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游靈與債

　　放任莎爾芙跑去索要不限量的零食，白浪獨自走到貴賓區另一邊，透過落地窗戶，他能清晰看到一座繁華具有活力的賽博朋克式城市的一角。

　　入眼除了摩天大廈外，還有大量酒吧、槍店、藥方、餐館、車店外，以及不可描述的酒店。不同店鋪招牌上，烙印著獨特標志，那是一位位靈的象征。

　　從他收集到的情報來看，這座城市是一個超大型養蠱修羅場。徹頭徹尾的無政府主義法外之地。

　　無法理解的人，可以參考沒有警局的哥譚市。無數幫派社團林立，并供奉著庇護他們的‘靈’，占據一片片繁榮或貧瘠的街區，日常上演一場場現代魔幻的街頭巷戰。

　　被打爆的汽車、炸毀的建筑、損毀的街道在邪靈干涉下，很快就能修復如初。就像一場真人版地球Online游戲，當你炸掉一棟房后，出去吃頓飯洗個澡，再回來時，如同系統重置了一般。不過被誤傷的居民就沒這么好運了。

　　這座城市，也可以理解成平日西裝革履、出行開汽車、通訊工具靠手機，武器選擇槍械的非洲部落日常搶地盤大火并。這里的居民，本質上就是更加開化，但依舊供奉不同‘神靈’的部落。

　　在這種大環境下，不同上位邪靈還經常發布拱火任務，讓本就喧鬧的氣氛更加燥熱，持續為這座城市火上澆油，煽動起龐大的養分，供它們食用。

　　在日常美麗風景線頻繁發布的成就任務之外。城市不同角落中，還隱藏著千千萬的隱藏任務，再加上經常舉辦的不同規格杯賽，以及在神級法則扭曲下，人類世界無法享受到的頂配墮落奢華生活，構成一個‘從天堂到地獄，再從地獄回到天堂’的神奇世界。

　　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獄。

　　“Boss，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我的人手正在辦理入城手續，這是您的證件。”

　　完成身份登記與注冊的富貴丸一溜小跑來到白浪身邊，遞上一張古舊的青銅卡牌，正面雕刻著一只眼睛，周圍是復雜花紋；另一面是一座看上去充滿邪惡元素的廟宇。

　　拿到的瞬間，就生出一種心血相連的感覺，已經和自己綁定。

　　“咦？”白浪盯著那卡面上那只顆眼睛發呆，這東西他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富貴丸見狀，立刻搶答道：“這座建筑就是伊甸園中最大的勢力‘地獄修道院’，也算半個官方機構，執掌著城中的貨幣制定、發行，以及獻祭、兌換等權柄。在伊甸園53個大區中，擁有不同數量的連鎖店。”

　　“這里的主人是‘釘子頭’嗎？”白浪掏出一枚金幣，正反面分別雕刻著‘釘子頭’與‘勒馬爾尚迷匣’。

　　“不，它只是修道院成員之一。您可以將其理解成一個議會，伊甸中的上位者，都在修道院內擁有一席之地。而每一位上位者，都有權利發行刻有自己頭像的金幣。而整個地獄修道院的共主，是這張卡上的眼睛，目盲與癡愚之女。”

　　“艸！我就知道！”

　　白浪立刻反應過來，罵了一句。他第一次試煉任務中，就有這位的身影，而且索摩戈星球上，也有對方的教派，影響力真是無處不在，輻射了諸天萬界。

　　就在他打算繼續追問時，整個入景大廳響起廣播。聲音不算巨大刺耳，卻清晰可聞。

　　“現在公布13號凌晨后的安全區，分別是：1區、4區、7區、9區…危險區為2區、5區、6區…高度危險區為3區…神靈游蕩區為…”

　　“這是什么？”白浪停止追問，看向室內巨大的平民，將伊甸園平面地圖投射出來，并切割成53塊區域，用不同顏色標記。藍色的安全區、黃色的危險區、以及紅色的高危區，以及同時遮蓋這三種顏色的陰影區。

　　富貴丸嘆息一聲：“您連這些都不記得了嗎？”

　　他雖然被‘必須死’附體控制，但依舊是田中的人格，潛意識奉白浪為主，但主意識中‘奧特蘭德’依舊是那個從伊甸園中殺出一條血路的贏家。沒想到對方竟然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浪沒搭理他：“說說。”

　　“您把這里看做邪靈們的游樂園，或者一款游戲。500萬居民被分成數個檔次，其占據九成的平民都是凡人，他們拒絕戰斗、回避危險，只想在這座城市賺大錢，同時這群人也在維持伊甸園的運轉，如同神靈的牧羊需要保護。”

　　“因此伊甸園被分割成53塊，每八個小時隨機選擇2/3的區域做為‘安全區’，禁制使用‘超凡力量’進行惡性戰斗，用來保護這些平民。不過安全區一天輪換三次，每個區至少擁有8小時的自由狩獵時間。又被分成危險區、高危區域兩種。分別供低級市民，與高級信徒戰斗，高危戰場在戰斗時，可以召喚靈的投影或真身降臨。”

　　白浪聽的眼角直跳，這座城市真是太自由了，已經不是簡單的風景線，而是景點秘籍的9A級景區。高危區域邪靈親自下場？普通人還怎么活。

　　“神靈游蕩區又是什么？和高危區不同嗎？”

