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 曹莽

　　賈珂聽到皇帝任命他為領班大臣，只覺得喜從天降，他本來認為，自己處理政事能力不足，這個職位是無法和潘永相爭奪的。沒想到皇帝出人意料的任命他為領班大臣。

　　賈珂趕緊跪倒在地，對皇帝啟奏道：“啟稟皇上，陛下任命我為領班大臣，臣心中其實是萬分的愿意的，但是臣不能接受這個職務。”

　　“哦，為什么？既然心里愿意，為什么不接受。”皇帝就聽了賈珂這話來了興致。

　　“臣雖然心中萬分愿意接受這個職務，但是臣在朝政處理上還是十分的生疏，臣擔心一旦有什么差錯，誤了皇上的大事，到時候臣就是萬死也不足以贖其罪。”賈珂義正辭嚴的說了這一番話，不忌諱說出自己的短處，有時候這樣反而會讓別人更加相信自己。

　　皇帝聽完賈珂的話沉默良久，然后站起來走到賈珂面前，親手把他扶起，然后對他說：“有你這一番話，你這個軍機領班就夠資格了，至于政務生疏，那也沒什么要緊，這些折子讓別人看了，你最后匯總一下就是了。如果你看了不滿意，打回去讓他們重新寫就是。”

　　賈珂聽了皇上這些話，心里卻有些感動，這哪里是皇上對臣子說的話，這分明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賈珂眼睛就有些發紅，他忍著眼淚對皇帝說：“陛下放心臣必不辜負陛下的期望。”

　　皇帝拍著賈珂的肩膀說：“這就對了嘛，這才有點兒戰場上打將軍的氣勢，剛才你可是露怯了。”

　　皇帝安慰完賈珂重新回到主位上坐下，然后問他們：“我剛才聽你們說，有些折子要送到朕面前，讓朕做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仔細給朕講來。”

　　賈珂這時候就開始行使領班大臣的權力，對旁邊的潘永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回話，畢竟這件事他比自己知道的清楚。

　　潘永剛剛從沮喪中恢復過來，這時候看到賈珂眼色，不得不向前對皇上回稟道：“啟稟萬歲，是太學生們聯名上書，請求皇上赦免兩位前大學士。”

　　“哦，還有這種事，把折子拿來朕看。”皇帝好像并不生氣的樣子。

　　潘永趕快從另一個書案上拿出了六七個奏折，抱過來輕輕放在皇帝面前。

　　皇帝只是眼睛瞟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戴權就馬上過去，把最上邊的折子拿起來送到皇帝眼前。

　　皇帝這才抬手接過奏折，仔細的看起來，看了幾頁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于是把它放到旁邊，戴權很有眼力，馬上又為皇帝遞上了下一封奏折，皇帝一連看了三四份奏折，也沒發現什么蹊蹺的地方，這些奏折雖然都是給兩位大學士求情，但是語氣都非常委婉，并沒有什么過激的地方。于是皇帝不解他看著賈珂和潘永，讓他們給自己的解釋。

　　這時候潘永說話了，“啟稟陛下這些奏折看起來沒有什么，都只是為兩位大學士求情的。但是這么多學生一起來上奏，如果其中沒有人串聯，是萬不可能的。”

　　皇帝聽了潘永的話臉上也開始凝重起來，潘永說的很是有理，這么多太學生，如果沒有人從中串聯，是不可能如此齊心的，一起上奏著為兩位大學士求情的。

　　“而且這些求情的奏折中只有看學生的聯名奏折，并沒有一個官員上奏，這是極不合常理的。這定是有人讓太學生們打頭陣，以試探皇上您的態度，然后他們再采取下一步行動。”潘永把他和賈珂剛才商量的結果向皇上一五一十的匯報，而且還有些添油加醋。這是想讓兩位大學士去死，兩個人當時在上書房的時候沒少排擠潘永，現在終于到了報仇的時候。

　　皇帝這時候臉上陰云密布，看來在潘永的提點下，他也明白了這其中的奧秘，同時對自己拿下兩位大學士，也是慶幸不已。

　　這兩位大學士的權利和威望竟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如果不是這一次太子造反，他們兩個漏了行藏，再過幾年自己恐怕就是發一份圣旨也要和他們商量了。

　　更讓皇帝沒想到的是，這二人已經在天牢中了，竟然還能指揮門生掀起這樣的巨浪，看來他們的勢力已經遍布朝野。

　　皇帝本來還對他們有些可惜，想著過一段時間就把他們放回家中，冷落一段時間，在招回朝中為自己辦事。

　　現在皇帝哪里還敢把他們放出去，這要是出去了說不定就能掀起滔天巨浪，也許他們回到家中，就會以保太子清君側為由，把自己廢了。已經有了一次背叛，那么第二次再背叛就沒有什么心理負擔了。

　　其實皇帝這樣想完全是多余，皇帝現在掌握著全天下的兵權，各地鎮撫哪里敢違背皇帝的命令。

　　手中沒有一兵一卒的兩位大學士，也許他們回去會叫嚷兩聲，但是讓他們造反，恐怕還沒這個膽子。畢竟誰也不是傻子，沒有人會以為憑著兩片嘴，一張紙一支筆，就能把天下奪下來。

