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2 章 往事
王夫人看著地上擺的十幾箱白銀，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她對著秦可卿友好的說道：“你不提這事兒我都忘了，咱們府里這些年來不寬裕。今年有你送來的這些孝敬，可算是能夠過個好年。”
“我們大爺就是擔心老爺和太太為銀子操心，這才讓我早早的把銀子送過來，也算是給老爺太太分憂了。”秦可卿矜持的說道。
王夫人和秦可卿在這里說話的時候，在榮禧堂院已經占滿了，從各處跑來看熱鬧的奴才。
這些人看著大堂上擺著的十幾個箱子，一個個都眼睛里冒金光。恨不得把這些錢全擼到自己的懷中。
而這時候，從后院里走出一位美艷的夫人，她就是賈政的寵妾趙姨娘，本來今天他是無視的，不過聽到他手下的小丫鬟過來和他說，舞陽侯府給府里送來十幾個大箱子，里面裝的都是銀子，她這才好奇的跑過來看一看。
趙姨娘一來到大堂外，就見到秦可卿和王夫人正在大堂內說話，而大堂的中央，十幾個箱子全部打開，里面都是明晃晃的白銀。而趙姨娘看著在大堂上和王夫人談笑風生的秦可卿覺得是那么的礙眼。心中的那股怒火怎么也壓不下去，雖然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絕不能沖撞了秦可卿，但是卻不能一時一刻壓下她的妒火。
而大堂上的秦可卿和王夫人聊完之后，便開始交接了，負責銀庫島管家吳新登拯救得了王夫人的傳話，來到了大堂，他看到這些銀子，眼睛都變綠了。
這個吳新登從祖輩就是庫房的總管，這幾輩子以來，利用庫房的職權拉了不少東西回家，但是自從賴嬤嬤被打倒之后，他也開始收斂了，但到后來林之孝擔任總管，吳新登機會就更少了。
再加上府里已經沒有多少存銀，他也不敢大明大亮的下手，這銀子價格送來這么多銀子，吳新登心中想著再怎么也能從中撈到一兩千的油水。
雙方當即眾人，把銀子清點了一遍，總共是五萬兩白銀不多也不少。交結之后秦可卿便告辭了，打發走這些親兵，秦可卿沒有立刻回，而是轉了一圈前往周姨娘的小院兒。
秦可卿剛一進小院，就聽到屋中笑聲不斷。在門口的丫鬟看到秦可卿，趕忙上前給秦可卿見禮：“見過大奶奶，大奶奶吉祥。”
周姨娘在屋里聽到外邊丫鬟的聲音，知道是秦可卿過來看她了，他對秦可卿這個媳婦，滿意的不得了。不但長得漂亮，而且人又聰明能干，說話辦事面面俱到而且語氣溫和，府里上上下下對于這個大奶奶都是佩服得不得了，到目前為止就沒有一個說她不好的。
秦可卿進入周姨娘的正房，只見周姨娘坐在床上，春草和巧蓮在一旁相陪。
春草與巧蓮見到秦可卿，趕緊下床來給她施禮，現在們兩個穿著打扮也不同以往，一個個都是穿金戴銀，身上的衣服都是綾羅綢緞。在錢財這一方面秦可卿并不虧待她們，因此她們二人雖然現在身上沒有職務，但是對秦可卿仍然十分的尊敬。
春草見秦可卿從外邊進來，身上不知道從哪里粘了些灰塵，便自然的拿起床上掃炕的掃帚，輕輕的在她身上掃了掃塵土，秦可卿也伸展身子讓她給自己打掃，兩人之間是那么自然。之后秦可卿這才坐在周姨娘身旁。春草和巧蓮這時候只能和其他的丫鬟一樣，在地下侍立伺候著她們。
周姨娘把秦可卿拉在身邊，高興的問道：“這兩天你這么忙，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今天按大爺的吩咐給這邊送五萬兩白銀，所以完事之后就順便來看看姨娘。”秦可卿乖巧的說道。
周姨娘聽說要給這邊送5萬兩銀子，臉色馬上就變得難看起來，然后焦急地問秦可卿，“你們剛剛成婚也不寬裕，這邊什么都有為什么還要送銀子？”看來她是心疼兒子的銀子。
“姨娘還不知道吧，我聽大爺說這邊早就是寅吃卯糧了，現在都開始動庫房的銀子了，這要是大爺不給送銀子，有些下人連飯都吃不飽。”秦可卿也一臉八卦的給周姨娘學說。
周姨娘還沒有開口，旁邊的巧蓮就忍不住了：“他們家吃不飽飯，憑什么要咱們的銀子？”
周姨娘聽了巧蓮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所以并沒有阻止她，而是抬頭看著秦可卿，她知道秦可卿是讀過書有本事的，所以想讓秦可卿給她分說一二。
“這是大爺當年答應老太太和老爺的，畢竟是親生骨肉，血濃于水，大爺怎么能看著他自己富貴父母這邊落魄呢。所以每年送這些銀子來給榮國府，也算是讓他們撐一下門面，要不然動了祖宗的銀子，就是后世子孫無能了。”秦可卿把賈珂告訴他的原因，向周姨娘學說了一遍。
周姨娘聽完秦可卿的話，眼里不由的就紅起來，她這是在心疼自己的兒子，認為自己的兒子太苦了，從小就在府中不受重視，小小年紀便不得不出外打拼，雖然現在有了成就，但是不僅要操心國家大事，還要顧著整個府里的吃穿用度。這么多事都讓他一個人操心，而府里的這些爺們卻只知道吃喝玩樂，全然不顧及他。
