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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風云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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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閃電撕裂了烏沉沉的天空,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煙塵一般從墳冢群中冒升出來,分不出他是從墳冢內走出,還是早已潛伏在那里。

  李躍進大吼道:“什么人?”

  對方穿著破破爛爛的灰色衣服,大半個面部也用臟兮兮的繃帶纏繞著,只有一雙眼睛暴露在外,如同從墳墓中走出的木乃伊,緩緩向他們走來。

  李躍進厲聲道:“給我站住!”

  對方非但沒有站住,反而開始加速前沖,瞬間疾迅如風。

  “照顧好她們!”

  李躍進也向對方沖了上去,身體前傾,右臂向后,準備給這不知死活的家伙狠狠一拳,讓這廝門牙掉落一地。

  對方的速度太快,李躍進的重拳還未揮出,對方已經騰空飛起,一腳踹在李躍進的胸膛之上,李躍進硬生生抗住了對方的這一腳,抓住對方足踝,大吼一聲,將他狠狠向地面摔去。

  灰衣人身體擰動,陀螺般在空中旋轉,擺脫掉李躍進的束縛,然后雙腳輪番踢中李躍進的胸膛,李躍進雖然抗揍,在對方暴風驟雨般的飛踢下也連連后退。

  覷準機會,又是一把抓住對方的足踝,這次改變了戰術,一拳向對方的大腿砸去,勢大力沉,可擊打在對方的膝蓋之上并沒有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對方的肢體柔弱無骨,膝關節竟不可思議地向下彎折,化解了李躍進這一拳多半的力量。

  然后對方的身體向前折起,右手寒光一閃,一柄如新月般的彎刀劃向李躍進的咽喉,李躍進身體后仰,抓住對方的手腕,向懷中一帶,狠狠一拳擊中對方的面門。

  雖然用足全力,也擊中了目標,可仍然感覺到軟綿綿一片,這廝就像一個橡皮人,渾身上下毫不著力。

  灰衣人雙腳接連反踢。

  李躍進不得不放開他的手腕,迅速后退,和對方拉開一段距離,回到張弛身邊。

  張弛道:“他是超能力者!”

  李躍進不屑道:“我特么打得就是超能力者。”

  張弛偷偷塞給李躍進一顆大力丹,低聲道:“吃了!”

  李躍進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張弛的本事,上次就吃過他的隱身丹,吃完之后身體就變成了透明的,敵人看不到自己,可現在小黎和齊冰都在,總不能讓自己脫得干干凈凈的?

  “我不吃!”老李也是有自尊的,打死也不能在兩位美女面前失了風度。

  “不是上次的。”

  李躍進再次看了張弛一眼,相信小兄弟不會坑自己,把大力丹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什么玩意兒?”

  張大仙人神秘一笑:“靈丹妙藥!”

  灰衣人搖晃了一下頭顱,再度沖了上來,李躍進抽出柴刀,大吼一聲迎了上去。吃下那顆藥丸,身體有些發熱,仿佛每一根肌肉纖維都開始膨脹。

  灰衣人速度驟然加快,可在李躍進看來對方的速度似乎比剛才慢了一些。

  彎刀斜行向上朝李躍進發動了攻擊,李躍進揮舞柴刀將對方的攻擊格住,一拳砸向對方的面門,在大力丹的加持下,這一拳的力量比起剛才強大了一倍有余。

  對方的腦袋竟然被老李一拳擊穿,李躍進的拳頭直接突破了灰衣人的顱骨,從他的后腦勺暴露出來。

  小黎發出一聲驚呼,身為警察第一反應就是李躍進殺人了,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驚奇萬分,那灰衣人迅速變成了灰燼,和剛才的那只狐貍一樣的結局。

  李躍進也愣了,這樣的狀況在電影中看到過,沒想到會在現實中發生,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瞬間提升了一倍有余,知道是張弛給他的那顆丹藥起到了作用,在短時間內提升了自身的戰斗力,一拳之威強悍如斯。

  一道扭曲如蟒蛇般的粗大閃電撕裂了灰蒙蒙的天空,沉悶的雷聲過后,一場蓄謀已久的暴雨落了下來。

  六道灰影出現在周圍,李躍進趕緊回到小黎身邊退守。

  張弛將仍在昏睡中的齊冰交給小黎照顧,他和李躍進要保護她們的安全,張弛取出了他的變形金剛組合刀,按下按鍵,組合刀發出喀嚓喀嚓的金屬碰撞聲。

  小黎望著張弛手中如同魔法般出現的一把黑色長刀目瞪口呆,張弛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張弛道:“李大哥,你防守,我進攻!”右臂伸展,組合刀和地面呈四十五度夾角,刀鋒掠過草叢,如同收割機一般,草葉遇到刀刃瞬間分成兩段。

  李躍進看得真切,臥槽!真是好刀!

