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最后的賭局
“所以我必須死？”沉默良久，羅杰開口道。
“我不要你的命，畢竟我們也曾經一起戰斗過，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可以作出承諾，會給你和你的朋友們漫長的生命，以及在我許可之下的權限。”
“這聽起來似乎不錯。”羅杰笑了笑，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看起來無比放松。
“可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和一條寵物有什么區別？”
“歷史上有很多類似的事，先是剝奪了力量，然后是尊嚴，最后就輪到生命。”
“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嗎？”羅杰問道。
“并不會，失去力量之后，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你設想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聽了奧菲利亞的話，羅杰卻搖了搖頭，“我更喜歡自己作出選擇，讓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奧菲利亞輕嘆一聲，“你還是選擇拒絕我嗎？”
“如果這樣那很抱歉，我只能動用強硬手段！”
“真要開打，我未必會輸！”
羅杰身上力量涌動，全身的肌肉慢慢繃緊。
“如果在你剛剛蘇醒時，也許真的是這樣，因為那時候為了鞏固你身體中的封印，我消耗了太多力量，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融入你的身體。”
“不過現在時間拖了這么久，我已經徹底恢復過來，另外…我早已經為今天做好了準備。”
奧菲利亞氣定神閑，“你可以攻擊我試一試！”
面對她的挑釁，羅杰直接回以一記重拳，他的身體前沖瞬間出現在奧菲利亞身邊，空中傳來刺耳的嘶鳴聲，周圍的空間幾乎都要被扯碎。
面對羅杰的攻擊，奧菲莉婭不閃不避，只是在攻擊將要臨體的時候，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
“停！”
羅杰的手臂上爆出一團團血花，他臉色微變，整條手臂都扭曲的不成樣子，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以毫厘之差停在了奧菲利亞眼前。
而他手臂上的傷是此時因為強行停止攻擊而帶來的沖擊。
“是你對我身體進行檢查的那段時間動的手腳嗎？”羅杰沉聲問道。
“并不是。”奧菲利亞后退幾步，略微拉開了彼此間的一點距離，因為這樣可以讓她不用仰視看著羅杰。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嗎？我們兩個的身體同根同源，都是來自于世界之蛇，唯一的不同在于…”
“我才是這個位面的守護者，而你只不過是在我授予的權限下所獲得了這部分力量。”
“所以我為主你為從。”
奧菲利亞圍著羅杰慢慢的踱著步，同時解釋著。
“你剛蘇醒的那段時間，我損失了太多力量，如果你真要反抗，想要打敗你，我們的戰斗會波及整個位面。”
“但相信我，即便是那個時候，你也不可能會贏，唯一的區別就是我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不過有了后來一段時間的緩沖，我的力量恢復，更重要的是…你的靈魂在與這具身體深度融合。”
她慢慢的靠近羅杰，伸出纖細的手掌按在羅杰的胸口上同時說道，“因為只有這樣，在摧毀你身體的同時，也會一并撕裂你的靈魂！”
“所以，你應該放棄力量的，這樣還可以留下一條命。”
羅杰臉上的表情扭曲，似乎在竭力掙扎著什么，但他的身體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任憑他如何努力都不能移動半分。
而他現在能做出表情，能說出話，并不是因為他的努力而奏效，而是因為奧菲利亞允許他這樣做。
“你可以控制我那么根本沒必要這樣做，未來的某一天，也許我會改變主意，也許我永遠都不會回到那里。”羅杰質問道。
“我說過的，在我的邏輯里不存在也許，我喜歡確定，既然這時候能夠控制局面，我又何必等到未來？”
“畢竟未來總是充滿變數，也許你會變得更強大，而我卻反而變得衰弱，畢竟到現在為止，我還是無法理解為什么那賽羅會死在你的手中。”
“他的死讓我看到了你的潛力。”
“或許有一天你的靈魂層次能夠超越那賽羅達到一個連我也沒辦法想象的程度，到那時也許我現在的方法就不能再將你殺死。”
