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8 章 袖手旁觀

　　賈珂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向范康說了一遍，想讓范康給自己分析分析其中有沒有破綻。

　　范康沉默了半晌，這才說道：“如果真像主公這樣說道，也沒有什么破綻。只是要當心著皇帝收買人心的手段，畢竟皇帝占著大義的名分。加上這幾年皇帝內庫比較充裕。保不住，有些人為了錢就能背叛主公。”

　　賈珂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要不又想起了在地球的時候，那個常某人，就是憑借著金錢拉攏的手段，讓各路軍閥分崩離潰。有時候金錢比忠誠要重要多了。

　　對于上層的那些統領將軍們，賈珂并不擔心。而對于中層的那些將領，賈珂也不放在心上，因為這些人無關輕重。

　　真正讓賈珂不放心的是那些千戶百戶們，這些人雖然是價格親自訓練，但是誰知道在金錢和利益面前會不會背叛。看來衛昆在軍中的密諜要增加些人手了，不然這些百戶，千戶不能夠全部掌控。

　　賈珂想了一下，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讓皇帝既抽不出精力，又沒有錢財來收買人心。

　　“先生有沒有什么辦法讓皇帝把錢花在別的地方，省得他再胡鬧。”

　　范康微微一笑說道：“這還不容易，現在陜西大旱。皇帝籌備的那點糧食，還沒有到陜西，恐怕就留下三分之一了，可是現在國庫中就沒有營養，到時候還不得從他內庫中補齊。”

　　“這可不是小數目，沒有一兩百萬兩銀子哪里補得上這個窟窿。”

　　賈珂失望的說道：“這些辦法恐怕不容易把皇上的錢消耗干凈。要知道他今年可是白得了三百萬兩白銀。”

　　“如果只是陜西大旱，確實不容易把皇上的錢消耗干凈，但是主公別忘了，今年河道才是大頭。”范康臉上有些陰沉，想著今年各處河道，不過出了事，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

　　賈珂這時候也想到了河道的貪污問題，從古至今的所有王朝。有兩個地方是天下第一的肥差，第一個就是鹽道，第二個就是河道。

　　但是鹽道雖然貪污FǔBài嚴重，卻不會危及到皇朝的命脈。河道卻不一樣了，一旦出事就是破天的大禍。所以河道總督很少有能夠善終的。

　　雖然如此，但是由于河道每天都會得到朝廷大量的銀子，用于修建河堤，只要在其中稍微動一動手腳，就能夠發一筆橫財。因此很少有人能夠抵擋得住這種誘惑。

　　這種情況下就造成了各地的河道，幾乎都是豆腐渣工程，很少有能夠堅持多年的。幾乎每一兩年就得重修一次，如果朝廷一旦停發銀兩，那么河道的工程必然停止。

　　想來今年朝廷撥下的銀兩，還不夠那些官員自己貪污的。哪里還會把錢用到河道上。看來今年的災荒是不可避免了。

　　賈珂想著馬上就要到雨季了，這一下各地河道恐怕就要受考驗了。賈珂想了一想對范康說道：“先生，如果我現在懲治吏治，對河道進行清洗，然后亡羊補牢，能不能讓今年平安的渡過去。”

　　范康詫異地看了賈珂一眼，在他的心目中，這個主公一直都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怎么現在開始憐憫這些災民起來？

　　賈珂見到范康沒有回答，趕緊接著問：“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給個實話吧。”

　　范康這才開始思考賈珂的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如果主公現在就清理地吏治，然后亡羊補牢，雖然今年還要受些災荒，但卻沒有什么大事應該能夠平安度過。”

　　賈珂聽完這話心里就開始琢磨上了，到底要不要采取行動以維護這些老百姓的生命安全？

　　范康看到賈珂決疑不下，便向賈珂進言道：“我認為主公還是按兵不動的好。”

　　“為什么？”賈珂有些疑惑，要知道范康也是有一股書生意氣，對于普通的下層百姓還是十分的照顧的。

　　“主公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時候主公做的一切事都會歸結為皇上的仁德，如此一來，主公這不是為他人做嫁衣嗎？”范康雖然也不忍心看到這些百姓受災，但是他作為賈珂的軍師還是要盡到他的責任。

　　賈珂聽了他這話，心里更加猶豫，“那么按先生的意思，我該怎么辦？”

