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你是個好人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還是阿布依的模樣，但比起剛才，他的氣質迥異，眉宇間多出了許多不可一世的氣勢。
在他身后是一個虛幻漂浮著的黑影。
像一件長袍，又似乎是一團能量，舉手投足之間，他身后的虛影也隨之擺動。
“你說什么？”
艾利西亞腦袋嗡嗡直響，聲音沙啞的她自己都感到異常。
“就為了欺騙我們？”雷翁一臉的不可思議。
“當然不是，你們還不夠資格，想要活得夠久，終歸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我只不過選擇了其中一種特殊的方法。”
“看樣子你們很意外對嗎？”
費爾南多張開雙手，這時候他的皮膚緊致，雙臂有力，再也不是剛才那副垂垂老矣的樣子。
“看看，只是一次簡單的試驗，就可以輕易的判斷出誰是忠誠于我的。”
費爾南多的目光從場中所有人的臉上掃過，有人自豪的挺起胸膛，有人悄悄的低下腦袋不敢與之對視。
哪怕像雷翁這樣的鼓足勇氣面對費爾南多的目光，但眼底深處卻流露出一絲絕望。
“你贏了，呵呵，原來活的久才是最大的底牌。”
“殺了我吧！！”
感受到身體中的異種能量，雷翁知道自己的任何反抗都無濟于事。
“殺掉你們，那怎么行？”
費爾南多笑呵呵地說道。
“你難道以為我真的無聊到只是和你們玩一玩？”
他雙手向上揚起，黑色的光柱中，陰影碎片逐漸融合。
“那可不行，想要徹底融合，只犧牲一個現實世界是遠遠不夠的，需要填補的漏洞太多了。”
“而現在我已經有了新的選擇，哦…抱歉，是我說錯了，是你們為我提供了新的選擇。”
“你要做什么？！”伊戈爾沒有雷翁那么冷靜，這時候地上的吉娜維芙還在掙扎。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的力量被削弱，整體在退化。
“當然是順利的，幫我完成這一切。”
“這能省掉我很多時間，亞特拉斯種族的覆滅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很多時候，暴力并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
“你們看現在的局面就很好。”
“悄無聲息的完成同化，然后成為新世界的養料。”
“你這個瘋子！！”謾罵道，但費爾南多對此卻不甚在意。
“呵呵，因為你們的犧牲，新世界會更美好。”
“現在接受能量，去完成你們該完成的事情吧！”
說完費爾南多身后的虛影膨脹，與此同時，所有人身后的影子都發生扭曲。
“世界需要凈化，而現在我已經分清誰是我的仆從，誰是我的敵人。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無數聲慘叫聲傳來，一道道身影凌空飛起，在他們身后有黑色的虛影扭曲著將他們的身體包裹。
費爾南多側了側身看著臉色蒼白的艾利西亞。
“我…你…”
艾利西亞感覺自己的心揪成一團，如同黑洞般的恐懼幾乎將她淹沒，她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只有一個念頭升騰。
離開他，永遠的離開他。
“哦，親愛的艾利西亞，你在想什么？”
費爾南多伸手拍了拍艾利西亞的肩膀，只是一個簡單的身體接觸，卻讓后者渾身發冷。
“父…阿布…”
艾利西亞張嘴結舌，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眼前這個男人。
“名字只是一個稱呼，身份也不重要，是這樣嗎，我的艾利西亞。”
費爾南多看似在對艾利西亞說話，但同時卻緩緩地轉過身，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一場好戲對嗎？捷爾斯科先生。”
“真可惜，來到這里的是你，一個微不足道的家伙。”
捷爾斯科渾身僵硬，他感覺自己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費爾南多來到自己身前。張開的手幾乎斷送了他全部的希望。
可就在捷爾斯科以為自己將會被費爾南多捏碎喉嚨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你不能動他。”
斜刺里一只手臂探出，擋住了費爾南多的攻擊。
“羅…羅杰？！”
捷爾斯科驚叫道，幾乎所有人都受到了那未知能量的影響，他也只能保持思考和說話的能力。
