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論道境界
“近些日子，不少榜上有名的大人物都聚集在了埋骨地中。”
黑袍老人帶著點唏噓的說道 “就連你所提及的那個滿身血氣的墮武者，也被一個小卒擋在了斷崖以外，沒資格進入到真正精華的區域。”
“老朽預感，埋骨地中將會遭遇一場大變。所以年輕人，盡快離開這里吧”
陳到沉思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
“前輩，陳某需要龍骨靈花救命，是決然不可能這樣輕易便離開的。而且，前些日子進入埋骨地的那個墮武者，陳某也有一筆賬要與它算。”
聲音很是誠懇的，陳到開口說道。而聽見他的回答，黑袍老人倒是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
能站在宗師絕巔的武者，自然不可能因為三言兩語便輕易退卻。
“老朽也不會多勸你，只是想告訴你如今的埋骨地可和二十年前截然不同，不再是宗師便可進入的地方而已。”
黑袍老人笑了笑說道，緊接著站起了身子，向著哨站之外走去。
臨出門了，這位老人回頭笑道 “今夜你便在此地休養一番吧，老朽看你雖然體魄尚在巔峰，但心神卻已經疲憊得緊。這樣的狀態若是真進了埋骨地，恐怕就真的要埋骨其中了。”
“雖說就算休養好了，進去也是九死一生啊！”
黑袍老人緩步走出這座哨站，喃喃自語聲傳出。
陳到本來還想詢問一下這位黑袍老人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北部軍區會選擇在這種地方設立哨站。但想了想這種事情也不急著詢問，便強壓下了好奇心。
等待黑袍老人那道縹緲至極的氣息漸行漸遠，陳到卻是想起了什么。
在這處哨站之內，至少還是能保證隱蔽和安全的，陳到思索了一下，便決定將之前剛剛入門的劫難真身融入到虎魔真身之中。
這一次的提升和過去一般，并沒有什么意外發生。仰仗著自己那21點潛能，陳到直接將劫難真身提升到了極限層次。
再看向狀態欄，陳到發現虎魔真身這門秘法又有了新的變化。
虎魔真身 備注已經達到秘法極限。
虎魔真身這門秘法，是脫胎自臥虎武館所藏，中品武學《虎骨鍛體法》的。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算得上是很驚人的了。
甚至于在融入了《搬山礪體法》等諸多中品武學以后，這門已經推演到第五重的《虎魔真身》，已經不下于很多上品武學秘法了。也只有如此，陳到才能憑借著它晉位到宗師絕巔的境界。
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內如今已經徹底打牢了根基的虎魔真身第五重，陳到感覺自己的爆發力以及恢復能力有了進一步的提升。不過這也已經是《虎魔真身》這門秘法現在所能達到的極限了，如果陳到還想有更大的突破，那么就必須要去追尋那些上品武學了。
其實陳到也已經發覺到了這一點，遍數三次將中品武學融入虎魔真身，陳到發現，在第一次搬山礪體法融合的時候，陳到獲得的提升最大。那一次提升帶來的效果，是直接將陳到的體魄，從尋常的武道宗師，直接提升到了和宗師極限差不多的地步。
如果說這一次的提升是1的話，那么接下來的《乙木長生法》融合帶來的提升，大概就是07或者08了。而這一次《劫難真身》的提升，或許就只有03左右。
這大概也是之所以《虎魔真身》后面標注上了已經達到秘法極限的原因所在了，陳到估計，如果自己真的頭鐵，繼續將中品武學融入到虎魔真身里的話，或許所帶來的提升也就只有01甚至更低。
而這聊勝于無的01甚至更低的提升，真正作用在陳到的體魄之上，或許也就是能提升陳到幾十斤的拳力罷了。這樣的收獲，對于要付出的潛能點，實在是不成正比。
等待身體內虎魔真身的內氣逐漸恢復了平靜，陳到也不急著休息，而是邁步走出了這座哨站。
抬起頭，陳到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漸暗了。放眼望去，陳到便看見，在這作品哨站以南數百步外的冰原之上，風雪肆虐。
這所謂的避風雪谷之地果然神奇，看著數百步外的風雪疾風，以及自己身側寧靜的山崖，陳到不由得心里泛起了一絲驚嘆。