秦可卿見周姨娘眼圈發紅低聲欲泣，趕緊上前拉著她的手問：“姨娘這是怎么了？”
周姨娘也握著秦可卿的手，帶著哭腔對她說：“你家大爺，我這兒子從小就是吃過苦的。在這府里的時候，也只有我一個人為他操心，他多少次受了欺負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能在旁邊陪著哭。最后沒有辦法了，只能一個人出去打拼，現在他是有些成就了，這些人便來趴在他身上喝血。我知道他心里苦，現在我就把他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替我照顧他。”
秦可卿一直以為賈珂在榮國府中備受寵幸，然后憑著榮國府的施力才能夠出人頭地封侯拜將，現在聽周姨娘的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看來是小時候受過苦，于是奮發圖強才有今天的成就。
這時候春草也在一旁幫腔，“當年大爺病得快不行了，姨娘去求夫人請個好大夫都不成。最后還是姨娘拼著這條命，在老太太面前哭求，感動了老太太才請來太醫，要不然大爺那一次就已經去了。”春草現在想起當時的險境，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秦可卿和巧蓮都不知道當時的情景，于是一起追問周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姨娘也想讓他們知道賈珂是怎么熬過來的，于是便對他們說：“當時說是受了風寒，其實不過是夫人懲罰你們大爺，因為你們大爺當時經常同珠二爺爭風，而且還占了上風。”
春草接著說：“當時的大爺可威風了，不管是背書還是做學問，都比二爺強出很多去。”
秦可卿知道賈珂是棄筆從戈，于是便問道：“既如此最后為什么又不讀書了？”
周姨娘聽了她這話眼中閃爍不定，巧蓮算是冰雪聰明，看到周姨娘欲言又止的模樣，立刻就明白了，“恐怕大爺當時不得不這么辦，如果在讀書，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春草在旁邊幫腔道：“我看也是，當時大爺背書背的那么好，突然有一天就什么都不會了。先生也只當大爺是朽木就丟開不管了。現在聽巧蓮這么說，恐怕大爺當時已經明白。”
她們想到了任何情況，就是沒有想到賈珂是穿越而來，對那些四書五經，各位大儒的注釋講解是一竅不通，如果讓他去背這些，別說是考秀才了，縣試第一場他都過不了。再加上賈珂的原身，雖然背誦十分好，但是對其中的理解卻是一知半解，說實話比起賈珠來又差了許多。
周姨娘見說到這里，就一并把剩下的事都要告訴了秦可卿，“我這個兒子是個有抱負的人，雖然家里不能再讀書了。但是他沒有放下心中的報負，于是便找了個理由讓老太太把他送到了下曹莊，在那里他苦練武藝。幾年如一日，這才有了今天。”
春草聽完周姨娘的話，也感慨的說道：“當年還是我跟著大爺去伺候他的，當年在下曹莊，我們只住了一個兩近的院子，大爺每天天不亮就開始練舞，一直到天是暗下來才回來。那個時候可真是苦呀。”
春草雖然嘴中說的苦，但是嘴角卻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將來對那段日子十分的懷念。
巧蓮到這時也開始眼睛迷離，她當時還是一個無知的少女，只想著跟著賈珂榮華富貴，但是跟了賈珂這些年來，自己覺得已經離不開了。
秦可卿沒想到賈珂的身世竟然是如此，現在的成就都是他自己拼搏而來，自己雖然從小也沒有父母在身邊，但卻也是錦衣玉食，沒有受過任何的刁難，而賈珂卻要從小就為自己的前程拼搏，想到他這一路受到的苦處，想著他放棄讀書時的痛苦，想著他在沙場上浴血奮戰，想著他在戰場上險死還生，想著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么堅強，從來都沒有露出過一絲的軟弱。這樣的的男子真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秦可卿心里想著，自己以后一定要多疼他一些，現在自己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也只有自己能在一旁關心他，撫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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