可是眼前！？
“嗯？你還能動？”費爾南多收回手掌，一臉驚異的打量著羅杰。
那感覺似乎他面對的不是一個意料之外的威脅，而只是單純的好奇。
“古怪，真古怪。是同源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中竟然還存在著，沒有被我吸收的陰影力量嗎？”
羅杰站在捷爾斯科身前輕輕的揮揮手，后者的身體飄起，然后被遠處的索尼婭接住。
“還真是一個意外。”費爾南多嘴邊綻放出一縷微笑。
“強大的外力壓迫才能讓陰影碎片開始融合，而這是我自身的力量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但哪怕只是在碰撞之后擴散出去的能量，也不是你們可以抵擋的。”
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在我漫長的生命里，已經很難有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了。”
“哦，我想起來了，你叫羅杰，一個有趣的小家伙。”
羅杰沒有吱聲，只是抬頭看著天空中逐步融合的陰影碎片。
那力量極其強大，但很顯然這股力量完全超出了費爾南多操控的范圍，所以他只能引導，而不能歸于己用。
不，也不是。
羅杰又注意到費爾南多身后漂浮的虛影。
這算是他的一點小伎倆吧。
“嘖嘖，真可惜。”費爾南多打量著羅杰。
“你要是個女孩兒該有多好。”
聽到這句話羅杰心中一陣惡寒，而站在不遠處的艾利西亞更是渾身顫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經歷。
所以下一秒他毫不猶豫的揮拳。
伴隨著一聲如同山岳般的怒吼，一頭頂天立地的巨熊拔地而起，絢爛的圓環綻放。
在費爾南多驚異的目光中，澎湃的力量沖入體內，噼里啪啦，費爾南多的身體一觸即潰，全身被擊碎只留下半顆頭顱！
轟隆隆！
地動山搖，羅杰一出手便將費爾南多重傷。
遠處的捷爾斯科幾乎要將雙眼瞪出眼眶，站在索尼婭身邊，他很快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
這時候他拼命的敲敲腦袋，“不是幻覺，竟然是真的。”
做完了這一切，他轉身看向索妮婭，“你說他很強，可你從來沒告訴我他是環印者！”
索妮婭張了張嘴，“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不僅是索妮亞和捷爾斯科，其他受到影響的超凡者同樣滿臉震驚，尤其是伊戈爾，更是一臉后怕。
“雷翁，這個叫羅杰的家伙和那個索尼婭在一起，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在現實世界那個新崛起的狩魔獵人首領似乎就是這個名字。”
“他們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雷翁這時候也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他掙扎著掃視了幾眼，卻也只能不太確定的回答道，“最好不是，最好我們彼此間沒有發生過沖突。”
哪怕沒有到達那個境界，但他們也能夠分辨出能量的強弱。
雖然同樣是一環，可這時候羅杰表現出來的力量，比起剛才的阿布依，足足強了數倍。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在滾滾煙塵之中，費爾南多殘敗的身體從中漂浮出來，他僅剩的半張臉上滿是驚訝。
“在這個殘破的世界，竟然真的有除我之外的其他人成為環印者，不可思議，我從來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你是怎么做到的。”
說話的功夫，費爾南多的身體已經恢復正常，羅杰皺皺眉注意到費爾南德身后漂浮的虛影。
“另外剛才的力量似乎來自于亞特拉斯一族…那個種族還有人活著？”
“嘿嘿，聰明的小家伙，說實話，你真的讓我大吃一驚。”
“不要再故作鎮定了，現在你的心中是不是充滿了即將成為救世主的喜悅，看看你隱藏起來的力量，看看周圍這些人。”
“只要殺掉我你就可以擁有一切，一飛沖天。”
“但真可惜，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費爾南多搖了搖頭。
“說實話，這已經成了我的為數不多的一件樂趣，扼殺像你這樣的天才。”他慢慢的收攏手掌，眼中的光芒變得危險起來。
