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苦衷

　　葉謹呵呵一笑，不再客氣，伸手撕下一個雞腿兒，放在嘴里直接咬去。

　　“嘎嘣，嘎嘣…”

　　一連串脆響從葉謹口中傳來，卻是連雞骨頭直接嚼了，然后直接咽進肚子里去。

　　程北海眼睛一亮和尚國忠對視一眼，都是點了點頭。

　　孫文釗幾個人則是露出吃驚的神色。

　　胡烈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心說這吃肉怎么連骨頭都不吐，不過這么多大人物在場，沒他說話的份兒，沒敢開口問。

　　掛著總經理頭銜的老人面色如故，一直帶著微笑。

　　一只整雞葉謹一根兒骨頭都沒吐，除了雞尖和雞頭全都吃的一干二凈。

　　程北海站起身來，從桌上抓起一支羊腿，遞給葉謹：“來吃個羊腿，這莊子里的廚子羊腿烤的最地道。”

　　葉謹站起接過道了聲謝，然后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不消片刻一根羊腿吃了個溜干凈，剩下一支棒骨。

　　屋里安靜下來。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這根棒骨上，胡烈嘴角一抽，拿牙磕這個？

　　葉謹這回倒是沒拿牙啃，而是左手把棒骨捧在手里，另一只手用四根手指扶著棒骨，大拇指屈起。

　　緊接著胡烈便看到，葉謹的手好像突然變大了幾圈似的，手上皮膚也變成了青色，屈起的拇指按在棒骨上，一趟兒碾過。

　　“咔咔咔咔…”

　　一陣碎裂聲傳來，一根兒羊棒骨從頭碎到尾。

　　葉謹開始低頭嘬起骨髓來，吃的津津有味。

　　“嘶…”

　　“嘶…”

　　屋里抽氣聲四起。

　　這下程北海可坐不住了，眼神震驚道：“少林橫練！”

　　葉謹也沒藏著掖著，爽快的承認道：“程老好眼力…不過我跟少林可沒關系，這是我師傅傳的。”

　　程北海神情數變道：“不知道尊師名諱…”

　　葉謹道：“不方便透露，這是家師的遺愿。”

　　程北海舒了口氣道：“是我唐突了。”

　　葉謹道：“沒事兒。”然后又拿起一扇豬排骨，“嘎嘣嘎嘣”的吃了起來。

　　這菜比練功房里的好吃多了。

　　葉謹今天打虎消耗不少，本來就餓了，在家里不敢敞開了吃，現在有這么多佳肴，不吃倒是對不起自己了。

　　接下來便沒有人搭話了，葉謹專心的吃了起來。

　　一頓飯，葉謹吃了三只整雞，兩條羊腿，一扇豬排，二十個大饅頭，吃的胡烈心里“咯噔咯噔”的，生怕葉謹撐死，心說也沒見葉謹肚子變大，這么多東西都吃哪兒去了！

　　葉謹如今已經到了明勁的巔峰，氣血澎湃，臟腑強大，一邊吃一邊運行釣蟾功，腸道劇烈蠕動，幾乎是一邊吃一邊消化。

　　李南庚見葉謹還會釣蟾功，眼神兒就跟見了鬼似的。

　　吃完之后，葉謹飲下一杯白酒，溜了溜縫，用桌上的方巾把嘴和手擦干凈。

　　當葉謹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在他身上，神情各異。

　　程北海神情凝重道：“小葉，你說實話，你到暗勁的地步了沒有？”

　　這么直接問別人功夫境界是有點失禮的，不過葉謹倒是沒有介意，坦然道：“沒有，不過才整勁一體，明勁巔峰，暗勁可能還需要一段日子。”

　　不過…才？？？

　　暗勁還需要一段日子？？？

　　你他媽才十八啊！

　　桌上的幾個武人，臉都抽了一下。

　　葉謹看到的幾個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的話好像有點不妥，怕不是有點裝那啥的嫌疑。

　　葉謹打了個哈哈道：“我從小修行，身子是師傅親手養出來的，服藥多年，還用暗勁幫我疏通經絡，打法卻沒怎么練過，不太純熟。”

　　葉謹在心里告訴自己，這不是騙人，這只是善意的謊言。

　　果然他這么一說，在座的人臉色就緩和多了。

　　程北海感慨道：“你有個好師傅啊，等等…沒到化勁的修為，暗勁不能多發，何況替人疏通經絡…尊師的修為是。”

　　說了一半，程北海仿佛發現了什么令人震驚的事兒，急切的問道。

　　葉謹搖搖頭道：“家師修為已經到了神鬼難測的地步，我不清楚。”

　　系統這么神奇的東西，他是真不清楚是怎么來的。

　　程北海咂了咂舌，不再問了，調轉話鋒道：“聊點別的吧，你自幼藏于眾人之間，為什么突然有了出頭的想法。”

　　葉謹眼睛都不眨張嘴就來道：“最近感覺功夫日漸純熟，能收的住手了，武校那次是極真會實在過分，我才出手的…至于后面的事，都是事兒趕事兒，不過在和公司接觸，得知乙酉之亂和新武會之后，我便堅定了想要振興國術的想法。”

　　程北海深深的看了葉謹一眼：“新武會高手如云，背后有海外勢力支持，國內也有不少暗子，你難道不怕么？”

　　葉謹皺眉反問道：“我有一事不明，公司難道拿他們沒辦法么？憑公司的能力，清洗掉他們應該不難吧。”

　　程北海黯然嘆了口氣道：“公司力量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江湖之于一國，如一粟之于滄海，是不被重視的，我等自詡任俠，終究也不過是一介草莽，何況拳術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明白么？”

　　葉謹怔了一下，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程北海的一番話，點破了他心存多年的疑惑。

　　即便不太想承認，但是葉謹也明白，對于蓬勃發展的現代社會，或許拳術真的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國術在他們眼中，是不可或缺的一種精神傳承，而在更多的人眼中，可能只是一種傳統技藝，留得下固然可喜，留不下未必可悲。

　　江湖紛爭，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或許只是…一場兒戲。

　　乙酉之亂后，江湖中的中堅力量遠走海外，另一部分隱世不出不問外事，僅有極少部分的人加入了公司。

　　新武會得到海外勢力支持，打壓傳武，迫害留在國內的國術家，而公司卻心有余而力不足，久而久之真傳就不敢露面了，藏于民間，不敢出手也不敢收徒。

　　同時新武會扶持那些假大師，然后又扶持馮小南那樣的人物打假，久而久之傳武的名聲就越來越差。

　　葉謹沉思良久道：“我個人倒是不怕，不過我希望公司能幫我保護家人，他們都是普通人。”

　　程北海擺擺手：“這倒是不用擔心，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新武會的人只是理念分歧，一向還算遵守江湖規矩，不然的話一些作壁上觀的家伙也容不下他們…不過你既然擔心，我們也會安排人手保護。”

　　說完程北海便問道葉謹打算怎么振興國術。

　　葉謹將自己打算用電影的方式宣傳，再親自上拳臺打擂，雙管齊流，讓國人重新認識國術，然后開館收徒，廣傳天下的想法說了出來。

　　“…屆時，國人重新認識國術，相信國術，練習國術，自強自立，自強不息，方嘗老一輩國術家的夙愿。”

　　程北海和尚國忠等人怔怔的看著葉謹的眼神，其中洋溢的神采，竟然讓他們有些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