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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記錄

  呂堅強道:“我是假設,假如您在外面有一個孩子,您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呢?”

  安崇光道:“你的假設不成立,我這個人一直潔身自好,不然我也不會躺堂堂正正地走到今天。”

  呂堅強道:“可陳玉婷為什么一口咬定蕭九九是您女兒呢?”

  安崇光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和她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么,蕭九九跟我更是半點關系都沒有。”

  呂堅強道:“我也相信,可陳玉婷威脅說要在公開審判的時候說出這件事。”

  “這瘋女人為什么要針對我?”安崇光眉頭緊皺,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在什么時候得罪了陳玉婷。

  呂堅強冷靜觀察著安崇光,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充滿成熟魅力的男人,他修養很好,即便是生氣也只是皺一下眉頭,抿一抿唇角,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失去理智。

  安崇光走了幾步:“我不會無聊到去做什么親子鑒定,佟建軍的案子并不難查,文明巷周圍有不少的監控,只要調取監控,就能夠掌握他遇害當天,有什么人進入文明巷,有什么人進入了他們的家里,縮小調查范圍之后,再逐個提審嫌疑人,真相不就清楚了?”

  呂堅強道:“文明巷的監控并沒有直接對準這里的。”

  安崇光道:“至少能夠證明,我在案發當天并沒有來過這里,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呂堅強道:“陳玉婷雖然有過精神疾患的病史,可是她現在非常的清醒,這次將矛盾指向您應該不是偶然。”

  安崇光道:“我和她無怨無仇,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沒有太多的交集,更沒有發生過感情,私生女的事情無從談起,你應該去調查她,她的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是不是有人跟她合謀害死了佟建軍,然后又將矛頭指向我。”

  呂堅強道:“安局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安崇光搖了搖頭道:“破案是你的工作,我現在只是一個受害者。”

  呂堅強道:“謝謝安局對我的信任。”

  秦老雙手拄著拐杖,身體筆直地坐在躺椅上,陽光不好,還有些風,大冷的天他就這樣坐在院子里,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就這樣一動不動。

  家里新換了保姆,在一旁收拾著院子,時不時偷偷看看這脾氣古怪的老頭兒。

  聽到門鈴聲,秦老雙手將拐杖重重點了點地面:“去開門,難道還要讓我這個瞎子去開?”

  保姆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圍裙上擦了把手,然后去開門。

  進來得是神秘局長安崇光,安崇光沒有在陳玉婷家里呆太長時間就先行離開了,他的確是來探望秦老的。

  安崇光招呼道:“秦老,大冷的天怎么坐在外面啊?”

  秦老道:“安大局長,今兒是西北風啊,怎么把你給吹來了。”

  安崇光笑道:“路過附近,來看看您。”他將一串橄欖仁手串遞給秦老:“我找朋友雕了個串兒,送給您解解悶。”

  秦老搓了搓手串,嘆了口氣道:“看不到了,工很不錯。”

  安崇光道:“回屋去吧,別凍著。”

  秦老搖了搖頭道:“房間里面死氣沉沉,壓抑得很,還是外面敞亮。”忽然大吼道:“你傻的啊?客人來了不知道泡茶?去,給安局長泡一杯茉莉大方。”

  保姆趕緊去了。

  安崇光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茉莉大方,秦老還真看得起自己。

  向來講究生活品質的安崇光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這種品級的茶葉,濃濃的茉莉香味兒居然還帶著陽光的味道,這味道讓他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秦老道:“茶怎么樣?”

  安崇光實話實說道:“普通。”

  秦老道:“生活還是普通點好,你就是太追求享受了。”

  安崇光連連點頭,在秦老的面前他只有傾聽教誨的份兒。

  秦老道:“一個行將渴死的人,能有杯水就知足了,哪還顧得上挑剔。”

  安崇光道:“在您老眼中我是個挑剔的人?”