  在小黎看來這把刀絕對屬于管制刀具,屬于應該沒收的范圍。

  張弛沒有掩飾自身實力的必要,面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將朋友和親人置身于危險之中,他開始加速狂奔。

  六名灰衣人每人手中都握著兩把新月形的彎刀,從不同的角度沖向張弛。

  鏘!張弛揮動手中組合刀在虛空中旋轉,劃出一道黑色弧線,對方的彎刀接二連三地撞擊在長刀之上,鋒利的組合刀將對方彎刀全都斬斷,反手一刀已經切去一名灰衣人的頭顱。

  瓢潑暴雨之中,刀光閃爍,張弛通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已經將殺機九劍練得純熟,雖然是劍法,同樣適用于這把組合刀。

  留守的李躍進這邊也發生了狀況,一名身穿棕色長袍的男子從雨中一步步向他走來,天上暴雨如注,可是卻無一滴落在他的身上,似乎他的身體周圍有一層無形的氣罩防護。

  李躍進揚起柴刀猛然向對方投擲過去,柴刀如同風車一般在雨中旋轉,雨水隨著柴刀轉動,形成一個晶瑩瑰麗的水輪。

  距離棕袍男子尚有兩米距離的時候,柴刀前沖的勢頭突然停止,凝滯在虛空中,棕袍男子雙臂一張,柴刀逆向射去,直奔李躍進的面門,李躍進側身閃過,柴刀去勢不歇,竟然朝著張弛的后心激射而去。

  小黎驚呼道:“張弛,小心!”

  張弛一刀將一名灰衣人從頭頂劈成了兩半,想要躲開柴刀已經來不及了,柴刀砍在他的后背上,將他的T恤砍開,將他背部的血肉砍開了一條足有一尺多長的裂口,強大的力量撞擊得張弛向前方踉蹌了一步,不過刀鋒無法繼續前行,因為遇到了張弛已經淬煉到堅如金石的肩胛骨。

  柴刀掉落下去,張弛轉過身,冷冷望著棕袍人,反手一刀刺入從后面想要偷襲自己的灰衣人的胸膛,最后一名灰衣人在雨中化成飛灰。

  張弛轉身回來的同時,李躍進先行向棕袍人沖去。

  棕袍人雙手宛如太極拳一般圓轉,周圍的雨水隨著他手臂的舞動改變了落雨的軌跡,雨水瘋狂旋轉向中心聚集,轉瞬之間形成了一個椰子大小的透明水球,水球在棕袍人雙掌之間滴溜溜飛速旋轉,棕色長袍如同被鼓風機般吹起,與此同時水球被激發而出,這顆透明的炮彈追風逐電般向李躍進射去。

  李躍進大吼一聲,氣力貫注右拳狠狠一拳砸在了水球之上。

  李躍進周身劇震,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從水球之上傳來,李躍進被這股力量推動,雙腳在地面上逆向滑行,足足滑出兩米方才止住后退的趨勢。

  棕袍人嘶啞的聲音道:“不壞,不壞!”他雙手張開,緩緩向上,雨勢隨著他的動作而變動,他的身體周圍出現了八條手腕粗細的無色透明水流。

  小黎抱著齊冰躲在旁邊的巖石后。

  李躍進再度沖了上去,張弛也從后方狂奔而來。

  棕袍人手臂一擰,八條透明的水流猶如長索,纏繞住了李躍進和張弛的身體,這廝看起來如同一只巨大的章魚,八條用水流匯集而成的觸手將李躍進和張弛揚起到半空中。

  李躍進全力掙脫,他的力量雖然很大,可是他畢竟是第一次應對這種超能力者,欠缺臨陣的經驗,一時間無法擺脫水流的束縛。

  張弛揮動組合刀砍去,正所謂揮刀斷水水更流,武器在這種狀況下根本排不上用場,張大仙人催動體內的三昧真火,通過右臂傳導到刀身之上,黑色刀身迅速升溫,水雖然能夠滅火,可是在高溫之下也會迅速汽化,世間萬物,相生相克。

