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趕緊放下酒杯跑了出去,看到北邊的十字路口圍了一圈人,道路中心,兩輛車撞在了一起。
卻是蕭楚南剛才出來之后,拿著彈弓,不停的空拉,他倒也不忘張弛的警告,沒敢在路上實彈演練,平時這條路上車也不多。
可事情就是那么巧,剛好迎面開來的一輛綠色蘭博基尼,車主看到一個小孩子拿著彈弓朝他瞄準,被嚇了一跳,猛一打方向,就和迎面駛來的一輛長城哈弗撞在了一起,別看蘭博基尼價錢貴不少,可底盤低車身矮,在這樣的碰撞中根本占不到上風,前半部基本上都楔進哈弗車下面去了。
蕭楚南看到兩輛車撞在一起,被嚇了一跳,他認為跟自己沒啥關系,還往前湊湊去看熱鬧呢,結果被從蘭博基尼車里爬出來的車主一把就拽住了。
出事的時候蕭九九還沒趕到,方大航聽到動靜趕緊去喊張弛。
張弛趕到的時候,蕭楚南耷拉著腦袋,嚇得不行,那蘭博基尼的車主剛買得新車,第一天出來兜風顯擺顯擺,可沒想到一場驚喜變成了驚嚇,剛買得新車就變成這樣,肉疼得無法形容。
長城車主還沒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狀況,下車后忙著打電話報警,報保險。
蘭博基尼的車主看到新車撞成了這個樣子,怒火攻心來到蕭楚南面前抬腿就踹了他一腳:“哪來的野種?你特么射我車!”他也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一腳就把天才兒童蕭楚南給踹得坐倒在地上了。
張弛一看這還了得,蕭楚南犯錯不假,可該賠償賠償,該追責追責,你不能出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吧,還出口傷人。
他擠開人群準備沖上去,可沒等張弛出手呢,一個魁梧的身影已經率先沖了上去,一拳就將那打人的車主放倒在地。
李躍進雖然雙商提高了不少,可仍然還是過去的暴脾氣,一言不合就開打,他最看不得以大欺小,恃強凌弱,怒道:“多大人了?你爹媽沒教過你別欺負小孩子?有爹生沒爹養的狗東西!”
張弛上前把蕭楚南從地上扶了起來:“小南,受傷了嗎?”
蕭楚南本想搖頭可看到張弛朝他偷偷眨了眨眼,馬上明白了捂著肚子叫道:“我肚子疼,我肚子疼,哎呦疼死了…”
李躍進聽在耳朵里更是火冒三丈,沖上去還想揍人,方大航趕緊把他給攔住:“李哥,千萬別沖動,本來咱們占理,您要是他給打殘了,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蕭九九也趕到了,好不容易才擠開看熱鬧的人群,來到弟弟身邊,緊張道:“小南,你怎么了?”
“姐!”蕭楚南哇的一身哭起來,遇到這種事他嚇得不行,剛才又被人踹了一腳,看到姐姐,情緒總算得以釋放。
張弛把蕭楚南交給蕭九九,走了過去,這會兒處理事故的交警也趕到了現場。
那名蘭博基尼的車主被李躍進打得鼻血長流,捂著鼻子抬著頭望天找星星呢。這還是李躍進下手留了分寸,不然一拳就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警察問了一下現場情況,也找到了肇事工具,李躍進剛剛給蕭楚南的那把彈弓,拿著觀察了一下。
警察道:“我說你們這些做家長的也是,這種東西能隨便給小孩子玩嗎?出事兒了吧?”