  秦老道:“聰明人,不然你也不會坐上局長的位子。”

  安崇光將茶杯放下,看了一眼遠處整理花園的保姆。

  秦老忽然又沖著保姆吼道:“你傻站著干什么?偷聽我們說話嗎,給我出去。”

  保姆訕訕退了下去。

  安崇光道:“這保姆是忠軍幫您請的?”

  “我女兒。”

  安崇光點了點頭。

  秦老道:“都覺得我瞎了,需要人照顧,我最討厭被人照顧。”

  安崇光道:“是啊,一直都是您老照顧別人,忽然角色轉換了,可能心理適應不過來。”

  秦老道:“你這個人啊,就是會說場面話,溜須拍馬,左右逢源,八面玲瓏。”

  安崇光苦笑道:“好像沒一句是夸我的。”

  秦老道:“如果你不是太在乎位子,本可以走得更遠。”

  安崇光道:“位子只是一個符號罷了。”

  秦老道:“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有覺悟了?”

  安崇光笑了起來,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道:“不站在您的高度永遠不可能看到和您一樣的景色。”

  秦老懂他的意思,卻仍然搖了搖頭道:“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安崇光道:“我雖然能看到,可我看不透。”

  “能看見就好,越是糾結越是痛苦。”

  安崇光道:“最近忠軍有沒有回來?”

  秦老道:“你不說我就快忘了這個名字,你們現在見面的機會應該比我多得多。”

  安崇光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低聲問道:“血靈湖發生了什么?”

  秦老道:“你說什么?”

  安崇光沒有再問,因為他清楚即便是自己問再多遍也不可能得到答案,起身恭敬道:“秦老,我也該走了,您多多保重身體。”

  秦老道:“我看不見路,就不送你了。”

  安崇光道:“您老留步。”他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秦老,我剛剛經過文明巷,聽說最近這里出了一樁命案。”

  秦老道:“都到了這個位置了,就別盯著這種小事,你的職責是維護世界和平,保護人類文明。”

  安崇光笑道:“我的境界始終比不上您老。”

  安崇光離開了秦家,當身后大門關閉之后,他又回過頭望著那兩扇已經緊緊閉上的大門,秦老的內心應當也是這樣,他不信任自己,不可能向自己敞開心扉。

  安崇光雖然答應給呂堅強三天的時間,可現在他等不下去了,他必須要盡快搞清楚是誰在對自己出手,他和陳玉婷不熟,沒有舊情,也沒有過任何的近距離接觸,怎么可能有一個女兒,陳玉婷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通過抹黑自己達到打擊報復的目的。

  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須拿出充分的證據,陳玉婷不惜犧牲名譽詆毀自己,她所謂的證據就是蕭九九,自己只需要證明和蕭九九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她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

  想要證明這一點,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親子鑒定,安崇光心中真是無奈之極,他居然被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弄得如此狼狽,親子鑒定!對他來說并不是第一次,此前不久他就一度懷疑過張弛是自己的兒子,可事實證明,他和張弛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上次是他被楚文熙利用,至少還可以用曾經被精神控制來解釋,而這次他簡直無語了,雖然陳玉婷年輕的時候的確美貌出眾,但是他們之間從未產生過火花,更談不上有任何私情的存在,蕭九九怎么可能和自己有關系?

  身為現任神密局局長,想要找到蕭九九的監測樣本只是舉手之勞,安崇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去做這件事。

  張弛將蕭九九送回她現在的住處,驅車返回了楚滄海的家。

  楚滄海回來沒多久,看到他回來:“晚上一起吃飯?”

  張弛點了點頭:“行!”

