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居然有人?
本以為自己會傳送到一個空無一人,只有無數耐色瑞爾時代的法師留下的魔法物品的冒險者們在看到這個老人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防御的舉動。
“不用緊張,我對你們并無惡意。”
聽到老人的話,沒有一個冒險者真的放松警惕。
他們又不是才開始冒險的毛頭小子,怎么會因為陌生人對自己說沒有惡意就真當他沒有惡意了。
老人也不管他們心里在想什么,他在說完之后停頓了幾秒,嗓音飄忽了起來,“我只想問問你們主位面的情況。”
聽到這句話,廷根大法師瞳孔一縮,他悄悄的釋放了偵測魔法——真實視野,這才發現傳送通道把自己傳送到域外虛空中了。
“很奇怪嗎?”老人問道,“主位面有強力的壓制,將半位面掛靠在主位面里會讓它失去成長性。”
“在主位面里,它永遠都不會成長為一個位面,哪怕是最低等的次級位面。”
可是這樣做安全啊,廷根大法師心里本能的反駁了一句,然后內心里咯噔一聲,縮小里的瞳孔里透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能聽到我的心聲?
老人聽到了他的心聲,微笑了起來,“你是法師應該清楚,自從奪心魔這種生物出現后,人類的大腦就再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了。”
聽到這句話,廷根大法師抖了一下法袍,身上升起了一連串的魔法,他本人也拿出了武器,隨時準備將異位面生物拉過來當肉盾。
看到他的動作,老人笑了起來,“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停止這樣的舉動,因為在一個耐色帝國的傳奇法師面前玩弄魔法實在是一件在神靈面前玩神術的行為。”
“坐吧,我這個已經幾十萬年沒有踏足過主位面的老頭子只想從你們這里了解一些故鄉的情況。”
冒險者們身后的泥土自動升了上來,形成一個剛好和他們屁股一樣大小的圓形石凳。
廷根大法師一邊坐了上去一邊保持警戒,更多的帶防御性質的魔法被他釋放了出來,很快他就變成了一個頂著五顏六色光罩的人。
其他的冒險者見了,也小心翼翼的坐了上來,目光死死的盯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老人,只要他有任何攻擊性的行為,他們保證自己的武器能夠第一時間打在他的臉上。
“謹慎是好事,可過分謹慎就是膽小了。”
“現在主位面是大一統的帝國還是王國林立?”
“王國林立。”
廷根大法師回答了這個老人的問題,“實際上自從耐色帝國崩潰后,主位面就再也沒有誕生過一個大一統的帝國,最接近大一統的帝國是第四紀元的卡魯克帝國,而它最鼎盛的時候也只占據了主位面五分之一的土地。”
“和我預想的一樣,諸神肢解了耐色帝國后怎么可能允許一個新的耐色帝國在主位面誕生。”
“真的是諸神肢解了耐色帝國?”廷根大法師好奇的主動問了一句。
不是卡爾薩斯用了一個不知道叫什么的魔法導致魔網崩潰的嗎?
雖然有‘是神靈讓魔網崩潰,進而導致了耐色帝國崩潰’的陰謀論在暗地里流傳,可沒有幾個法師相信能把神靈綁在解刨臺上做實驗的耐色帝國會因為神靈而崩潰,但現在看來,陰謀論是真的?
