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風卷殘云一般,學院夫子跟學子們全都擠到了門口。
“呵呵,你們在看猴啊?”葉滄海手往頭頂上一彎,作了個孫悟空遠眺樣子出來。
哈哈哈…
頓時,笑聲沖天而去。
“大學長真逗…”
“不得胡說!要叫葉大人!”羅靜一趕緊揮舞著手喊道。
“老師,不要怪他們。學生不是什么葉大人,學生永遠是您的學生,是我青木書院的學子。”葉滄海一臉正經的走向羅靜一,跪拜恩師。
馬超跟寧沖一看,嚇得也不敢站著了,趕緊跟著跪下了。
“使不得使不得,你是教諭大人,應該我拜你才是。”羅靜一趕緊也要跪下。
不過,被葉滄海一把頂住了,他道,“夫子,我是您的學生,是書院的學生,不是什么教諭,更不是什么大人。”
“滄…滄海…你有出昔了,老師好高興啊…”羅靜一抖著嘴唇,眼淚濕潤了。
“呵呵呵,滄海,你是我青木書院的驕傲。里面請!”這時,院長田虛夫子出來,一伸手道。
“老師您請先。”葉滄海扶住羅靜一道,羅靜一是個老實本份人,一心撲在教導學生上。
而且,不像有些夫子狗眼看人低瞧不上窮學生。
為此,羅靜一用自己的酬勞為葉滄海貼了好幾年的學費。
到省里鄉試時,羅夫子送了葉滄海六里路還舍不得分開。
“這位好像是范夫子吧?”葉滄海故意的側頭瞄了有些躲閃的范青道,此人還兼著學院賬房一職,以前在學院時沒少譏諷、刁難葉滄海,屬于狗眼看人低那種貨色。
要不是羅靜一據理力爭,葉滄海早就給掃地出門了。
范青一聽,嚇得啰嗦了一下,一把就跪下了,嘴里吶吶道,“對…對不起葉大人,以前我豬油蒙了心,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就不放過他,我們都被他克扣過東西。”這時,跟葉滄海關系不錯的學弟周央喊道。
“沒錯,上個月我家里送來五兩銀子,居然被他扣了三兩,害得我差點沒書讀了。”學弟阿亞也說道。
“叫他滾出學院去!”
“這樣的人怎么為人師表,道德敗壞,早該趕出學院了。”
頓時,一片討伐之聲雜亂的響起。
“我錯了,錯了,我把東西全還給你們?”范青一臉可憐兮兮的求饒道。
“范青,馬上把賬房之事交給羅夫子掌管。把克扣的東西還給學生們,晚上就離開學院。不然,本院可得把你揪送官府了。”田虛院長一聽,眉頭一皺,叱道。
“舅…你饒我一次吧,我一定改…”范青不斷的磕頭求饒道。
“滾!”田院長臉都氣黑了,這家伙真是頭豬,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喊出了兩人的關系。
那是氣得一腳踹去,范青翻了個滾兒,爬起來馬上就跑,后邊跟著一堂哄笑。
其實,現場人都知道,此人是田院長的外甥。
今天田院長會大義滅親,還不是因為怕得罪葉滄海。
自然,全都在心里暗暗感激葉滄海了。
田院長為人只能說是馬馬虎虎,葉滄海決定先觀察他一陣子。
不然,不介意直接換人。
因為,青木書院可是官辦的,自己完全有那個權力。
“田院長這些年下來也辛苦了,里里外外的過于操勞。所以,學生我覺得應該給增補一個副院長協助田院長操持才是。不然,田院長累圬了,學院豈不亂套了?”葉滄海說道。
“是啊,我早就有此想法了。而且,本院早就想推薦羅夫子協助我操持學院的事。既然葉大人來了,本院我就厚著臉皮當面推薦了。”田虛擠著笑臉點頭道。
“使不得使不得。”羅靜一趕緊搖手道。
叫他教書育人還行,當官可不會。
“怎么使不得,你能教出葉大人這樣的天才弟子,當一個副院長還屈才了,等本院告老時一定推薦你上位。”田院長明擺著是要向葉滄海示好了。
“滄海,你趕緊跟田院長講一聲,我干不了副院長。”羅靜一學識淵博,才高八斗,就是搞關系走后門這一塊缺了一把火。
他可是幾十年前的解元老爺,要不是因為這張嘴著實太笨,早就入朝為官了。
“老師,干不了可以學嘛,誰也不可能天生是干院長的人。
拿弟子來說吧,我以前也沒當過官,現在不照樣子干得好好的。
老師別推脫了,這事,就這么定了。
回去后弟子就交待人推薦一下,往上承報,你可是老解元了,完全可以當個縣學訓導。”
葉滄海是鐵了心要扶老師上位。
那是聽得田院長雙眼發紅,跟著點頭道,“是啊,還是葉大人講得對。羅夫子,你就不要推辭了。你再講下去讓我這老臉哪里擱是不是?”
“我們都擁護羅夫子。”
“羅夫子是好人。”
“為人正派,才學淵博…”
頓時,學子、老師們七嘴八舌的捧起場來。
羅靜一滿臉通紅,只能答應了下來。
不過,臉上也興奮得雙眼放光,看著葉滄海是越看越長臉。
“葉大人,我把全體夫子跟學子叫來,你給訓導一下吧。”田院長一臉獻媚的笑道。
“也好,講幾句吧,訓導談不上,就當是拉家常了。”葉滄海打起官腔道。
不久,學院所有人馬集中在了前面的操場上。
“都到齊了嗎?”葉滄海掃了一圈下來,沒發現有光著頭的和尚,于是問道。
“呵呵,今天是喜鵲臨門,好像大家都有預感,居然一個不差。”田院長拍馬屁道。
“要不把‘天問大師’也叫來一起聽聽?”羅靜一問道。
“天問大師,新來的嗎?”葉滄海很感謝老師善解人意,居然給了自己一個微妙的助攻。
不然,一時還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把天問大師叫出來。
因為,人家只是臨時頭客串過來講學的而已。
一個不小心就會引起他的懷疑,到時,就怕他跑了。
“不是,最近有學子們談論到佛學。爭執不下,所以,田院長就請來了天問大師講解佛法。”羅靜一解釋道。
“為什么不請宏衣禪師,他可是我們青木縣大枯寺的主持,佛學淵源深厚?”葉滄海故意問道。
“天問大師就是宏衣禪師推薦的。”田虛說道。
“能得到宏衣禪師推薦,這說明天問大師的佛學根底也不淺。現在就不必打擾他了,等下本官講完話后再請他過來喝茶,向大師請教一些佛法。”
葉滄海點了點頭,又問道,“不過,這位天問大師是哪里人氏?應該不是咱們青木縣本地人吧?不然,如此佛學大師我怎么沒聽說過?”
“大師說是居無定所,四處講學為生。”羅靜一道。
“那他怎么能得到宏衣禪師的賞識?”葉滄海問道。
“說是恰好有次路過大枯寺結下了佛緣。”田院長道。
下邊,葉滄海也裝模著樣,拿腔作調的講了些官話套話。
因為,重頭戲在后邊。
不久,羅靜一引著一個身穿粗布袈裟的馬臉和尚進來了。
“大人,剛接到線報,說是吳記錢莊血案有眉目了!”這時,馬超一把沖撞了進來。
而且,恰好不小心沖撞向了天問大師。
大師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撐了一下,結果,給撞得噔噔噔連退了幾大步摔倒在地。
“馬超啊馬超,我跟你說過,遇事要沉穩,怎么還是毛毛躁躁的。”葉滄海趕緊一邊過去扶起天問大師一邊訓叱馬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