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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1 章 抄贓

  這管家婆離了庫房的院中,這才敢擦了擦頭上的汗,剛才可把她嚇壞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夫人發這么大的脾氣。

  說實在的,她本來還以為這一次是個肥差,自己多少能從中撈些東西,現在看來能落個好就不錯了,哪里還敢拿東西。

  張氏令人綁著這個管家,帶著人來到了保齡侯府的大堂,這時候史鼐拿著本賢書在那里悠閑地看著。

  當張氏氣勢洶洶的進入大堂之后,把史鼐都嚇了一跳。他和張氏成婚這幾十年來,就沒有見張氏發過這么大的脾氣。

  以前的張氏就是發了脾氣都忍在心里,然后在下面暗暗的用勁,哪像現在。

  “你這是怎么了?發這么大的火?”史鼐趕快站起來,走到她的身旁,把她扶到了座位上,親自端了一杯茶給張氏。

  張氏坐下之后仍然覺得氣憤,“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那個奴才,簡直都上了天了。”

  張氏也有些口風遮攔,竟然說起你家我家來了。

  史鼐看她的樣子氣的不輕,趕忙安慰她說:“有什么事慢慢說,用得著發脾氣嗎?”

  “你知不知道你家的管家,已經把湘云母親的嫁妝賣的差不多了。”張氏現在是即惱怒又無奈,家里本來就缺錢,這一下無論如何也得給史湘云把這個嫁妝補上。

  史鼐聽了張氏的話,臉就沉下來了,只見他怒聲呵道:“好個狗奴才,看來連幾輩子的臉都不要了。這個狗東西在什么地方?”

  “把這個奴才帶進來,讓你們侯爺親自發落。”張氏對著窗外喊了一聲。

  外邊的人聽到了,立刻壓著這個管家進入了大堂。

  這管家現在已經是癱軟如泥了,一進屋大堂就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史鼐看了一眼厭惡的說道:“本侯也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干這種事?”

  那管家現在哪里回答的上來,癱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半天說不出話來,看來已經是嚇傻了。

  史鼐看著你問我說什么來,對著張氏說:“把他們一家賣到黑磚窯里算了。省得咱們見了煩。”

  那管家一聽這話,剛才的懼怕已經拋到九霄云外了。如果一家人到了黑煤窯,那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天日了。男子恐怕就要干活干到累死,而家里的女眷恐怕就要成為這些煤黑子的玩物了。

  “侯爺,我是主動坦白的,您就看在老爺的份上,饒了我這一回,給我家留條生路吧?”說完之后趴在地上死命的向地上磕頭,沒幾下額頭就已經見了血。

  他一邊磕頭,一邊訴說祖宗的功勞:“老爺,你忘了我父親當年跟著老侯爺,出生入死,在最后土坡那一戰,是我父親為了給您傳話,忍著出來的腸子,一直在土堆中趴了三天,等著援軍來了,傳的話這才去的。”

  史鼐聽到這里就有一些感慨,當年這管家的父親也是老侯爺的親兵,年紀也不小了,還跟著老侯爺出生入死,在那一戰中因為受了老侯爺的囑托,為了能活下去,三天三夜沒有喝水,餓了吃死人肉,最后等到援兵找到他的時候,藏著都已經出來好幾天了,只來得及和榮國公賈代善,說了老侯爺最后的囑托,就去世了。

  現在這管家以這份功勞向他求情,史鼐再怎么也下不去命令了。

  張氏看到這里有些不忍,“要不就再等等,看他家的財務能不能補上湘云母親的嫁妝,再做打算。”

  史鼐看著管家在自己面前磕頭也有些不忍,畢竟這人的父親跟著自己父親多少年,又看著他自己長大,算起來也是長輩,最后也算是盡忠而死,自己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如此的絕情。

  于是便點點頭,坐在一邊不吭氣了。

  跪在地上的管家現在才松了一口氣,他家中的財物自己是清楚的,還上湘云母親的嫁妝綽綽有余。

  沒過多長時間,抄家的管家婆子就回來了。后面還跟著一串兒老管家家中的家眷。

  那管家婆的進了大堂,先給史鼐和張氏磕頭,然后才說道:“侯爺,夫人,奴婢在管家家中抄出了現銀有三千多兩,還有一個三百多畝小莊子的地契,然后是金銀首飾五十多件。”說完之后就把一張單子高高舉過頭頂。

  史鼐一聽就發了火,這些東西全換成現銀的話,比侯府中的所有存銀都多了。

  那管家見史鼐就要發火,趕忙跪前幾步對二人說道:“侯爺,夫人這些東西是我們幾輩子攢的,并不都是從府里撈得,您要明見呀。”