“我不喜歡這樣的不確定。”
“所以把握當下，解決問題才是正確的選擇。”
奧菲利亞的手掌纖細按在羅杰的胸膛上，從那只手掌上羅杰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就像眼前這個女人，冷漠絕情，一切都從最理性的角度出發。
“如果我現在懇求你放過我呢？”羅杰澀聲說道。
“很抱歉，我拒絕。”奧菲利亞冷聲回答。
“同樣的結果，在不同階段的回答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你現在的屈服，只是因為我擁有的力量，但你的內心仍然充滿了反抗。”
“這就像一顆種子，也許會結下誠懇和感激，但更多的是仇恨。”
“換做是你會把這樣的禍端留在身邊嗎？”
“所以…”她一邊說著手掌慢慢用力。
“羅杰，你現在只能死！”
“再見了，年輕的狩魔獵人，愿你在死后的世界里可以回到故鄉。”
也不見奧菲利亞如何發力，但羅杰的體內如同引爆了一座火山。
他強大的身體從內部開始崩塌，鮮血溢出，身體表面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請放心，我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我會善待你的朋友們，并讓他們以為你還活著！”
噼里啪啦！
羅杰雙目暴睜，無奈的看著自己身體的崩潰，同時遭受重創的還有他的靈魂。
就在他身體即將洇滅的最后一刻，羅杰吐出一口污血，臉上沒有恐懼，卻流露出意味深長的嘆息。
“你知道那賽羅是怎么死的嗎？”
“你知道他在死之前曾經和我打過一個賭嗎？”
奧菲利亞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動，可很快這一絲好奇就被冷漠所取代。
“我很想知道，但比起這個秘密，你的死亡對我更有意義！”
下一刻她收回手掌，羅杰的身體也同時崩潰。
他的血肉化成了最微小的顆粒，然后洶涌著鉆入奧菲利亞的掌心，與她徹底融為一體。
身體微微一震，奧菲利亞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緊接著她張開手，強大的力量逸散出去，剎那間他感覺自己似乎與整個位面連接在一起。
“成功了，這才是掌控者應該擁有的力量。”
“接下來我會把這里變得更和諧。”
“哦，羅杰，你的犧牲是值得歌頌的。”
“但真可惜，你沒有選擇我留給你的道路，因為說實話，你還真有那么一點招人喜歡。”
奧菲利亞輕聲嘟囔了一句。
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她耳邊響起。
“能夠得到你這樣的評價，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死而無憾？”
“羅杰！！”
奧菲利亞猛地轉過身，與此同時全部的力量爆發出去，可讓她驚愕的事情發生了。
在她的感知里，連同周圍的十幾個世界之中都沒有羅杰的蹤影。隨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拍向自己的額頭。
身體化成最微小的顆粒，然后重新組合，可即便這樣，奧菲利亞還是沒能發現羅杰所在之處。
“這不可能！？”
“你在找我嗎？”
虛空中一個人影緩緩浮現。
奧菲利亞閉上了眼，隨后再次睜開。
讓她驚訝的是，明明羅杰就出現在距離她身前不遠的地方。但是在她的感知里，那里卻空無一物。
她罕見的驚出了一頭冷汗。
因為在羅杰的臉上，她看到的是氣定神閑。
下一秒雷霆萬鈞，奧菲利亞動用了全部的力量轟擊羅杰所在的那片區域。
如此大范圍的調用規則之力直接將整片空間撕碎，影響并不止如此，連帶著周圍穩定的十幾個世界都受到影響。
“這就是你的安定？”
“為了殺死我，可以讓無數的普通人為此陪葬？”
“比起他們，你才是最大的災禍！”奧菲利亞冷聲回答，不過她卻沒有再次發動攻擊。
找不到羅杰的真身，類似的攻擊發動多少次都沒有意義。
奧菲利亞定了定神，臉上的慌張很快消失。
“真是讓人感到驚訝，這是靈魂的力量嗎？你達到了那賽羅沒有達到的境界。”
“果然，你成了第二個那賽羅！”
“我曾經設想過這個情況，但真沒想到它會發生，但幸好我也有相應的準備。”
奧菲利亞退后幾步，再次走到放置昆特牌的石桌旁。
“我們談一談吧。”
“我為了這個位面，你為了你的朋友愛人和女兒。”奧菲利亞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說實話…”羅杰的目光變得陰沉起來。
“那賽羅雖然是個讓人厭惡的瘋子，但比起他，你卻更讓人感到惡心。”
“我和他不一樣。”奧菲利亞搖了搖頭。
“所謂的情緒對我沒有意義，我存在的價值就是維護這個位面的穩定，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可以做任何事。”