正愣神著，不遠處那位黑袍老人背著手終于又繞回了哨站。看見那個年輕武者還在門外望著夜空，黑袍老人正想說些什么，但轉而眼底卻是浮起了一絲震撼。
“老朽才離開了一個時辰，年輕人你怎么好像變強了許多？”
黑袍老人眼中帶著震撼和困惑，背著手走到了陳到的身旁。陳到回過神，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頭。
“只是頓悟了一下，似乎在武學上有了些新的理解我想，可能是因為我第一次見到避風雪谷這般的天地造化奇景吧？”
一邊說著，陳到一邊笑著伸出手，指向了數百步外那尚處于風雪肆虐中的北原大地。
“頓悟？”
黑袍老人搖了搖頭，但緊接著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扭頭望向了北邊。
在那里，有一道綿延至遠方看不見盡頭的山崖。
“你趕上了一個好時候啊”
黑袍老人帶著點唏噓的說著，卻是讓陳到有些一頭霧水了。想了想，陳到轉過身子，向著這位老人拱手說道 “對了前輩，陳到之前在冰雪城軍部的地圖上，看見守夜人這樣的標注，請問”
當初在翻閱冰雪城給出的地圖時，陳到記得，在這座埋骨地邊緣的哨站旁，只是標注了守夜人這三個字。而關于這三個字的解釋，卻是一點沒有。
對于這一點，陳到還是很好奇的。
“守夜人？”
黑袍老人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說到底，老朽就是被派來監視埋骨地中那位大人物的而已。”
“你也應該猜到了吧？華國內地的那些電子設備，在核心區內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也就是在靠近風雪城的地方，還有些用作補充物資的基地還保留下了些電子設備沒有拆除”
陳到愣了一下，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說到底，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終究是太短暫了，根本沒有了解這些秘聞的機會。
似乎是看到了陳到眼里的疑惑，黑袍老人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對于尋常宗師來說，應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吧不然你以為，憑借內地的科技水準，為何幾百年了都沒有將北原核心區徹底探索完畢？”
“除此之外，還有南疆群山環繞之地，以及西部兩河流域”
“在這些地方，內地的那些電子設備基本上都派不上用場了。”
“尤其是在西部兩河流域那一片地界更甚，哪怕是風雪城下發的特制通訊器到了那邊都會直接失靈。若非如此，兩百年前華國也不至于被迫關閉了與西方那些國家的交流。”
黑袍老人嘆了口氣，略帶了點蕭瑟的說道 “不過近二十年來，北原核心區內的狀況也越來越差了。就是這座哨站，也是老夫當年親手搭建起來的不過，換而言之，你們這些年輕人也是趕上了一個好時候。”
陳到聽著黑袍老人的解釋，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陳到之前就有些疑問，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并不比前世差上多少，甚至在某些黑科技上更勝一籌，為何幾百年來都沒有徹底將北原核心區探索干凈。沒想到，其中的緣由竟是如此。
雖然有些勉強，但也還能說得過去。
不過黑袍老人最后說，趕上了一個好時代是什么意思？思索了一下，陳到感覺自己猜到了些什么。
難不成又是異世界版本的靈氣復蘇？
想了想，陳到開口詢問道 “所以前輩，守夜人的含義就是”
陳到還未說完，便看見眼前這位黑袍老人笑了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哈哈，你沒猜錯，換句話說老朽就是被派來當人肉監控器的一旦埋骨地內的那個恐怖存在蘇醒過來，老朽就要替風雪城那邊敲起警鐘了。”
