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程程,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呀?”
汪月琪不滿的擋在了馮程程身前,抱怨說:“從來教堂開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可能昨晚沒休息好吧。”
馮程程很沒底氣的解釋了句。
“嘁!你騙不過我的!”
汪月琪湊到她面前,晃著手指頭,笑問:“你呀!什么事都寫在臉上了,說吧,是不是在想那個費先生?”
“不許瞎說。”
馮程程急忙解釋:“我和費先生只是普通朋友。”
“誒?我又沒問你,你急著解釋什么?”
汪月琪壞笑著打趣她,見她羞惱,才笑嘻嘻的說:“好啦!在我面前,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歡就去追咯!怕什么?”
“我…”
馮程程愣了下,心中不由陷入了迷茫。
我真的喜歡他嗎?也許是吧?
汪月琪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驚訝問:“不會被我說中了吧?你真的喜歡他?”
“我也不知道。”
馮程程搖搖頭說:“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知道嗎?他前兩天去了我家,找我爹幫忙租了塊地,說要拍電影。”
“他還懂拍電影?”
汪月琪驚嘆:“他到底會多少東西呀?該不會是唬人的吧?”
馮程程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不會的,他既然說出口的事,就不會食言。”
“哇!聽你說話,好像很了解他呀!”
汪月琪捂著嘴打趣她。
馮程程仰頭看著天上飄落的雪花,有些茫然的說:“我一點也不了解他,關于他的事,我甚至還沒有我爹更了解,他好像從來都不主動說起自己的事。”
“那就是他不想說咯!”
汪月琪不以為意的說:“你不是說他已經有心上人了嗎?你有聽他說起過嗎?”
馮程程的神色頓時有些黯然:“沒有,他真的只把我當一個普通朋友。”
“當普通朋友也很好呀?”
汪月琪背著手,踢著腳下的雪花:“你總不能拆散人家吧?那樣可不好呦!”
“我當然不會。”
馮程程連忙搖頭,沉默片刻,才說:“我只是忍不住想去了解他,他是我見過最有自信的人,也是最神秘的人,每次見到他,我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和他聊天也好有趣,他總是會說出些很奇怪,但很有道理的話來,在他面前,我就像個學生。”
“你本來就是學生呀!”
汪月琪安慰她說:“就算是做朋友,也可以經常找他聊天呀?并不一定要談戀愛的嘛!你可以拿他當一個大哥哥,不就好咯?”
馮程程一愣,隨即喃喃的嘀咕:“是呀!我可以把他當哥哥呀!我一直都想有個哥哥。”
說著,她有些興奮了起來,忽然咯咯笑著拍了拍手。
“月琪!謝謝你!”
她拉起汪月琪的手晃了晃,轉身便跑。
“喂!你不去望彌撒啦?”
汪月琪沖她大喊。
“天父會原諒我的!”
馮程程頭也不回的回了句,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口。
另一邊,181賭場二樓休息室中,顧嘉唐坐在皮質沙發座椅上,恭敬看著主位上的一個瘦高中年男人。
男人冷眉細眼,穿著竹布的長衫,手納的布底鞋,端著茶杯,吹開浮沫,喝了口,笑著說:“拍電影?有點意思。”
另一邊,一個毛發濃密的胖子粗著嗓子嚷嚷:“這是拿咱們這當善堂了?拿咱們的錢出去亂花,他也不怕半夜敲門?”
男人面色如常,口中淡淡說了句:“掌嘴。”
胖子沒有半分猶豫,左右開弓,便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
他皮糙肉厚,一點事兒也沒有,打完了才問:“大哥,我哪兒說錯了?”
男人沖顧嘉唐看了眼,顧嘉唐會意,耐心解釋說:“邱大哥,賭場最講規矩,愿賭服輸,咱們沒本事找出人家出千的證據,那些錢就是人家憑本事贏走的,就是人家自己的錢,怎么花咱們管不著。”
胖子一拍大腿,瞪向了門口處吧嗒吧嗒抽煙的老楊:“那就是楊千手失了手唄!”
老楊臉色發白,站起身來,長嘆一聲,拱手開口:“杜爺…”
男人沒等他繼續說,再度淡然開口:“掌嘴。”
啪啪啪啪!
胖子又是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四個大嘴巴子,不滿的問:“大哥,我又哪兒說錯了?”
顧嘉唐苦笑著剛要解釋,男人卻開口了。
他看了胖子一眼,淡淡說:“錢沒了可以再掙,不要寒了自家兄弟的心。”
說罷,他看向老楊,微笑說:“老楊,邱胖子不會說話,你別往心里去。”
老楊苦笑著搖搖頭:“杜爺,是我不爭氣,技不如人。老啦!杜爺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失了手,砸了招牌,不能再賴著不走,丟杜爺您的人了。”
杜老板緩緩放下茶杯,站起了身來。
他一起身,房間里幾人都齊刷刷的站起身來,無人敢坐著。
邁步來到老楊面前,杜老板關切的拉起他的手,問:“你的風寒好些了嗎?”
“吃了幾服藥,已經好多了。”
點了點頭,杜老板沖顧嘉唐吩咐:“去賬房支一千塊大洋,給老楊買些補品,補補身子,記我的賬上。”
“杜爺!我可受不起呀!”老楊受寵若驚。
“受得起。”
杜老板拍了拍他的手,微笑說:“你別聽邱胖子瞎說,你是咱們賭場的定海神針,可不敢說走呀!沒你坐鎮,我怎么放心?”
“杜爺…我丟人了…”
老楊慚愧嘆息,擠出兩滴淚來。
“丟了面子不怕,再掙回來就是了,我信你。”
杜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松開了手。
“謝杜爺賞識!”
老楊咬牙說:“我一定找機會,把這臉再掙回來!”
老楊出門離去,杜老板回到沙發旁,端起茶杯喝了口,問:“他在哪里拍電影?”
顧嘉唐恭敬回答:“在閘北那片,租了間倉庫,是咱們名下的。”
“哦。”
杜老板點了點頭,又問:“拍的什么電影?”
“不清楚,不過聽那邊的兄弟說,他把那個精武體育會的人都弄了過去,整日在倉庫里跑來跑去,不知道搞得什么名堂。”
“精武會?”
杜老板若有所思,隨即露出了一絲微笑:“有點意思,改日有空了,去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