“如果我的消失可以讓這個位面變得更穩定，那我將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哼哼！”羅杰冷笑一聲。
“在我看來，如果沒有你才是最好的結局。”
“你剛才提到了那賽羅的死還有一個賭局？”奧菲利亞主動轉移話題。
羅杰似乎也并不著急做些什么，順著奧菲利亞的話點點頭。
“那賽羅是自殺的，他主動交出了自己的靈魂核心，因為他告訴我，在靈魂世界之中我的強大遲早有一天可以將他吞噬。”
“他不想被動的等死，于是便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設立了最后的賭局！”
“他賭了什么？”奧菲利亞問道。
“他賭你會殺我！”
羅杰的聲音猛地拔高，銳利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奧菲利亞。
“我原本是有些懷疑的，但很顯然他贏了。”
“說實話在那種情況下我別無選擇，雖然我在強大，他在削弱，但強到足夠殺死他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
“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哪怕我可以蘇醒，那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也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到那時我或許真的會選擇離開吧…”
“所以那賽羅很清楚，這是一個我注定會答應的賭局。”
羅杰緩緩說道。
“那你為什么在蘇醒后沒有嘗試殺死我？”
“畢竟那個時候我的衰弱會讓你看起來有很大的機會。”
“我當然想過，但那不是最佳時機，就算我可以成功，你也有較大的幾率拉上我在乎的那些人一起陪葬。”
“這樣的結局我賭不起。”
“你以為現在不一樣嗎？”奧菲利亞突然開口道。
“我被稱之為初始之龍，不僅是龍裔，這個位面的眾多血脈都因我而起。”她慢慢的抬起手。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像控制你那樣操縱你的朋友們。”
“要不要試一試？”
“先從一個無足輕重的人開始？”
面對奧菲利亞的威脅，羅杰卻一臉平靜。
“你可以試試。”
他臉上沒有任何被脅迫的緊張。
奧菲利亞臉上的輕松消失了，緊接著她揮了揮手，但半晌過后卻什么也沒有發生。
這一次她再也沒辦法掩飾心中的緊張，連續幾次似乎操縱著什么，但與剛才相同，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你…”
“我曾經懷疑過。”羅杰打斷了奧菲利亞的話，“但我還是做出了相應的準備。”
“甚至把一切交給時間，慢慢等待，等待那賽羅說的情況不會發生，那時候我們相安無事，或許有可能成為朋友，一起維護這個位面的穩定…”
羅杰向前靠近。
“雖然不知你做了什么，可就算沒有他們，真正動手你也未必能夠殺死我！”
“你難道希望整個位面陷入混亂，希望你的朋友們惶惶不可終日？”
“畢竟你能保護他們一時，卻未必能夠保護他們一世，如果我想殺死幾個普通的超凡者，就算是你也沒辦法阻擋吧？”
“的確，你說的都對！”
羅杰聲音沉重。
“所以我希望這一切沒有發生，我希望我們相安無事，因為殺死你，我真的需要付出很重很重的代價！”
羅杰吐出一口氣。
“你明白就好，也許維持現狀才是最好的選擇。”
奧菲利亞定了定神。
可這時她從羅杰眼中卻看到了一抹堅定，幾乎是眨眼間羅杰虛幻的身影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緩緩的向前伸出手掌，隨著距離的拉近，羅杰的身體從指尖開始變得凝實。
直到輕輕的落在奧菲利亞的肩膀上。
“那賽羅真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什么？”奧菲利亞微微一愣，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陣恐慌。
“想要殺你我只能接受他的力量。”
“而接受了他的力量…”
“那扇門就會將我吞噬！”
“門，什么門？”奧菲利亞開始變得驚慌。
“這是個死結，現在的我沒得選，那賽羅雖然死了，但他的力量卻可以和我融合。”
“然后讓他以另外一種形式…回家。”
“這是諷刺，他看起來輸了，卻是最大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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