蕭九九瞪了張弛一眼,不用問這彈弓肯定是張弛給他的,就算是好意也辦了壞事。
李躍進主動承認道:“彈弓是我給孩子的,要怪怪我。”
蕭九九不認識李躍進,心說你又是哪根蔥?猜到是張弛的朋友,又瞪了張弛一眼,反正都是他的責任。
所有人都以為是蕭楚南一時手欠,用彈弓射了蘭博基尼。
蕭楚南抽抽噎噎道:“警察叔叔,他撞車跟我無關啊,我就拿著彈弓玩,就是拉皮條,沒用石子兒。”
周圍響起一片笑聲,這么小的孩子還不知道拉皮條是什么意思。
蕭九九道:“你說清楚,你有沒有射他車?”
蕭楚南搖了搖頭,蕭九九對自己的弟弟還是盲目相信的。
說實話張弛不太相信這小子,畢竟當初自己就親自領教過這小子的狡猾,遇到這種場面,蕭楚南肯定知道惹大禍了,不敢承認,甚至說謊也都有可能。
張弛有點糾結,縱容這孩子說謊吧,以后蕭楚南肯定在學壞的道路上越陷越深,可說實話,這輛嶄新的蘭博基尼可不便宜。
李躍進向警察道:“我能看看這彈弓嗎?”
警察沒好氣道:“你干什么?”
李躍進耐著性子道:“我這彈弓沒用過,用過的彈弓和沒使用過的不一樣,他說這孩子用石子射了他的車,石子呢?而且現在射完不久,包皮上應該有痕跡啊!”李躍進也是干過緝毒武警的,他分析得頭頭是道。
張弛和方大航對望了一眼,李躍進遣詞用字非常的專業。
那警察拿起彈弓將包皮翻開來看了看,李躍進也湊上去跟著看了一眼,憑著他的經驗可以判斷這彈弓絕對沒有實彈射擊,不然怎么都會有痕跡。
李躍進道:“你仔細看,這包皮一點痕跡都沒有,肯定沒用過!”
警察道:“輪不到你說話。”
那蘭博基尼的車主捂著鼻子道:“這小孩子說謊,他剛才用彈弓射了一顆石子在我的擋風玻璃上,我被嚇了一跳,出于本能反應趕緊打方向,結果才和對面的車撞上了。”
蕭楚南憋得小臉都紅了:“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射,我就是拿著彈弓比劃,我哥說了,讓我在街上別玩,不然就給我沒收了,我當然聽話。”
李躍進走到路上看了看,追蹤了一下剎車的痕跡,然后又走了回來,他向那名蘭博基尼的車主道:“你當時看見他在哪里朝你射擊的?”
車主態度蠻橫:“你特么誰啊?我跟你沒完。”李躍進一拳把他鼻子打出了血,到現在還疼呢,嘴上雖然很兇,可底氣不足,看出李躍進是個莽夫。
蕭楚南指了指后面的一盞路燈,最后一次玩彈弓是在那里,他也是在那里看到兩輛車撞在一起的,別看他年紀小,可在這種情況下一點都不怯場。
警察又詢問另外一輛車的司機,哈弗司機表現得非常淡定,反正他又沒什么責任,也沒看見到底發生了什么,實話實說就是看到那輛蘭博基尼突然就變向朝自己沖了過來,自己躲都躲不開。
剛開始他也嚇得不輕,如果是他的責任,把自己的這輛車搭進去也不夠給人家補漆的,可很快搞清楚怎么回事,他現在還有點小興奮,老長城幫著蘭博基尼給開光了,不要以為帶個公牛標就真牛逼了,其實那玩意兒公牛自己都沒有!想想都歡樂,明天有給女同事吹牛逼的資本了。
李躍進道:“警察同志。”
警察有點煩了,認為這個黑大個總是在干擾自己的辦案:“你能不能消停會兒?看不出我在辦案嗎?”
