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當前的情況來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大明各個州府的援軍正在不停的趕往京城,多爾袞不僅要進攻朱舜的莊子,還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個莊子拿下來。
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明廷官兵會形成合圍之勢把這支奇兵給圍起來。
好在多爾袞早有準備,麾下除了五千八旗兵和哥薩克騎兵,還有孔延訓所率領的火器營。
工業之城。
平坦的大地上。
多爾袞騎在高頭大馬上靜靜地望著那座朱舜的莊子,身后還有兩人,分別是孔延訓和屠格涅夫。
孔延訓看著那座巍峨的工業之城,不像屠格涅夫那般充滿了敬畏,反而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孔延訓打馬上前,望著綿延幾里的鐵絲網不以為然的說道:“啟稟瑞親王,臣已經派人查探清楚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鐵絲網,長度不過五里左右,東林黨給咱們提供的精良火炮,比明廷官兵使用的還要精良很多,射程可是有六七里遠。”
“只要咱們把精良火炮在距離鐵絲網一里的位置擺開陣勢,對朱舜的莊子進行炮轟,管他是莊子還是城池的,全都能輕松的拿下來。”
多爾袞明白孔延訓的意思,朱舜一個小小的工業侯連個王爺也不是,絕對不敢私自藏匿火炮。
就算是大明的王爺也不敢私自藏匿甲胄和火炮,這可是犯了死罪,誰也救不了。
只要在六里的位置擺上火炮,進行一番狂轟亂炸,完全可以轟開一截城墻。
就算轟不爛一截城墻,也可以掩護一部分下馬的八旗兵清理這些鐵絲網,只要把這些鐵絲網清理出一條道路來,就是朱舜的死期了。
多爾袞作為大清國最是能征善戰的睿親王,很透徹的明白當前的形勢,兵貴神速,只有越快拿下這個莊子麾下的八旗子弟才會死的越少。
一旦等到明廷各個州府的援軍形成了合圍之勢,他手下還剩下兩千多的八旗子弟,能夠剩下一千就已經不錯了。
雖說一千多八旗子弟能夠換至少兩三萬明廷官兵的小命,但就算是換五六萬明廷官兵的性命,多爾袞也是不愿意的。
明廷人的命哪里有八旗子弟的命金貴。
多爾袞命令道:“屠格涅夫,你親自帶領所有的哥薩克騎兵去清理鐵絲網。”
屠格涅夫在滿清的地位相當于一名親王,可以聽從多少滾的話,也可以不聽從。
在見到了工業之城的那一刻,已經在屠格涅夫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敬畏,向來都是一馬當先的他這一次卻是拒絕了:“尊敬的多爾袞親王,我從來不會去進攻自己敬畏的東西。”
“不管這個東西是一座城池,還是一個人。”
“哥薩克騎兵可以去,我也會按照多爾袞親王的要求把他們全部派遣過去,但這個統帥他們的人還請多爾袞親王選擇其他的將軍。”
多爾袞對于屠格涅夫沒有服從他的命令,并沒有感到半點的不悅,就是因為敬畏他才率領大量哥薩克騎兵加入了大清國。
反正只是清理一些絆馬索一樣的鐵絲網,又不是沙場沖鋒,隨便派遣一名將領過去就可以了。
孔延訓眼睛亮了,這可是一個搶奪功勞的好機會,主動請命道:“睿親王,這件事就交給臣了。”
多爾袞點了點頭,同意了孔延訓的請纓,算是賣給三順王之一的孔有德一個面子。
如果能攻下朱舜的莊子,首功就是率領麾下旗人第一個登上城頭的章京,這個章京疑問就是在最前方清理鐵絲網的章京。
屠格涅夫竟然主動放棄了這么一件大功,多爾袞便做個順水人情讓給了帶路的孔延訓。
孔延訓瞧見睿親王多爾袞居然真的把這么一件大功讓給了他,臉上不免露出了笑意,拱了拱手:“多謝睿親王,我父親一定不會忘了瑞親王的提攜。”
多爾袞聽到三順王之一的孔有德不會忘了他,臉上也是多出了一絲笑意,畢竟以孔有德為首的三順王手里可是掌握著六萬漢八旗。
能被掌握這么多漢八旗的孔有德所惦記,多爾袞的心情怎能不好,也是他這一趟最大的收獲了。
孔延訓也很清楚八旗兵和明廷的援軍,就是在搶時間,八旗兵搶先一步攻下朱舜的莊子,就不會再死一名八旗兵。
如果明廷的援軍搶先一步趕到京城,八旗兵不僅攻不下這座充斥著大量蒸汽作坊的工業之城,摧毀朱舜多年的心血成果,大部分八旗兵還會死在這里。
孔延訓得到多爾袞的軍令,不再遲疑,立即率領火器營和哥薩克騎兵,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朱舜莊子前的六里位置。
工業之城。
城頭上。
早在得知多爾袞率領正白旗八旗兵再一次奇襲中原,08型野戰炮就已經安置在了城頭,只不過用一些防水油布蓋著看不出來罷了。
朱舜站在城頭上,看著急不可耐沖過來的漢八旗和哥薩克騎兵,臉上依舊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平靜。
不知什么時候進入工業之城的太子朱慈烺,卻是樂噴了,嘴里的茶水噴了滿丹臣一臉。
正在請命率領家丁出去和滿清八旗兵交戰的滿丹臣,只能無奈的退了回去,先把臉上和身上的茶水擦干凈。
偷偷跑進工業之城的太子朱慈烺,放下手里的正德紫砂壺,樂的都快不行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孤還沒見過找死找的這么急切的,還敢把紅夷大炮擺在六里的位置,他們難道不知道08型野戰炮的射程是八里。”
朱舜聽到太子朱慈烺的笑談,也是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們還真不知道,要是知道08型野戰炮的射程。”
“別說是把紅夷大炮擺在六里的位置了,就是進工業之城也沒有這個膽子了。”
何止是沒有膽子,面對城頭有08型野戰炮,城外有鐵絲網,這種無解的近代化堡壘。
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情愿進攻京城,也不愿意進攻這個所謂的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