“就讓我來告訴你，什么是真正的絕…”
還沒等費爾南多把話說完，突如其來的攻擊將他再次淹沒，羅杰站在原地身，體沒有移動，只是簡單的揮出一拳。
但費爾南多的身體就如同被一座山峰撞擊上一般，頃刻間四分五裂。
“沒有禮貌的…啊…”
“該死的，你怎么敢…啊…”
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費爾南多的身體剛剛恢復正常，羅杰的攻擊就隨即落下。
一個打一個逃，慘叫連連，雖然費爾南德修復的速度極快，但羅杰破壞的更快。
鮮血肉末飛濺的到處都是，費爾南多的身體被越打越小，他恢復的越來越慢。
“這家伙到底是誰？”
接連受到攻擊，費爾南多已經沒有心思注意其他人了，被控制的超凡者紛紛從天空上落下。
此時沒人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被一路暴打，毫無還手之力的費爾南多。
而羅杰由始至終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機械的抬手揮下，再抬手，然后落下。
“難道這只是費爾南多的偽裝，是對我們最后的嘲笑？”伊戈爾忍不住猜測到。
“呵呵，哪怕是一種偽裝，但能在臨死前抽他這么一頓，我也知足了。”雷翁嘟囔道。
“啊啊啊！”
“給我滾開！”
身體上的創傷仍在其次，關鍵是精神上的侮辱，尤其是羅杰的表情。
沒有打敗強敵的興奮，眼底中流露出的竟然是一種…不耐煩。
就好像面對一只煩人的蒼蠅。
費爾南多有心想要反抗，但他掌握的規則力量被完全壓制，這是境界上的碾壓。
“是你逼我的！”
承受不住這種莫大的屈辱，費爾南多怒吼一聲，下一秒貫穿天地的黑色光柱突然收縮。
緊接著內部的陰影碎片暴露出來，黑煙滾滾，身后的虛影緩緩落下，就好像在費爾南多殘破的身體上披上了一件長袍。
“你知不知道我花費了多么漫長的時光，才排列出最完美的融合順序，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浪費，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是你毀了我的未來，讓這個世界沒有希望！”
“去死吧，一起去死吧！”
轟隆隆。
半空中的陰影碎片碰撞，反饋到周圍，整座山峰似乎都開始扭曲。
這樣的力量絕不可能摧毀整個世界，但就像費爾南多說的那樣，整理融合，這對新世界是件好事。
但對于生活在舊世界中的其他人卻是一場災難。
此時費爾南多身上的氣息暴漲，那似乎已經完全超越了一環承受的極限，其他五階超凡者體內的力量急劇流失。
但面對這種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羅杰卻只是抬起頭。
“原來是這樣。”
費爾南多極限爆發，但這股力量并不能完全被他所用，不過可怕的不是費爾南多，而是碰撞的陰影碎片對世界帶來的影響。
所以下一刻一聲輕響，長劍不知何時落在了羅杰手上。
其中的一個紋路被激活，羅杰揮動手中的武器。
嗡嗡嗡，空間顫抖。
“想要封鎖空間？”費爾南多狂笑道。
“這里充斥著濃郁的陰影之力，其他規則都會排斥，除非…”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清脆的咔咔聲傳遍四方。
在羅杰身上三道圓環一閃即逝。
“老天，我看到了什么？”
“我快要死了么，竟然會產生這么大的幻覺！”捷爾斯科呢喃道。
“哈哈，真是可笑，偉大的德魯伊伊戈爾竟然連三以內的數字都會數錯…”
比起伊戈爾等人的自嘲，艾利西亞等人已經面如死灰。
“我應該感謝你，謝謝你為我收集了這么多的陰影之力。”
一個聲音從耳邊響起，費爾南多瞪大了眼，可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羅杰正一臉輕松的站在那。
而身后傳遞過來的力量是如此的熟悉。
讓他回想起隱藏在陰影中的日子。
“這股力量…”
“可為什么，為什么你能操縱它！”
費爾南多不甘的咆哮道。
“哦…費心了，為了收集這些陰影碎片，你一定花費了很多時間吧。”
“一百年？一千年？”
“或者更久…”
“噗！”
再也受不了這種刺激，費爾南多仰天吐出一口鮮血，緊接著面容扭曲，整顆頭顱轟然炸開。
拼命的凝聚力量，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入耳中。
“辛苦了，費爾南多。”
“你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