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祖的水軍,方一與將軍府第一(批次)艦隊接觸,便處于絕對下風,三艘五牙大艦仿佛三座水面堡壘,向敵軍無情傾瀉火力,一艘更比六艘強!
蘇飛見狀也調度斗艦和艨艟,想要用近戰沖擊,來限制五牙大艦的火力,甚至自己也身先士卒的領艦向前…
然而五牙大艦不僅因為體積、容載力,而在對射火力上有絕對優勢,在近戰中更是有跨時代的“拍桿”,六艘艨艟上去,四艘未得近身,另外兩艘直接被砸破艙室后,又被快漿船、平乘舫包圍接舷,趁亂俘虜!
更脆的斗艦,更是損傷無數。
最糟糕的是,前面的船艦,被這霹靂而下的拍桿砸得落花流水的景象,令后面的船只膽氣已喪,一個個對這三座水面堡壘避之唯恐不及。
蘇飛見銳氣已失,只好在主艦上打出了撤退的旗號,海鶻、走舸殿后、艨艟先撤…
然而就在這時,蘇飛所在的主艦,也是最大的一艘艨艟,忽然劇烈的顛簸了一下。
蘇飛見狀一愣,連忙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現周圍撞擊。
緊接著又是一聲撞擊,以及小幅開裂的聲音,而且…似乎來自于船艦內部!
蘇飛頓時不安起來,與此同時,一名都尉忽然喊道:“這…這里!將軍!”
蘇飛循聲看過去,只見一處甲板漸漸開裂,還不等蘇飛反應,只聽一聲巨響與水聲中,甲板直接漏了個窟窿,江水不斷的涌上來,而一身閃爍著淡淡金光,背后還有三對光翼的孫策,此時從下面沖了出來。
手中船錨一揮,周圍的士兵便沾到死、挨到傷,下場最好的是被順勢掄到船邊落水。
孫策在繼承了霸王遺甲后,已經有部分超脫的實力,但也受到霸王遺甲的影響,想要徹底超脫…很難。
然而卻并不耽誤,此時他單錨殺上艨艟,巨大的船錨揮舞間,怎一個風起水涌、晃動乾坤。
周瑜也嚇了一跳,剛才這一分神的功夫,孫策已經撒手沒,轉眼到了蘇飛的主艦上?
揉了揉眉心的紅點之后,周瑜下令專門進攻蘇飛,策應主帥!
孫策也是報仇心切,只看到帥旗,就以為這里是黃祖,卻不知道黃祖根本沒下場。
不過他這一殺上來,倒也的確令蘇飛陣腳大亂——艨艟的甲板面積,決定了圍攻武將時,無法結成太大的軍陣,某種程度上來說,接舷戰時勇武變得更加重要,是更加直接的勇與力的碰撞!
如孫策一般,殺上敵船的將領也不止一位,不過只有孫策,是直接奔著敵軍重圍中的帥艦沖上來。
僅僅一人,便在蘇飛的帥艦上殺得煙塵亂滾,對其他船艦的指揮也混亂起來。
只見孫策此時手中一柄船錨,背后還背著一支更大的船錨,用手中船錨廝殺的同時,更是直接將背上的船錨擲了下去。
大錨與孫策腰間,有金光閃閃鏈子相連,這艨艟又退了幾丈之后,只見孫策也被拉得一趔趄,不過旋即站定,腳下踏入甲板三分,立定在原地,任是數十名槳手奮力滑動,這艨艟也不見怎么再動,甚至打起轉來。
孫策用自己當錨點,站定在甲板上,一步不動,依舊殺得船上將士膽喪心寒,生生以一人之力,攔住了帥艦撤離!
見到帥艦原地打轉,周圍雖有走舸、海鶻上前想要接應,不過周瑜親自坐鎮的一艘五牙大艦,還有其他策應的快漿船、平乘舫,這時也都涌了過來。
蘇飛見事不可為,正要跳小船逃走,然而孫策見周圍援軍已經包圍主艦,直接解開腰間大錨,殺到了蘇飛近前,手中船錨一撞之下,蘇飛的鎏金戰甲直接胸甲塌陷,砸進了水里、沒了聲響!
孫策的在蘇飛落水前,總算是用船錨的側鉤,將其戰甲頭盔鉤了上來,此時拿在手里,高舉著喊道:“主帥已死,降者不殺!”
敵軍聞言,更加作鳥獸散,一些已經被接舷戰的船艦,更是有不少抱頭投降之人。
黃祖見狀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快馬回水寨,親自主持撤退…
不過依舊被孫策、周瑜一路銜尾追殺,最終是五牙大艦逆水速度不快,加上黃祖在靠近水寨的兩側山崖上,準備了不少箭矢、礌石,這才“順利”撤回沔口。
但也只剩下三艘艨艟、二十余艘斗艦,水軍傷亡近半——水戰容易打出高傷亡,一來是周圍是水面,想跑也沒有退路,二來是水戰最基本的單位是“走舸”、是戰艦,其他戰艦的損傷,對自身的士氣影響要低一些。
這可以說是孫策對黃祖的戰端中,最大的一場勝利,周瑜見黃祖準備還算充分,也沒有繼續強攻…
雙方各自收兵之后,與忙碌的處理著俘虜、歡慶著勝利,同時要期待著下一次進攻的柴桑截然相反,沔口一片愁云慘淡。
黃祖明白,今天孫策和周瑜沒有強攻,并不是拿他沒有辦法,而是不希望損傷太大。
只有強大的水軍,與地利結合,沔口、夏口才是萬無一失的,現在自己的水軍,在對方面前已經無法稱為強大,對方只要水陸并進、不斷的搶占岸上的要塞,遲早能夠將戰線推到自己眼前。
缺少有利水軍的策應,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黃祖也是沒有想到,之前淮南、江東不是還有旱情嗎?怎么悄悄摸摸的,建出了這么大的樓船?
中下層的大小戰將,也知道黃祖的心情,不敢輕易打擾,一天過去,整個沔口水寨,依舊顯得死氣沉沉。
不過…這天下午,一片沖云慘淡中,蕩漾起了一絲青春活力。
“主公,月英小姐來了。”一名偏將小心翼翼的進來說道。
“月英?她來做什么?她爹呢?”黃祖連忙問道。
“沒看到承彥先生。”偏將說道。
這偏將也是黃祖的家將,自然知道營外的黃月英是何許人,也知道黃祖說的“她爹”是誰。
黃祖聞言有些失望,但還是說道:“你快去把她領進來,一介女子,在軍營外等著像什么話!”
很快一名滿頭金發,不過卻用白紗遮面的女子,從帳外走了進來,見了黃祖也沒什么規矩,沉悶的氣氛仿佛也完全影響不了她。
“大伯,你不是說,為將者要喜怒不形于色嗎?怎么今天把這軍營弄得,好像要哭喪了一樣?”黃月英一進來,便就用脆生生的語氣問道。
“哼,你爹讓你來嘲笑我的嗎?”黃祖不滿道。
“不,我是聽說大伯有難,這才特地趕過來,我爹可不知道,否則怎么會讓我來呢?”黃月英說道。
黃祖面色稍霽,不過還是說道:“胡鬧!軍營重地,你來這里做什么?速速回去!”
“嘻嘻,人家這次可是來幫大伯的。”黃月英笑嘻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