陳到摸摸頭，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座簡陋的哨站。那屁大點的地方，怎么看都沒有什么能夠示警風雪城的物件。
再轉過頭，陳到看著眼前的這位黑袍老人，眼里流露出了些敬重。雖然這位老人言語中很是輕松，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只要換位思考一下，陳到可不覺得自己會愿意孤身駐守在這種最為危險的地方。
這樣的前輩，的確很值得敬佩。
“不過說起來，你這個年輕人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黑袍老人帶著點古怪的說道 “這些情報，軍部應該是不會對武道宗師隱瞞的年輕人，你難道是在十年以內晉位的宗師嗎？”
“前輩說的沒錯，陳到是在一個月前剛剛晉位武道宗師的。”
宗師體魄，也算是晉位宗師了吧？
“一個月？”
黑袍老人愣了一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陳到。末了，還嘀咕了兩聲。
“不過一月，就站在了宗師絕巔？這樣的天賦，可惜是個武者”
那嘀咕聲以陳到的耳力，也不過是聽見了前半句。緊接著，陳到想著眼前這位老人拱手問道 “前輩，宗師絕巔的意思是不是陳某已經進無可進了？”
詢問著，陳到的心里還是有些擔憂。但緊接著，他便聽見眼前的那位黑袍老人開口說道 “當然不是如此，宗師絕巔，亦還有半步路可走。”
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黑袍老人才繼續說道 “事實上，大多數的武道宗師，都走不到宗師絕巔的層次。一般來說，能走到宗師極限的武者，就可以開始著手攀登二品境界了。”
“畢竟，在三品這個小境界上再怎么打磨，都增進不了壽元也正是因為如此，古往今來，能攀登到宗師絕巔的武者其實并不多。”
“一者受限于天賦，二者困頓于時間，這也算得上是武道的悲哀了老夫一百五十余年前，便見過一位武者為了登上宗師絕巔，整整在三品境界耗費了三十年的時間。”
“雖然他最終如愿登臨絕頂，但卻已經年過七旬，氣血衰敗，內氣枯竭，從此再無晉位武圣的可能，著實令人惋惜。”
黑袍老人嘆了口氣，又看了陳到一眼，繼續說道 “不過你倒不用太過擔心，畢竟你還年輕，暫時是不缺二品入圣那六十載巔峰壽元的。”
“而且根據記載，能成就宗師絕巔的武者，一旦晉位武圣，戰力遠超同輩！而且，更是保留下了在二品境界繼續走到武圣絕巔境界的可能性。”
似乎是擔心打擊到眼前這個很像自己老友莽金剛的年輕人，黑袍老人還是開口安了安陳到的心。
“再說回絕巔，其實依老夫看來，武道一途宗師絕巔之上，還有半步可走！”
伸出兩根枯瘦的手指，黑袍老人迎著陳到略帶探知的目光，輕聲說道 “古往今來，也只有兩人邁出了這半步。”
“這半步老夫也不知道該如何踏出，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只有這兩人在記載上，曾經以宗師絕巔力斬上位武圣！而且在晉位二品后，這二人更是一步登天，直接踏入武圣絕巔！單論戰力，甚至堪比半只腳踏入神靈領域的存在！”
“只可惜那兩人都非千年內的人物，老夫未能一見。”
黑袍老人的聲音里帶著點遺憾，搖了搖頭。
“神靈領域，武道一品！華國兩千余年來，可是還沒有誕生過一位那等存在啊！”
“所謂的一品境界，其實也不過是一個美好的愿望罷了兩千年來風和雨，多少風流人物在這個領域前邁出了半只腳，卻都終不得入其門。”
黑袍老人說著，陳到在一旁靜聽，心中卻也不由得浮起了一聲嘆息。
不過，自己既然有視線中那個神奇的狀態欄，或許自己日后真的有機會一窺那武道一品的境界？
雖然心中嘆息過了一聲，但陳到的眼里卻也浮起了些火光。相比較其他人，他有足夠多的理由讓自己燃起信心。
看著陳到眼中的自信，黑袍老人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卻是笑了起來。
“看樣子你是找到了自己日后的道路？”
“年輕人，你的天資絕不弱于中都那位天王，合該有如此自信。否則的話，如果連想都不敢想，還談什么登臨武道一品，化身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