“沒有神靈的幫助,卡爾薩斯不可能篡奪密婊對魔網的掌控。”老人平靜的說道:“還有,我們從未將神靈綁在解刨臺上過,雖然我們這樣想過,也做過,但從未成功過。”
“不要將神靈當做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存在,但也不要將神靈當做是任由我們解剖的低等生物。”
“自卑和自大,都不應該存在于法師的身上。”
和你這種能看穿內心的人沒辦法交流了,不過他剛剛說的是密婊?竟然用密婊來形容眾魔法之母密…廷根大法師的心里剛剛升起眾魔法之母的名字,赤紅的強光就占據了他所有的視野。
他第一時間將自己準備好的異位面生物拉過來擋在自己的面前,和他一起的冒險者則在同一時間對老人發動了準備依舊的攻擊。
圍繞在廷根大法師身上的、五顏六色的光罩瞬間破滅,接著他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視野里染上了一抹殷紅。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密婊的名字,哪怕是在心里想也不行。”老人警告了一句之后就停了下來。
不能提起眾魔法之母的名字?是害怕祂會感知到嗎?可是眾魔法之母不是隕落了嗎?廷根大法師抬起手,在自己眼睛靠下的地方抹了一下,很快手上就全是粘稠的血了。
他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只看見那些人都暈了過去,他們的眼睛、耳朵、嘴巴和鼻子里都往外流著血。
老人感知到他的想法,嗤笑了起來,“密婊是隕落了,但神秘少女還在,祂和密婊未必是兩個神靈。”
“諸神里面,密婊和遠古太陽神是最特殊的兩個存在。”
“其他的神靈隕落了就是真的隕落了,想復活只能在星界中凝聚力量再度回歸,但唯獨祂們兩個隕落了之后會從尸體上誕生新的神靈。”
“雖然從祂們尸體上誕生的新神否認自己和祂們是同一個人,可神靈等級高達9的偉大神力那么簡單就隕落了,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我懷疑,當初魔網的崩潰,是密婊自己一手導演的,至于目的,呵呵,祂應該是感受到了那個東西的威脅,所以想要把耐色帝國從主位面抹去。”
那個東西的威脅?什么東西能威脅到眾魔法之母?讓祂不得不以自身隕落為代價抹殺掉耐色帝國?廷根大法師的目光閃爍了起來,忍不住的想要去探尋其中的秘密。
“不用把你的疑惑問出來,我是不會告訴你那是什么的,知道的越多,距離危險就越近,神秘少女一直都致力于抹除它存在的痕跡。”
旋即老人看向了半位面之外的虛空,伸手從空氣里抓了一本書出來,“這本書里記載了一些耐色帝國的很多知識,如果你喜歡的話留著它,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將它送給別的法師。”
“但不管你做出什么選擇,我都希望你能把書里的知識盡可能多的教給其他人,讓耐色帝國的魔法之花在主位面重新綻放起來。”
廷根大法師正要說謝謝,忽然看到自己眼前的景色變得模糊了起來,等到景色清晰之后,入眼處就是白到刺眼的雪地和躺在雪地上的同伴,他的手里還捧著一本用耐色文字寫的魔法書。
送走了廷根大法師之后,老人側頭看到漆黑里帶著點點光芒的虛空,忍不住感慨了起來,“沒想到還是被找到了…茍活了幾十萬年終于要迎來終結了嗎?還好我的知識給出去了,它能不能在主位面傳承下去就看命運的安排了。”
“原來那本書是你的知識啊。”
“我還以為是耐色之卷呢。”
姜浩走在虛空上,一步一步的走進這個半位面。
看到是姜浩,老人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去,“來的竟然是您。”
當他感知到有神靈靠近半位面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神秘少女找到他了,畢竟只有神秘少女才會鍥而不舍的追逐著耐色帝國的余孽,卻沒想到是姜浩這個他發誓效忠過的殿下。
他悄然停下了毀滅半位面的舉動。
姜浩注意到他的動作卻并沒有在意,“你對伊奧勒姆了解嗎?”
聽到這個名字,老人懷念了片刻,然后才說道:“伊奧勒姆是我的老師,他是耐色瑞爾時代最偉大的法師,不,他是整個多元宇宙最偉大的法師,是唯一一個突破法師職業等級限制,將自身職業等級提升到4級的傳奇。”
這是一個學生對老師的崇拜嗎?
“你和他還有聯系嗎?”