  楚滄海朝他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張弛道:“我先回房間洗個澡。”

  楚滄海點了點頭。

  張弛回到房間,鎖好門,房間他已經全部仔細檢查過,楚滄海并沒有安裝監控設備,從袋子里拿出那瓶茅臺酒晃了晃,確信這瓶酒沒有開封過,然后將瓶蓋擰開,把里面的酒倒入茶杯內,倒完之后感覺也就是400ml,來到洗手間小心將空了的酒瓶砸開,酒瓶內果然有東西,一個小指甲大小的玻璃球,玻璃球里面可以清晰看到一張儲存卡。

  張弛望著那宛如琥珀般的玻璃球,心中暗忖,這一定是某位超能人士的作品,表面上看并不復雜,其實卻運用上了隔空傳物的超能力,普通人是不可能將玻璃球塞入沒開封的茅臺酒里,更不可能將小小儲存卡塞入表面沒有一絲裂縫開口的玻璃球里。

  張弛小心翼翼地打碎了玻璃球,取出了那張儲存卡,將儲存卡塞入電腦中,這張卡既然藏得如此隱秘,看來其中應該有非常重要的資料。

  里面存著幾張照片,展開之后,發現是一份醫學鑒定報告,讓張大仙人震驚無比得是,其中一份是蕭九九的,而另外一份是安崇光,上面的名字寫得清清楚楚,根據這份鑒定報告,安崇光和蕭九九是父女關系。

  張弛有點懵逼了,這是電子檔照片,從報告的日期來看,這份鑒定是在三年之前,既然有電子檔照片,就證明還有原始檔案存在,難怪陳玉婷一口咬定安崇光強暴了她,蕭九九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張大仙人這會兒三觀盡碎,安崇光啊安崇光,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啊。同時他感覺有點擔心,以陳玉婷的精神狀態,萬一她把這事兒抖出來,雖然報復了安崇光,可同時會傷害蕭九九,蕭九九是不是能夠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當然陳玉婷的話也不能全信,就算這份親子鑒定是真的,也不能認定當年就是安崇光強暴了她,搞不好兩人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呢,畢竟老安是個美男子,和佟建軍相比,無論氣質風度還是地位都勝過數倍,要說當年他們兩人之間悄悄眉來眼去的有了私情也有可能。

  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張弛趕緊將東西收好,卻是保姆過來叫他吃飯。

  張弛來到餐廳,楚滄海已經先到了,招呼他道:“趕緊吃飯。”

  張弛在楚滄海對面坐下,楚滄海道:“喝酒嗎?”

  張弛搖了搖頭:“不喝了,一個人喝跟喝悶酒差不多。”

  楚滄海笑道:“聽出來了,你是嫌我悶。李媽,給他裝飯。”

  楚滄海平時吃素,不過考慮到張弛,還是專門給他準備了母雞湯和紅燒魚。

  張弛看到楚滄海只是吃點青菜,好奇道:“您什么時候開始吃素啊?”

  楚滄海想了想道:“江河他媽媽去世之后吧,她生前就勸我吃素,我一直沒聽她的,等她去世了,總是想起她的話,對葷腥突然就厭倦了,其實吃素挺好。”

  張弛吃了口魚肉:“狗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這個人就是不講究形式,不過您這樣就太麻煩了。”

  楚滄海笑道:“江河在家里的時候,李媽也是給我們分別做菜。”

  一旁李媽笑了笑,楚滄海道:“她又聾又啞,聽不到的,是我太太請她來家里,也有二十多年了。”

  張弛道:“楚夫人一定是個特別好的人。”

  楚滄海點了點頭,喝了口清粥:“你今天去了看守所?”

  張弛嗯了一聲,心中暗忖老楚居然跟蹤自己。

  楚滄海道:“我沒有刻意跟蹤你,家里的每輛車去了什么地方都有記錄。”

  張弛也想到了,不過現在他和楚滄海正在往合作的路上走,蕭九九家里的事情和楚滄海也沒什么關系,老楚對此也不會有太大的興趣。

  張弛道:“您最近和安局還經常見面嗎?”

  楚滄海搖了搖頭:“他現在忙得很,哪有時間見我這個老百姓。”

  “您可不是老百姓。”張弛想了想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安局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很有女人緣啊?”如果這個世上有人比較理解安崇光,楚滄海肯定是其中之一。

  楚滄海道:“那是當然,他外形好,談吐幽默,又很會做事,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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