  棕袍人的水流觸手被灼熱的刀鋒割斷,張弛從空中掉落下來,剛一落地就全速向前方沖去。

  水流倏然回收,匯集在一起形成一堵厚厚的水墻。

  李躍進也掉落在地上,張弛向李躍進遞了個眼色,李躍進和他一起向前方沖去,率先沖向水墻,躬身以強橫的身體撞擊在那堵水墻之上,張弛隨后跟上,踩著李躍進的肩膀騰空一躍,飛掠過那堵水墻,雙手揚起組合刀,一招力劈華山。

  棕袍人抬起頭,蒼白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絲惶恐。

  鋒利的刀刃砍在棕袍人的頭頂,長袍被一分為二,棕袍人卻在生死懸于一線的時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失去控制的水墻轟然散塌,如巨浪來襲,李躍進被兜頭蓋臉澆了一身,像落湯雞一般。

  兩人顧不上追蹤敵人的下落,第一時間來到小黎和齊冰身邊,看到她們無恙方才松了一口氣,可能是張弛的點穴手法不到位,齊冰暈了一會兒就醒過來了。

  還好她剛才處于昏睡狀態,所以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可小黎卻全程看得清清楚楚,整個人仍然處在深深的震駭中:“張弛,到底怎么回事?”

  張弛道:“你們看!”

  他把秦大爺臨走時送給他的忘憂葫蘆拿了出來。

  三人都盯著這貨不知他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張弛閉上眼睛擰開塞子。

  李躍進他們三人只看到一道五彩光芒從葫蘆里投射出來,如同萬花筒一般在他們的眼前變幻。

  張弛重新蓋上瓶塞,再看三人全都怔怔望著他。

  李躍進愕然道:“怎么了?怎么下這么大雨啊?趕緊去石屋避雨啊!”

  小黎和齊冰一路小跑向石屋奔去。

  李躍進跟著過去,轉身向張弛道:“快點啊,都淋濕了。”

  張大仙人看了看手中的小葫蘆,對著小葫蘆親了一口,親完方才想起秦大爺喜歡在鞋殼里藏東西的癖好,惡心的差點沒吐出來。

  秦綠竹敲了敲門,得到安崇光的允許后進入了辦公室,她將手中的一份名單放在辦公桌上。

  “局長,上面是從這批委培生中選拔出來的最終十人名單。”

  安崇光并沒有馬上看,而是指了指對面道:“坐!”

  秦綠竹坐下。

  安崇光道:“當初你為何要推薦張弛進入學院?”

  “我當時已經闡明過原因,在推薦書中寫明了原因,您現在就能夠調出來所有的資料。”

  “我想聽你說。”

  秦綠竹道:“他的爺爺是張清風,神秘局的創始人之一,根據我們的內部規定,神秘局直系血緣子弟擁有優先錄取權。”

  “我看過他的檔案,他的爺爺是張清風,神秘局的創始人之一,可當年張清風被神秘局除名是秦老親自下達的命令,至今尚未撤銷對他的處罰,也就是說張清風已經不屬于神秘局,張弛也就不是什么神秘局子弟。”

  “所以我外公才親自出面,不然您也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安崇光嘆了口氣道:“讓一個靈壓為零的人進入學院的確是破了先例,秦老最重原則,違反原則的事情從不去做,這次居然為了一個叛徒的后人破了例。”

  “我外公向來是個重感情的人。”

  安崇光道:“你去清屏山究竟是偶然邂逅了張弛,還是一切原本就在你的計劃之內?”

  秦綠竹開始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偶然邂逅,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想還他這個人情,當時我并不知道他是張清風的孫子,張清風離開神秘局之后,改名張土根。”

  安崇光道:“你知不知道張清風當年的綽號?”

  秦綠竹搖了搖頭。

  安崇光低聲道:“張清風,人稱鐵口斷命,是神秘局有歷史以來最強大的靈念師。擁有超強的預感能力,他獲得這超強能力的原因是遭受埃爾塔射線的輻射。”

  秦綠竹知道安崇光所說的這些都是神秘局的絕密檔案,自己的級別是接觸不到的。

  “埃爾塔射線雖然給張清風強大的預感能力,可是也給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他根本就無法生育!”