  接著又頓了頓,然后才說道:“老爺您也許知道,這許多錢財都是我父親在戰場上發的死人財。”

  但史鼐現在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這個狗奴才就是再干幾輩子也攢不下這些銀兩。

  現在他想的就是自己家里這么困難,恐怕家里還沒有這個管家的多,就是他的父親給自己家立了功勞,但是這么多年他享受榮華富貴,也該是還清他家的了。

  “去找個人牙子來,把他們家給我賣到黑煤窯里去。”史鼐現在也沒有那么好心了。

  張氏想不想對史鼐說道:“老爺,不管怎么說也是這個管家主動坦白的,咱們要是如此絕情,以后家里的人犯了錯,誰還不敢和咱們說。我看不如從輕發落,把他們家的身契還給他們,趕出府中就算了。”

  史鼐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再說這管事的父親,確實是為他們家保齡侯出生入死,不能不看老人的情面,于是對下面的人說:“把這些狗東西給我趕出府門,從今以后不許讓我再看到他。”

  底上的小廝立刻答應一聲,四五個人上來就把這管家拖了出去,緊接著院中就聽到了婦女的哭叫聲以及孩子呼喚母親的聲音,不一會兒這些人就被趕出了保齡侯府。

  張氏將事情已經辦完,轉過頭來對史鼐說:“湘云母親的嫁妝已經損失了大半,接下來你看怎么辦。要我說好歹咱們也得給她補上,不然讓別人知道了像什么話。”

  “你說的很是,湘云將來要是嫁給了榮國府的大爺,也算是咱們在榮國府的靠山,絕不能委屈了她。你有什么想法,說來我聽。”史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向張氏問計。

  張氏沉思了一下,然后才說道:“我看不如就把那300畝地的小莊子補給湘云,她在京中每年也有個進項,剛才抄出的錢咱們帶到任上去,萬一你有個什么打點,也能不動咱們府中的老本,你看怎么樣?”

  史鼐聽了之后覺得張氏的辦法果然是妙,這一下不但對于史湘云有了交代,就是自己到了任上也能夠寬松一些。

  “就這么辦了,你一會兒把這事和湘云說了,別讓她心里有疙瘩,說咱們貪了她母親的嫁妝。”

  “老爺放心,我現在就去說,要不然趕不上時間了,過一兩天就得把她送到榮國府上。”張氏立刻站起身來帶著那三百畝地的契約就向后邊走去。

  張氏離開正廳的時候,眼色中就閃出了一絲的狡詐。

  原來這張是早就聽說了,榮國府中賴嬤嬤的事,只不過她一直是以為自己家比較貧困,那些管家也沒什么油水,不過前一段時間張氏偶爾聽說這管家在外邊有了田產,這才留了心。

  于是令人暗暗的一查,結果這管家在家中的吃穿用度,一點兒也不比自己這個侯爵夫人的差,如此一來事情就很明顯了。

  于是在今天,張氏夫人以史湘云母親嫁妝為突破口,一舉抄了這管家的家。這一下不但自己家下江南的錢有了,就連史湘云的嫁妝也給她補齊了,真是一舉兩得。

  再說史湘云,這幾天過得還算不錯。家里分給她的針線活,現在已經都停了,就是每餐的飯菜也比以前好了許多。但是史湘云卻沒有高興,她知道這些是拿自己以后的青春換來的。雖然史湘云生性豁達,但是對于給人妾,卻從來都沒有思想準備。

  今天史湘云剛剛吃完飯,坐在屋中一個人愁腸百轉,在那里自怨自嘆。

  突然聽到外邊一聲嘈雜,緊接著她的丫鬟翠縷的聲音就響起了:“奴婢翠縷給夫人請安了。”

  史湘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張氏來了,趕緊站起來出門去迎接。但她剛走到繡房的門口,張氏已經打簾子進來了。

  史湘云趕緊給張氏行了一個萬福,然后說道:“嬸子來這里,莫非是有什么事兒?”

  “哎,家里出了點事和你有關,所以過來告訴你一聲。”

  史湘云一聽張氏的口氣有些不好,她心中反而高興起來了,莫不是自己的婚事有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真是阿彌陀佛了。

  結果張氏接下來的話,把史湘云的高興完全打沒了,“今天我去庫房里查看你母親的嫁妝,結果發現早被咱們家的那個管家給倒賣了大半。”

  史湘云從小就生活在困頓之中,對于錢財的事還是十分敏感的。一聽說母親留給自己的嫁妝都沒了,馬上著急起來。

  “嬸子,這個如何是好?”史湘云雖然說是比較開朗,但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到了現在哪有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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