　　富貴丸搖頭：“中位以上的靈，都開辟出自身的‘神域’，也被限定住，無法輕易行動。這些‘游蕩區’是針對新生靈的。新靈又被稱做‘游靈’，可以在游蕩區自由行動，選擇合適的底盤筑巢。”

　　“將這座城市看成一處弱肉強食的森林，游靈的強大遠超人類想象，但也只是最下層食肉動物。需要挑選合適的底盤筑巢，因此可以四處游蕩，我們也需要在不同的‘游蕩區’選擇適合的地盤落腳。”

　　聽到這兒，白浪也清楚1環任務的打開方式。哥譚古惑仔，搶占地盤，開山立棍，成為坐館大哥，把自家的關二爺供起來，每日香火不斷，最終二爺顯靈，然后去和隔壁社團的財神街頭對線信仰射擊。

　　“…因吹斯聽！”白浪贊嘆一聲，“再跟我說說伊甸中的等級劃分。”

　　“靈的等級有四類，最高的是‘上位者’，它們在‘地獄修道院’中擁有各自塑像，是伊甸的統治者，可以修改城市的法則，能夠發行金幣，控制了城中不同行業，擁有強大的神域，那是另一處與‘伊甸’重疊的異次元空間。”

　　“次一等的邪靈屬于‘中位’，掌握著大量產業，擁有巨大影響力，建造了神域，各方面僅比上位者差一籌，但影響力并不差太多。第三等則是‘下位者’，它們的力量就弱了許多，影響力往往只在一個或數個‘大區’之間。最弱的則是‘游靈’，也是我們即將培養創造的‘神靈’。”

　　“游靈只有選定地盤筑巢后，接受百位以上的信眾持續不斷的供奉，才能漸漸蘇醒，反饋信眾力量。初期很難熬，需要想Boss你這樣擁有豐富戰斗經驗的強者護持，抵擋住其他游靈勢力的襲擊，才能站穩腳步。我們這次一共雇傭了6名贏家，加上他們各自背后的‘靈’的庇護，熬過第一階段沒有問題。”

　　白浪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于是打斷富貴丸敘述，插話問道：“等等，你說贏家背后有靈庇佑？”

　　“不錯，您背后的庇護者，不就是一名上位的‘地獄修道士’嗎？”富貴丸反而不解的看著白浪，這位大佬該不會在離開時失憶了吧？

　　白浪再問：“何解？”

　　富貴解釋道：“您的那枚金幣啊。歷代贏家在離開伊甸園時，會將兌換結余的‘神眷’換成金幣帶走，如果將來再次進入伊甸，就是快速發跡的立身之本。”

　　“你說這個？”白浪再次拿出那枚釘子頭的金幣。

　　“不錯，普通贏家離開樂園是，只會換算成‘靈視之眼’的金幣。唯有上位邪靈的眷顧者，才能得到對應靈的金幣。您當初在伊甸戰斗時供奉的靈，就是它無疑了。”

　　“我供奉它？”

　　“不錯，這座城市的人類也分四個檔次。最底層的凡人，沒有與任何一位靈契約，擁有自由之身，同樣也無法驅使任何超自然力量。僅僅是為了糊口，沒有安全可言，在不同崗位上工作，報酬遠超外界。這些底層就好像游戲中的NPC一樣，哪怕被誤傷死亡，也沒有任何賠付。”

　　“不過‘地獄修道院’的諸位達成一致共識，要保護凡人的健康與安全。任何在戰斗中波及凡人的‘戰士’，一旦造成死亡，會被進行復仇標記，您可以理解游戲中的紅名。這種人被其他狩獵者擊殺時，復仇標記越多，取悅靈的幅度就越高，回饋越大。”

　　“在自由之身的平民之上，則是與靈立下‘約’的人。約的強制性極低，僅僅是賣掉靈魂的最終歸屬權，如果因意外死亡，靈魂會落入‘靈’的手中。作為回報，靈會支付最低價格的‘金幣’，可以購買信物來保護自己，安全性大大提升。”

　　“除此之外，凡是簽訂‘約’之人，都有資格兌換靈的祝福。不同靈的取悅難度不同，當這張卡累積攢足100后，就能兌換一次來自靈的‘祝福’，既可以離開伊甸園，也可以兌換健康、壽命、容貌…”

　　白浪說道：“也就是說，什么保障都沒有凡人，進來之后是無法離開的？”

　　“是的，很多底層凡人，進來就是為了賺錢，然后寄給外界的親人。而且修道院對凡人持保護態度，除非戰斗激烈到無法控制，否則沒有人會隨意殺戮傷害，他們也算安全。而且普通人還可以去修道院出手健康、壽命，換取大量財富…對未來抱有希望的人都會立‘約’，而選擇爽一把就完的人，則會揮霍生命。”

　　“立約的凡人，與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大多拒絕戰斗和危險，用漫長的時間來緩慢積攢靈的愉悅，耗費數年攢足離開的本錢。在此之上，則是真正的戰士或者說游戲玩家，他們與一位靈簽訂約束更高的‘債’，透支貸款靈的力量，與其他靈的信徒在危險區相互戰斗廝殺，為背后的靈帶來愉悅。真正的強者，能在一輪輪廝殺中迅速積攢到‘祝福’變強。”

　　“債之上，還有一種‘使徒’，中位以上的強大邪靈，才會賜福的代言人…每一個都是城市中的霸主。”

　　白浪默默對比自己的身份，他這個虛假的‘贏家’，大概也就是‘資深玩家’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