  秦綠竹望著安崇光的目光中充滿了錯愕,這些最絕密的檔案,只有局長才能接觸到,安崇光可以,上任局長她的外公自然也可以,但是外公從來都沒有提過,他為什么不說?如果外公早就知道張弛并非張清風血脈,為什么又要幫助他進入神秘局?

  安崇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這咖啡的味道遠不如韓老太手磨出來的,他要給秦綠竹一些時間去消化,他也看出秦綠竹并不知情。

  秦綠竹道:“局長的意思是張弛不是神秘局的子弟?”

  “你不知道?”

  秦綠竹搖了搖頭。

  安崇光平靜道:“也許這件事只有秦老才知道真相了。”

  秦綠竹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既然有疑問為何不親自去問?

  安崇光摁下通話鍵,輕聲道:“進來吧!”

  兩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神秘局成員走了進來,他們來到秦綠竹的身后。

  安崇光道:“在這件事查出真相之前,暫時解除你在局內一切的職務,你必須接受全面監控。”

  秦綠竹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將自己禁閉起來的意思,她不解地望著安崇光:“你憑什么這么做?”

  “事關國家安全,我并不是針對你,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后,我會馬上給你自由,見諒!”

  秦綠竹點了點頭,她起身隨同那兩人離去。

  秦老孤零零坐在療養院里,他的內心越來越感到孤單了,應該是老了,連出門的興致都沒有。自從養子謝忠軍離去之后,他的心情始終好不起來,女兒秦君卿只怕已經忘記了還有個父親。

  一只蝴蝶在眼前低飛,秦老深邃的目光望著蝴蝶,不知它眼中看到得是怎樣一個世界。他懶得動彈,對時間卻變得越來越敏感,仿佛能夠看到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安崇光的拜訪有些突然,秦老來到療養院之后只有張弛過來探望過他,除此以外,安崇光還是第一個。

  安崇光帶來了一個果籃,秦老懶洋洋看了他一眼:“你這個大忙人怎么有時間過來?”

  安崇光恭敬道:“聽說秦老病了,再忙也是要來探望的。”

  秦老道:“事業為重吧,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沒什么好探望的。”

  “不瞞秦老,我這次過來有件事想請教。”

  秦老點了點頭。

  “神秘局已經正式成立,上級已經正式任命我為神秘局的新一任局長。”

  “恭喜!”秦老的語氣一如往常。

  “我被授予了神秘局的最高權限,所以我現在可以接觸到S檔案!”

  秦老打了個哈欠,對他的話并沒有多少興趣。

  “張弛并非張清風的直系血親!”

  秦老望著安崇光,表情平靜如故,可極具穿透力的目光卻如同雙刀插向安崇光的內心,安崇光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向他包圍而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您老知不知道?”

  秦老沒有說話,目光也沒有從安崇光的臉上移開。

  安崇光在這股無形的壓力下每說一句話都變得艱難,可是他仍然抗住了這暗潮涌動的壓力,繼續道:“我調查了張清風所有的資料,發現了一些事,關乎張清風當年離開神秘局的真相。”

  “一個沒有經歷過當年事情的小子也配談真相二字?”

  安崇光道:“有人提供了一些情報,關于當年向天行的事情,上級命令我們徹查,這也是神秘局成立之后的首要任務。”

  “查我?”秦老的手指輕輕在藤椅上敲擊了一下,那只在他們之間翩翩飛舞的蝴蝶突然停止了舞動,隨即斑斕的雙翅在陽光下化為齏粉,失去翅膀的蝴蝶落在地面上掙扎著,重新變成了一條蠕動的可憐蟲。

  安崇光忽然想起了蝴蝶效應,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后引起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折去翅膀的蝴蝶呢?秦老顯然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告訴自己什么。

  安崇光道:“向天行和楚紅舟死后,神秘局丟失了不少珍貴資料,死無對證,有些事情自然成了無頭公案,全都被推在了他們的身上。”

  “你是懷疑我藏起了那些東西?”

  安崇光繼續說道:“向天行和楚紅舟有一個女兒,一直由楚紅舟的父母撫養,他們夫婦出事之后,女兒下落不詳。”

  “根據我掌握的資料,楚紅舟死的時候,還懷有七個月的身孕。”

  秦老冷冷望著安崇光,安崇光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許多人都以為那孩子死了,可七個月的孩子完全可以存活下來。”

  秦老點了點頭,輕聲道:“綠竹是不是被你們抓起來了?”

