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圖帶領大家“做夢”之后,借著“勞動最光榮”的風潮,鼓勵女子在農閑時到工坊上工的風氣,從金陵開始席卷揚州…不過也僅限于大將軍府的控制區域。
當然,最主要的是,女子在工坊上工,傭金最多能有男子的一半!
一天的工錢,用麻布、絹布抵算的話,比得上自己在家織好幾天的布,哪怕不會加減乘除,這賬也人人算得明白。
與此同時,對于騷擾女性上工的二流子、也包括用工方的騷擾行為,也成為了刑部的關注重點,抓到之后直接送到郡城審判!
一旦發現縣里阻撓,縣令、縣丞的年度績效,直接丙級算起,縣刑堂負責人停職追責。
信心與利益,令越來越多的人力,從“男耕女織”的模式中走了出來。
相應的,在中原、荊楚、關中、河北、巴蜀等地…對白圖的花式抹黑,也都緊趕潮流、絡繹不絕。
在他們嘴里,白圖就是整天和伶人混在一起,荒盈無道;還為了找長生不老藥,而靡耗錢糧的讓海軍出海;甚至指責大將軍府逼良為娼,買賣婦女進工坊,而且名為工坊、實為藏污納垢之地;還有模有樣的說,白圖將和自己廝混的女子,安排為幕僚高官…
總是…幾乎滿足了所有末代帝王的flag與特質。
距離那次月旦會,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各種抹黑就已經說的活靈活現。
不過這種事情,宣傳歸宣傳,也不是誰都的相信的。
而且由荊州府、丞相府這些勢力來宣傳,其實還不如地方士族的鼓動有效,但是…大部分士族,除非已經“梭哈”了其他某路諸侯,否則哪怕并不看好白圖,也不愿意這么得罪人。
因此基本上是各說各的,對白圖的名聲肯定有影響,不像在大將軍府的轄區內那般完美無瑕,但也不至于因為一些流言,就在其他地區聲名狼藉。
畢竟白圖也不是五年前,孤身一人、“僅僅”帶著義父就上任的揚州牧,現在白圖的“臉皮”可是厚的很——孔融是一層、管寧邴原是一層、王肅是一層、“殺一人如殺我父”是一層…
左一層、右一層的,旁人想要攻擊,也沒有那么容易!
這其實也都是常見手段,將軍府治下甚至有些野路子的劇團,在演“阿瞞的私塾成績并不理想”之類的劇目,對于這種行為,白圖一向也十分譴責…
何況哪怕各方諸侯,都將自己的敵人,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原地暴斃,但也不見誰真來擊敗白圖這個紙老虎。
相反還有越來越多的士族,遷往淮南——至于流言什么的,對士族的判斷影響就更小。
一方面是中原到淮南之間,曹操和劉備都不好卡的太嚴重,畢竟大家可是“白曹劉聯盟”的一員,太見外別人可就要多想了,至于…為什么從來都是南遷得多,北上中原得少,那就要曹操和劉備自己反省!
另一方面…江東的話,本土士族太強,反而剛剛招災的淮南,因為大量沒有登記備案的土地,在之前世家豪族逃難之后,被收歸將軍府所有,故而本土士族的影響力大幅削弱。
不少看好將軍府非揚州士族,也都遷出分支過來,立足于淮南、求官于將軍府。
甚至連徐州的老狐貍陳圭,都將他的嫡次子陳應安排到了廣陵郡…
陳氏的大本營,本來就在廣陵郡,反而是在廣陵納入大將軍府的轄區后,陳氏很大一部分嫡系,開始北上下邳郡,實力向徐州回攏。
白圖也不敢確信,陳家現在是真的被劉備感化,還是想要集中力量,準備“獻祭”劉備作為他在曹操那邊的晉身之禮…
按說陳圭、陳登都是曹操的腦殘粉,但是劉備作為一代雄主,各種三國游戲中,魅力比白圖他姨娘還高的存在,在徐州穩住腳步這么多年,能夠把陳氏父子重新洗腦回自己的陣營,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陳氏父子真有什么想法,趁著現在劉備在許都、徐州缺少“主心骨”的時候,應該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至于陳應來到廣陵…
白圖倒是并不做什么懷疑,如果是陳登親自來的話,白圖說不定會考慮一下,是不是這對老少狐貍想搞事情,但是…陳應的話,顯然沒有分到陳家的“狡猾”,不過中人之姿,是個現在看到孫權都還有心理陰影,相應對白圖十分感激的老實孩子。
由他掌權留在廣陵的陳氏后,為了向將軍府示好,倒是令大將軍府的政令,在廣陵通暢不少。
因此白圖也任命他作為廣陵郡丞,看培養方式,頗有將來要任命他做太守的架勢…
當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話,白圖一定不忘了將孫權任命為郡丞,來彌補陳應的能力不足——算算年紀,等陳應可以做太守,孫權做個郡丞應該也沒問題!