“沒有。”老人緩慢的搖頭,“耐色帝國崩潰的時候我隨著浮空城一起掉落到陰影位面里,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一直徘徊在浮空城的附近。”
“我曾試圖聯系老師,但始終得不到回應,如果不是我很確定在多元宇宙中沒人能殺死老師,我都要懷疑老師是不是死了。”
果然是一個學生對老師的崇拜。
姜浩笑了笑,強如正義之神提爾、暗日希瑞克都會被人殺死,伊奧勒姆又怎么可能沒人能夠殺死。
或許在很多法師眼里,他是一個傳說,是一座立在所有法師面前無法越過的高峰,但在他的眼里,伊奧勒姆也只是一個稍微強大點的法師。
多元宇宙里,能殺死他的存在有雙手之數。
很快,他就對老人發出了邀請,“有興趣陪我去鐘表涅槃之機械境找你的老師嗎?”
老人聽到這句話面上的表情微微動了一下,然后詢問了起來,
“您的目的是什么?”
“耐色之卷!”
鐘表涅槃之機械境這個位面在域外虛空中的名氣并不是很大,它的名字僅在多元宇宙無數神靈和一些強大存在之間流傳。
它是一個有著終極秩序的位面,是所有位面秩序的誕生地,也是對多元宇宙秩序進行調整的工作機。
整個鐘表涅槃之機械境由完全對等的光帶與暗帶、以及完全對等的熱度與寒度組成,從外界來看,它就如同一個水滴狀的鐘表,外層有著一個明顯樹形的領域。
當姜浩和老人進入鐘表涅槃之機械境后,立即驚動了這里的本土生物,正在戰斗中的制裁者諾曼努斯和弗米蟻。
弗米蟻感知到神靈的氣息之后立即撒腿在原地刨坑,很快就挖了個洞然后鉆了進去,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制裁者諾曼努斯則拿起一把由純粹光亮組成的長槍對著姜浩發起了沖鋒。
這些誕生自機械境本土的構裝生命對外來的、可能會破壞鐘表涅槃之機械境秩序的外來者懷著極端的厭惡。
“幾十萬年了,這些構裝生命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腦子,不管敵人是強是弱,都直接沖上來。”
老人沒有躲避的迎了上去。
制裁者諾曼努斯的長槍刺穿了老人的胸口,卻像是刺穿了一個幻象一樣,沒有撕開絲毫的傷口。
在它察覺到不對,準備收回自己的長槍之后,老人的手掌摸上了構成它的銀色頭盔。
電光乍現,制裁者諾曼努斯頭盔上兩顆如同電燈泡一樣明亮的光亮暗了下去,抬起的、被銀白色鐵塊包裹的手慢慢的垂落下去。
“我們耐色帝國的魔能秘偶就是借鑒了制裁者諾曼努斯和魔冢這兩種構裝生命,為了能了解它們的構造,我們將無數的制裁者諾曼努斯和魔冢抓進了自己的實驗室里,差點就把它們兩個物種給滅絕了。”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些構裝生命居然還在,而我們的耐色帝國卻已經成了歷史書上的一段文字。”
“殿下,我的老師真的會在這個位面嗎?”
老人發出了疑問。
鐘表涅槃之機械境里充斥著位面誕生之初就已經存在的秩序,而維持秩序,對違反秩序的外來者做出清理的就是制裁者諾曼努斯。
雖然并不是所有的外來者都是被清理的對象,但他的老師伊奧勒姆肯定是被清理的對象。
畢竟當年他老師為了了解構裝生命,抓了不少制裁者回去解剖,在鐘表涅槃之機械境里,他是罪大惡極的那種。
基于這樣的情況,他的老師若真的躲在這里的話,恐怕每天都要面對制裁者諾曼努斯不死不休的攻擊。
——以他老師喜歡安靜的性格,鐘表涅槃之機械境應該不會再有制裁者諾曼努斯的存在了才對。
聽到老人的話,姜浩目光掃過了無數旋轉于虛空之中的嵌齒以及藏在里面筑巢的弗米蟻和更遠處在虛空中飛行、向他們而來的,無數的制裁者諾曼努斯。
“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是前知識之神的牧師。”
姜浩帶著他,身影漸漸的透明消失,“我們去找萬蟻之母,它或許會知道你的老師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