  “她很安全。”

  秦老呵呵笑道:“我早就該想到的,你們這幫小子只會做見不得光的事情。”目光盯住安崇光道:“你只是一個傀儡罷了。”他忽然揚聲道:“既然來了,為何不敢現身相見?”

  楚滄海緩步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恭敬向秦老鞠躬:“老師好!”

  秦老道:“今年春節,你登門拜年的話我還記得呢。”

  “有些事是永遠忘不掉的。”楚滄海向前走了一步,剛好踩在那只蝴蝶孱弱的身體上,安崇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楚滄海抬起腳的時候,蝴蝶的身體仍在,只是它身下的青石地面多了一個小小的凹坑,這凹坑很好地保護了蝴蝶的身體,讓它剛好躲過了一劫。

  楚滄海躬下身,捻起那只剩下身體的蝴蝶:“上天有好生之德,可并沒規定所有生命都要以德報怨,老師曾經教導我,不得恃強凌弱!”

  那只蝴蝶在他的掌心中漸漸恢復了活力,翅根的地方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起來。

  安崇光睜大了雙目,剛才秦老隔空震碎蝴蝶雙翅已經讓他嘆為觀止,楚滄海的兩次出招更是一次比一次震撼,他竟然可以令蝴蝶雙翅再生,這是如何強大的能力。

  蝴蝶震動了一下翅膀,重新飛起。

  楚滄海道:“活著真好,自由真好。”他向安崇光點了點頭,安崇光起身離開,楚滄海垂手站在陽光下,一如當年在秦老門下謹遵教誨的少年。

  秦老打量著自己的門生,輕聲道:“你長大了。”

  楚滄海道:“您老了。”

  秦老笑了起來:“每個人都逃脫不了生老病死。”

  “未必!如果一個人掌握了通天經,長生不老未嘗不可以實現。”

  “這世上真有通天經嗎?”

  楚滄海道:“當年您不殺我,培養我長大,不是因為你仁慈,是因為你擔心向天行他日卷土重來,留下我只是為了留下一顆可以要挾他的棋子。”

  “你高看自己了,向天行會為他的外甥放棄為妻兒報仇?”

  “養育之恩,終身不忘!”楚滄海在秦老的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秦老仿佛看到他當年拜師入門的時候,抿了抿嘴唇,雙目中慈和的光芒稍閃即逝。

  楚滄海起身咳嗽了兩聲道:“您老每一步都盤算得非常清楚,您毫無保留的教我武功,卻擔心我的修為進境太快,早已為今日埋下伏筆。”

  “你也算厲害,竟然突破了五品奔雷,而且可以靈武雙修。”

  “這要多虧了您老的成全。”

  秦老道:“神秘局真正的當家人是你吧,安崇光只是你的影子。”

  “神秘局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可以左右的,正如當年用您去牽制向天行,又用張清風去牽制您。上級對當年的事情早就懷疑,張清風的出走也是因為和您意見相左,之所以隱姓埋名,是因為擔心您對他趕盡殺絕。”

  秦老嘆了口氣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十惡不赦。”

  “善惡本沒有界限,您做的事情對不起我,對不起楚家,也對不起向家。”

  秦老道:“問心無愧。”

  楚滄海望著秦老:“對我姑姑呢?你也敢說問心無愧這四個字?”

  秦老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

  楚滄海道:“你有沒有告訴忠軍他的父母是誰?你有沒有告訴他,你才是殺害他父母的真兇?當年若非楚紅舟阻止向天行,你們這些人全都會死在他的手中,無一能夠幸免,可你們又做了什么?楚紅舟當年是如何將她兒子托付給你,而你又對他做了什么?”

  “此事和綠竹無關,你放了她。”

  楚滄海道:“老師可愿配合我們的調查?”

  秦老淡然道:“你以為用綠竹的性命就能要挾我對你就范。”

  “如果再加上秦君正呢?”

  秦老的表情瞬間凍結了。

  楚滄海打開手機調出一段視頻,秦老望著視頻,古井不波的雙目泛起了波瀾,他的嘴唇緊緊抿起,飽經風霜的面容更如刀削斧鑿一般堅硬。

  “無恥!”

  楚滄海緩緩搖了搖頭道:“別忘了,我是您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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