離開聯邦,以他的天賦也不過是名普普通通的空盜機甲師,十年的艱辛和磨礪,也不過堪堪才達到初級一級機甲師的水準。
如果不是基地同樣要留下一部進行防衛,分去了好幾個中級機甲師,否則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跟隨沈成峰出戰的。
初級一級機甲師如果放在普通機甲部隊,已經是算得上不錯,至少也能混個軍士長軍銜,但在這里,敵我雙方平均都最少是中級二級機甲師的水準的情況下,那就只能算是個弱渣了。
眼瞅著那臺兇悍的鬼切機甲絲毫不顧攻向他的刀,而是揮舞著雙刀向自己一前一后劈來,眼前仿佛漫天盡是刀光,撲面而來的濃烈殺意刺激得范光渾身汗毛根根炸起,手速已經提高至他操控機甲以來的最巔峰。
巨大的機械腿一前一后站定,一雙機械手掌握著的巨大的合金刀向劈向自己的月牙形合金刃劈去,機甲引擎也發出撕心裂肺的轟鳴,將大部分動力輸送向機械臂。
如果是單對單,他這樣的純防守最終只能讓他陷入被動,不斷的被攻擊,最終敗亡。但此時范光的決定并沒錯,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他只需要擋住敵人的攻擊,身邊的兩名同伴會給敵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9代機甲又怎樣?先前的戰斗已經表明,鬼切機甲也不是刀槍不入天下無敵。
只是,包括尉遲劍在內,他們依舊低估了杰彭精銳,鬼切機甲的肋部呈現魚鱗式的裝甲在鋒利無匹的離子刃切割下,泛起波紋,雖然鋼鐵碎屑橫飛,但卻成功的阻擋了離子刃的切割進入。
尉遲劍的這一擊,竟然徒勞無功。
攻擊無果卻并不是最可怕的,打定主意只需要擋住這一擊的范光,這一刻滿眼的驚駭欲絕。
月牙利刃突然違背物理常識的一停,然后再瘋狂加速,他信心滿滿的這一刀,竟然在這一停一刺之間,劈至虛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手左手一刀抵住右側同伴瘋狂砍來的那一刀,右手突然加速的月牙利刃翩若驚鴻般的刺向他的胸前。
全息頭盔上,滿是對手這一刀刺過來的寒光。
此時,尉遲劍的刀尚在鬼切機甲的腰肋間高速劃過,除了留下一溜刺目的火花和碎屑,并沒有向想象中那樣劈開原本機甲全身最為脆弱的裝甲。他的刀和右側同伴的刀,不是落在虛空就是被生生擋住。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0.2秒過后,那把長達一米多的合金刃就會攜帶著半米多長的離子刃切開秦武士的胸甲,用超過數千度的高溫,將駕駛艙內包括范光在內的一切物質變成一團焦黑。
“不。。。。。。”在尉遲劍悲憤欲絕的怒吼聲中。
范光閉上了雙眼,臉上肌肉因為巨大的恐懼而抽動但還算平靜的迎接即將而來的死亡。
無論怎樣,他已經做了他做到的極致。他相信,在自己死亡之后,犯下錯誤的尉遲劍和戰友會更加謹慎,再不給可怕的對手這樣的機會。
鬼切機甲,竟然在機甲肋部這樣較為脆弱的地方,裝上了接近6級強度的裝甲。
而那名對手,分明是以看似最弱實則極強的要害做誘餌,讓三人小組里最強的尉遲劍判斷失誤,從而有機會對三臺機甲里最弱的一環,一擊必殺。
尉遲劍等人看不到的鬼切機甲駕駛艙內,一名年齡同樣超過30的機甲師有些僵硬刻板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狹長的眼眸在這一刻也閃出微微寒光,顯示出他能在甫一接觸間就能格殺其中一名對手,并不是像其古井不波的臉上那般不在意。
其實,放在20分鐘之前,一個照面于敵群中擊殺這樣一個弱到爆的敵手,真的激不起杰彭皇家機甲特種團上尉福原真的任何興趣。
可現在,他的心頭卻泛起殘忍和興奮。興奮與自己能一招擊殺對手。
但誰能知道,在涌起殘忍的興奮的那一刻,杰彭上尉心里涌起的更多的是悲涼。原因很簡單,換做20分鐘之前,他必定是以裝備著6級裝甲的要害做誘餌干掉那個堪比自己級別的最強敵人,可此刻,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斬殺最弱敵人。
那不是福原真沒有格殺最強敵人的信心,而是,曾經無比堅韌的杰彭精銳在沖鋒而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
是的,在唐浪和沈成峰層出不窮的遠程打擊下,鬼切機甲損失前所未有的慘重。杰彭上尉在看到自己的同伴僅存2臺半的情況下,首次生出了失敗之心。
哪怕他們依舊悍勇無匹的迎著兵力優勢巨大的敵人沖鋒,但失敗的陰影一旦籠罩,他的選擇也就不一樣了。
所以,他選了最弱的對手做為格殺的目標,他不是怕自己死去,而是,他怕失去這個機會。
但不管怎么說,眼前的對手是死定了,就算自己會失敗會戰死,對手也一樣會痛徹心扉,就像先前他們的心一樣。
那個可惡的機甲狙擊手就當著自己的面,一槍又一槍的將戰友擊殺在駕駛艙內,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福原真現在只想用手里的合金刃告訴他們:現在該輪到你們了。
救援不及的尉遲劍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