　　皇帝卻不管這些，只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威脅，既然然如此威脅不管大小都要除掉。

　　于是皇帝直接對旁邊的戴權說：“傳旨，李潞、嚴慕大逆不道圖謀不軌，在獄中仍然心懷叵測，念他們多少年來有些微功，就不明正典刑，讓他們在獄中自盡吧。”皇帝說完這句話好像還不解氣，接著在下旨：“其家產全部抄沒，男子發配三千里，女子全部發往教坊為奴。”

　　賈珂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現在已經有些心驚膽戰。沒想到朝堂斗爭竟然如此的殘酷，失敗的人不僅會自己死，就連家人也沒有好下場。哪些男丁到還罷了？就是去3000里外，只要是身體健壯，還有一絲生機。但是這些女眷被充入教坊之后，恐怕就再也沒有臉活著了。竟一個個都是千金小姐，受了這樣的侮辱，哪里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

　　賈珂不由得想起紅樓夢中賈府被抄的情景，一個個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被賣入教坊。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一股氣憋再胸口。他害怕，將來榮國府和他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賈珂這時候心中翻騰不已，突然他想到了曹操，想到了王莽，甚至司馬懿。這些人在開始的時候未必不是朝廷的忠良大臣，曹操只想做征西將軍，王莽也是謙恭賢良，就連司馬懿也是魏國的柱石，最后還不都是當了逆賊。這就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

　　賈珂心中下了決心，不管是誰想要他的命，他都要和對方魚死網破，絕不會束手就擒，任對方宰割，哪怕是皇帝，自己也不會讓對方得逞。

　　皇帝傳完處置兩位大學士的旨意，又對賈珂和潘永說：“廢太子還有許多逆黨，有些人的案件要趕快審結，不可拖延日久。遲則生變，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也串聯起來。”

　　賈珂和潘永跪倒在地一起稱是，潘永還對皇帝保證，這一次一定從快從嚴處理廢太子謀逆一案。

　　皇帝點點頭，然后說道：“這一次絕不能有任何寬容，這些人就是蠱惑太子，讓天家骨肉殘殺的罪魁禍首。”

　　皇帝到現在心中都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太子本性是好的，只不過是這些大臣一直想著從龍，所以蠱惑太子，否則的話他們父子仍然是父慈子孝。因此皇帝對于這些依附太子的大臣們，沒有任何好感，只有滿滿的厭惡了。

　　潘永聽完皇帝的話，就明白皇帝這時要大興刑獄了，雖然其中還有些是潘永的老交情，但是現在皇帝正在怒頭上，誰也救不了他們了。

　　賈珂想得卻是另外一回事，現在遼東節度使和宣府鎮節度使都空缺，這兩處都是京中的防御要地，如果不趕快委任主將，恐怕兩地會有閃失。如果韃靼人再一次入侵，讓周邊的蜀國知道，那么天朝可就真的成了笑柄了。

　　“啟稟陛下，臣還有一絲擔心，特向陛下稟明。”賈珂在潘永說完之后也像皇帝啟奏。

　　“賈愛卿，有什么事就奏來。”皇帝對于賈珂說話態度還是很溫和的。

　　“啟稟陛下，現在宣府鎮和遼東兩鎮的節度使都空缺，這兩處都是通往京城的要點，如不趕快委任主官，恐怕韃靼人會趁虛而入。”賈珂自己的擔憂如實向皇帝做了匯報。

　　皇帝聽完賈珂的稟報，也覺得如這兩地沒有主將，確實有些危險，隨口就問賈珂：”那愛卿以為什么人能擔任這兩鎮的主將？”

　　“啟稟萬歲，臣一直在宣府鎮為官，對天下的武將并不熟悉，所以不敢妄言。”賈珂雖然渴望兵權，但是在這種時候，哪里敢隨便建議。再說想要兵權，他有更好的辦法，沒有必要這么明目張膽扶持自己的力量。

　　“賈珂，朕讓你說你就說，不必有什么顧忌，既然你只知道宣府鎮的事，那就從宣府鎮中推薦兩個人，你只是推薦，至于朕用不用就是朕的事。”皇帝還是執意讓賈珂推薦。

　　賈珂想了一想，硬著頭皮給皇帝推薦了兩個人：“啟稟陛下，如果實在要讓臣推薦，臣只能推薦黃柏峰，馮陌這兩個人了。黃柏峰年紀稍大，但是老成持重，由他來鎮守宣府鎮，一定是萬無一失。”

　　“哦，那另外一個人呢？”

　　“馮陌年紀稍輕，但是沖勁十足卻又從不魯莽，讓他擔任遼東節度使，對于新開拓的遼東之地，是最好的選擇，既能保證遼東安定，又可憑借他的進取精神，壓制遼東的異族。”賈珂現在已經豁出去了，既然然皇帝要問，他就一股腦的都說出來了，畢竟他知道的宣府鎮武將中也只有這兩個人獨擋過一面，而且這兩人也算是自己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