李躍進道:“這件事沒什么可調查的,這彈弓您自己拉拉看。”
警察瞪了他一眼,沒聽他的。
李躍進道:“你也未必能全部拉開,小孩子最多只能拉開一半,就算他拿石子瞄準蘭博基尼射擊,我看不會超過二十米,從車輪的痕跡來看,當時車和這孩子之間的距離至少有八十米。”
警察這次聽進去了,用力拉了拉彈弓,李躍進說得沒錯,這彈弓很硬,連他拉滿都有點吃力,更不用說小孩子了。
張弛一旁聽著,李躍進分析得頭頭是道。可惜今天沒帶真言丹,不然給那貨塞進去半顆保管他什么話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不過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應該不用真言丹也能調查清楚,李躍進恢復記憶之后看來順便把過去的辦案能力也恢復了。
保險公司接到報案也來了,根據車輛行駛的軌跡和事發當時的位置來判斷,蕭楚南應該沒有直接射在蘭博基尼的擋風玻璃上。
蘭博基尼的車主看到勢頭不妙,也去一邊打電話找人幫忙去了。
蕭長源來到的時候,現場情況已經基本了解的差不多了,蕭長源第一反應就是兒子惹禍,趕緊上前準備道歉,張弛把他給攔住了,先低聲把情況說了,以免他誤會蕭楚南。道歉也得分清是非,毫無原則的一味道歉不是禮貌是情商低。
警察把情況問清楚之后,又調取了事發現場的監控錄像,現在已經能夠排除那名蘭博基尼車主對蕭楚南的指控。
警察道:“楊鵬舉,根據我們的調查,你的擋風玻璃上并沒有任何被人為射擊的痕跡…”
那名蘭博基尼車主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玻璃又沒爛,你當然看不出痕跡。”
“你等我把話說完行嗎?”警察對他也不客氣,指著那輛面目全非的蘭博基尼道:“就算玻璃沒爛,任何的撞擊都會留下痕跡的,你不是專業人士,你看不出來不代表我們看不出來。”
他舉起手中的彈弓:“根據你們反映的情況,我們還原了現場測算了一下距離,事發的時候,這孩子和車之間大概在八十五米左右,就算一個ChéngRén將彈弓拉滿,也無法將石子射到你的車上,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嘗試一下。”
楊鵬舉伸手把彈弓拿了起來,他拉了一下,只拉開了一大半,這貨細胳膊細腿的沒啥力量。
警察道:“你連五十米都射不到,更不用說這孩子了。”
楊鵬舉道:“你什么意思?合著這件事我活該認倒霉?跟他沒關系?他不拿彈弓射我,怎么能造成我的心里緊張,我一緊張就把方向打大了,所以才會發生后續的事情。”
張弛道:“你這話就不講道理了,你自己心理素質不過關,跟這孩子有什么關系?”
楊鵬舉道:“這事兒沒完,我剛買的新車。”
開長城那位看了半天熱鬧,感覺有點被無視了,咳嗽了一聲道:“警察同志,我才是受害者,我也有事,家里老婆孩子都等著呢,您是不是幫忙給我處理一下。”
警察笑了笑道:“這位同志,您別急,您屬于正常行駛當然不用承擔任何責任,您的一切損失和修車費用由過失方負責。”
楊鵬舉道:“你特么是不是有點偏啊?是不是覺得我有錢,你們就心里不平衡,合起伙來殺富濟貧呢?”
張弛道:“你辱罵警察,干擾執法公正,小心抓你坐牢。”
楊鵬舉咬牙切齒地望著張弛道:“我認得你,你特么不就是開一破燒烤店嗎?跑這兒充大頭來了,我可告訴你,這特么半條街都是我們家的,明天就讓你滾蛋。”
張弛道:“您還真敢吹牛逼,怎么不說紫禁城都是你們家的?姓楊委屈您了,您該姓牛。”他根本就是在故意刺激楊鵬舉。
楊鵬舉今天車撞了,又擔了責任,剛才還被李躍進照著臉上就是一錘,心中郁悶透頂,再被張弛這么一刺激,怒火值已經到3000了,氣昏了頭,揚起拳頭照著張弛臉上就是一錘。
“我捶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