白圖這也是為他好…
絕大多數世家中人,還沒有陳應的幸運、可以有這么高的起點。
既沒有陳家對廣陵的影響力,也不像陳應可以借口感謝白圖相救,而多次進出大將軍府(而對孫府視而不見)。
才華出眾之人,自然不擔心埋沒,別說是士族出身,就連寒門之中,也不時有人才被破格任用,比如最近重點宣傳的零陵蔣琬…
通過選賢試之后,被白圖看好,直接平步青云的入幕吏部!
至于一些才華不是很出眾的世家子弟,就比較難受——大將軍、楚侯治下,的確欣欣向榮、而且機會很多,但是…這機會也要能力過硬、或者關系過硬,才能“吃”得到。
按說世家之間相互推薦,在各地都是固有的套路,然而白圖治下的世家豪右,以江東人居多,排外性決定了,“外來者”只有切切實實的大士族,或者是與白圖麾下某些重要幕僚關系好的,才能獲得直接面向白圖的推薦,其他的…自己慢慢打拼吧!
而今天白圖又要見一家關系戶…
而且這家的“門子”夠硬,是呂布親自找白圖推薦的。
“義父,今天怎么有時間,一起來吃午飯啊?”白圖好奇的問道。
“硬盤,吃飯完你有時間沒有?”呂布直接問道。
“平時吃完午飯,我都會去練一個時辰,義父教我的玄鳥九變,不過…若是義父有事的話,自然是有時間的!”白圖一副自己每天都有努力修煉的樣子。
呂布也沒有特地揭穿他,而是說道:“我在并州時的一位至交好友,不久前拖家帶口的到了淮南,他本來還不好意思開口,結果接連在納賢館上吃癟,這才到金陵來找我,一會兒你見見他吧!”
別人推薦時,不論真假,好歹夸夸被推薦之人,盡量體現得并不是因為關系而推薦,而呂布則是直接和白圖明說,是他的知己故交…
能力?
用呂布的話說——一般般,在并州時候,鎮壓一下為亂的匈奴小部族,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在壽春的納賢館中,雖然不是直接被刷掉,但也表現平平,至少得到的任命,并不能令義父的這位故人滿意。
呂布都已經這么說,白圖自然不能不見,別說是還能打打匈奴,就算是只能被匈奴打,他也得見啊!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有宿衛稟報,說是吏部的主簿蔣琬請見…
呂布也知道,會在這午飯的檔口請見,肯定是有要緊事,于是說道:“硬盤有事的話先處理,雅叔的事情不急于一時”
雅叔,不是呂布的叔叔輩,而是那位表字“雅叔”。
“那我先去看看公琰有什么事情,義父、玲綺,你們繼續吃,不用等我。”白圖說著,直接起身離開飯桌要去中堂。
公琰,自然就是蔣琬的表字。
呂布這時看了看還在吃的呂玲綺,皺眉道:“你不是在擔任宿衛長嗎?為什么只有硬盤一個人去?”
呂玲綺氣得撂下筷子,瞪了呂布一眼,也跟了上去。
呂布自己一個人吃也沒什么意思,所以最后…蔣琬在中堂同時也見到了呂布。
“見過主公,見過樞密使。”蔣琬行禮道。
蔣琬是金陵納賢館發現,推舉給白圖的俊才——納賢館的標準,本就比選賢試要高。
畢竟選賢試是按期舉行,如果不是能力突出的話,就老老實實等選賢試吧!
選賢試中即使“殺出重圍”,也只是填補到地方小吏中,升職多半只能靠吏部季度考核出彩…
而納賢館發現的俊才,最高甚至會直接送到金陵,白圖親自面試。
蔣琬就是在來到金陵、通過納賢館自薦后,被白圖一眼相中,直接從一介布衣,到入幕大將軍府六部!
不是白圖吹牛,甚至還沒有見到蔣琬這個人之前,白圖就已經發現了他的才能…
沒錯,就是靠名字認出來的——蜀漢四相之一,諸葛亮的接任者,蜀漢的第二任丞相!
雖然蜀漢四相中,后三位與第一位的諸葛亮,難免有“強行齊名”的嫌疑,但是論內政哪位都不白給。
僅說一點就能明白——包括出身南陽的諸葛亮在內,蜀漢四相都是荊州人!
如果說東吳在內治中最難的點,是世家與新貴、皇族的相互博弈,那么蜀漢的內治的難點,就是隨外來的荊州派系,與益州本土的巴蜀派系的博弈…
然而…相比之下,蜀漢已經稱得上“和諧”,至少沒搞得像“二宮之爭”那么難看,而且連續四代丞相都是荊州人,本土派系在大局面上,可以說是始終被壓制!
固然多虧了諸葛亮打下的底子,但是…后三位的手段,也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