　　“主公現在什么都不用做，再過一兩個月，南方水災爆發，陜西旱災也持續發展，再加上朝廷吏治FǔBài，皇上他就有天大的能耐，也沒有可能收拾殘局。”范康臉上現出了不忍之色，這一下天下恐怕就要動亂了。

　　賈珂默不作聲地坐在那里，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在想著自己和皇上這場博弈，到底要死多少百姓。

　　賈珂想著無數的百姓流離失所，想著那餓殍滿地的場景，就感到一陣的心寒。

　　范康覺得這時候該給賈珂做決定了，現在可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

　　“主公，不可有婦人之仁，到了現在難道主公還有退路嗎？就算主公想退，皇上就能允許嗎？”范康無情的揭露了賈珂現在所面臨的困局是。

　　賈珂也是一激靈，一身冷汗從身上冒了出來。他現在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能夠單槍匹馬闖世界的時候了，他還有一個家族，還有自己的妻子兒女。如果自己因為一時的仁慈而失敗了，最后的結果恐怕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活命。

　　賈珂臉上的憐憫之色立刻消失了，然后站起身來對范康拱手道：“多謝先生的提醒，否則我真要做成大錯了。”

　　范康也站起身來回禮道：“我為主公出謀劃策是應該的，哪里能受主公的大禮。”

　　賈珂上前幾步來扶住范康，把他重新送回到了座位上。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先生，如果發生這兩場災害，朝廷不會陷入持久的動蕩，不可收拾吧？”

　　這才是賈珂現在最關心的，他心中想著自己接收的應該是一個太平的王朝，而不是一個四處動亂，兵禍連天的天下。

　　范康笑著說道：“如果是王朝的末世，這種情況很容易發生。但是本朝現在經濟是最發達的時候。只要主公執掌了大權，把那些河道官員以及陜西的貪官污吏收拾一大批，到時候不論政策的影響，還是出兵剿亂的軍費，都不會有一點影響。憑借主公麾下的驕兵悍將，頂多半年時間天下又又會太平。”

　　賈珂覺得范康說的有理，現在朝廷定鼎也不到百年，人心思定。恐怕沒有那么多人會跟隨這些造反的人員。如此一來，只要派重兵剿滅，也不過是一時之患罷了。

　　賈珂到現在完全是感到撥云見日，覺得自己在登上皇位之前，所有的障礙都已經被范康想到了。自己得到范康這個謀士真是三生有幸。

　　如果沒有范康，光憑借自己雖然也能夠成功。但最后恐怕就是武力奪取天下，而使生靈涂炭。

　　范康見到賈珂已經明白過來，繼續對他說道：“主公現在在軍事上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在文臣中還很少有支持的力量。如果不盡快拉攏文臣，等到主公定定天下的時候，這些人恐怕會從中作梗。”

　　賈珂如果說是一天以前，他對這件事還是沒有什么辦法。但是今天他得到了秦可卿父親為自己留下的一些政治遺產。對這些文臣也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先生，這件事我早就考慮過了，不滿先生說，現在六部大臣中，已經有三位向我效忠了。”賈珂說完這句話也有些自得，他倒不是覺得自己多么有魅力，而是覺得自己的運氣怎么這么好，娶一個老婆還帶著好幾個大臣。

　　范康還不知道這件事，急忙問道：“主公是哪幾位大臣向主公效命了？我們現在可得謹慎呀。萬一其中出現了皇帝的探子最后對我們可是十分不利。”

　　賈珂覺得也應該和范康說一下自己在文臣中的力量，以及來龍去脈了。否則總讓他這么猜來猜去，對自己的將來的謀劃也有妨礙。

　　“先生，最先向我投誠的是工部尚書兼右都御史張朝新，這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先生不必懷疑。”賈珂對于這個人已經是完全掌握，自然沒有任何的懷疑。

　　范康對賈珂能能力還是十分了解的，他既然認定這個人沒有問題，那么一定是真心向賈珂效忠的。

　　范康同時對賈珂竟然能夠籠絡到六部尚書支一，也感到十分的奇怪。雖然工部尚書張朝新不是皇上的人。但此人卻是太上皇的心腹，沒想到竟然投靠了賈珂。看來他對太上皇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過想來也是太上皇，現在已經快一年沒有正式露面了。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應該樹倒猢猻散，各自找各自的下家了。

　　其中大部分被賈珂籠絡到，也是因為賈珂原先也是太上皇的人，大家比較熟悉，在利益上又沒有沖突。再加上皇帝對他們這些人的不信任，所以也只能投靠賈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