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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院線還不成熟,很多三線城市連電影院也沒有,人們不愿意花幾十塊錢看一場電影。
更多的是花個一兩塊錢,跑到一個錄像廳,可以一次看好幾部,甚至午夜場,還有機會看到島國的動作片。
即便在燕京,屈指可數的電影院也是沒多少人,大多數來這里的都是情侶,至于是來看電影還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王岸然在吧臺上買了兩支花臉冰激凌,兩瓶汽水,再加上一桶爆米花。
“霸王別姬,唐伯虎點秋香,英雄本色,你想看哪部。”
單蕾毫不猶豫的選擇發哥的英雄本色。
電影開始了,昏暗的燈光下,王岸然總覺的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讓他渾身不自在。
回頭看了一圈,除了幾對卿卿我我的小年輕,也沒什么異常。
“怎么了?”
“沒什么?”
王岸然喝了一口汽水,心道:難道是做賊心虛。
這個場合,哪有心思看電影,王岸然瞅準機會,在單蕾伸手拿爆米花的時候,佯裝同時拿爆米花,在觸碰的瞬間,順勢抓住單蕾的手。
還未感覺柔荑的嫩滑,就感覺后腦勺汗毛頓起王岸然下意識的低下頭,一道黑影從頭頂飛過,砸在前面的靠椅上。
“什么情況?”
單蕾拉著王岸然的手就出去,在門口,王岸然看到一個年輕人緊隨著跟了上來。
“是你?”
王岸然在第一時間就認出,這個人曾經堵過他,不過,被一出租車司機,一腳撩飛了。
男子把關節掰的咯噠響,邊走邊說:“王岸然,叫你去留學你不聽,叫你離我妹遠一點你也不聽,現在你有什么話說。”
單蕾的哥哥?
需要說什么?
靠這么近干嘛!
這小子要打人?
單蕾一個閃身擋在王岸然面前。
“哥,夠了!”
“小蕾!”
單蕾轉頭對王岸然說:“岸然,你先回去吧!”
影院外的北京吉普上。
“小蕾,你難道忘了爸媽的事了嗎?這個世界,只有我跟爺爺是真正關心你的…”
“單紅兵,我說過,不要跟我提爸媽的事,永遠不要…”
750萬不能這么拖著,王岸然決定去一趟合肥,親自跟老江談談,順路也可以回一趟老家,王岸然家住金陵的江N縣,隸屬于蘇江省省會金陵直管,再過一兩年就會撤縣建區,在2000年后,王岸然也有幸成為了一名拆二代。
“郝富貴,我要去一下合肥,你要是想拿錢快一些,可以跟我一起去。”
“王岸然,你這次不是騙人吧!”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扯犢子吧,你說學院會替你給錢的,我在你們學院門口坐了三天,也沒見到一分錢,還被保安抬著摔在校外,這事怎么講?”
王岸然一聲大呼。
“這事我也是受害者,白底黑字你是看到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會翻臉不認人。”
“那這事靠譜不?”
“我拿人格保證!”
郝富貴看著王岸然半天,這才說道:“去也可以,路費全包,伙食費全包,住宿費全包…”
“一言為定。”
王岸然一個電話打到老江的大哥大上,寒暄一番,然后很快確定了行程。
雖然沒上個盧老師的課,但畢竟遠行好幾天,招呼還是要打一下的。
“岸然,你不是想到合肥躲躲清靜吧,學院現在天天有人來要錢,還有不少人聯名向法院起訴學院,我就想不明白了,一個個的為什么不起訴你,專挑學院來下手。”
“老師,真的有事,這次跟姜總談談,把余下的三成股份定了,再想想辦法到銀行做個抵押貸款。”
“這事你可要抓緊辦,學校已經有意見了。”
王岸然答應一聲,剛要出門,又被盧偉喊住。
“岸然,快去快回,下周三之前必須回到燕京,有事!”
“老師,什么事,我好有個準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你跟夏老師講一下,請他訂兩張臥鋪,這個時候票應該比較緊張,你自己去買的話怕是買不到,哦,走學校的帳,就說是我說的。”
出發的當天,正是臨近中秋節,這個年代,鐵路的運力嚴重不足,每到節假日,整個火車站人滿為患,更恐怖的是春節,基本上在插腳的地方也沒有。
王岸然和郝富貴好不容易爬上火車,放好行李,就接到老江的電話。
這個年代,大哥大還是很擺的,一個包廂四個人,三個人盯著王岸然。
老江只是確定一下行程,知道王岸然已經上了火車,說了一句一路順風就掛斷了電話。
王岸然隨手將大哥大放在一旁。
“王岸然,這是高級貨啊,能不能借我玩玩?”
不就是個大哥哥,過個十來年,爛大街的手機,比這大哥大好多了,王岸然隨手扔到郝富貴的床上。
對面下鋪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不高,身材微胖,皮膚很干凈,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帶著一副眼睛,鏡片上一圈圈的光紋可以看出,度數不低。
“小兄弟,好幾萬的東西,你就這樣隨手扔來扔去,也不怕摔壞了。”
“哪能那么容易壞呢,這位大爺,你也是去合肥嗎?”
老爺子點點頭,說:“這個車廂可是公務車廂,需要達到一定級別才可以坐,小兄弟年紀輕輕,不知道在哪高就?”
王岸然搖搖頭道:“我還上學呢,這票是我導師幫我訂的。”
“哪個學校?”
被一個陌生人抓住問東問西,王岸然有些不耐煩。
“清大!”
王岸然說完躺倒床上,把外套蓋到臉上。
老爺子一把扯下衣服,說:“燕京到合肥需要二十八個小時,小兄弟,你有足夠的時間睡覺,現在陪老頭子聊兩句怎么樣?”
“不怎么樣!”
王岸然重新把外套蓋在臉上。
“…”
老爺子又扯下王岸然的外套。
“就聊兩句。”
王岸然無奈的坐起來,總不能跟老爺子發脾氣吧。
“好吧!”
“你認識清大自動化學院的王岸然嗎?”
“不認識!”
“你說是誰?”
“王岸然!”
王岸然一陣緊張,心道不會是跟著自己要錢的吧,到合肥還需要二十八小時,共處一室被追債,想想都頭皮發麻,急忙給郝富貴使了個眼色。
“不認識,我不認識王岸然。”
“小兄弟,你緊張什么?”
“我沒緊張啊,天氣太熱了,太悶!”
“也是,燕京的秋老虎兇的很,那小兄弟,你是哪個專業的…”
“這是第三句了,我拒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