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慈烺給母后請過安以后,本想立即回到工業之城找恩師商量建立軍校的一些詳細事宜,架不住母后的思念只能在坤寧宮用過晚膳,這才急匆匆的走出了紫禁城。
天色已經黑了,現在的年月又不太平,大明各地到處都是流寇,東宮護衛帶著太子朱慈烺回到東宮歇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天空微微泛起一絲魚肚白。
太子朱慈烺立即叫來了宮女們服侍他穿戴好錦袍玉帶,也沒用早膳,趕緊出城去了永定河旁邊的工業之城。
來到工業之城。
朱舜正坐在工人會館里面吃早茶,大清早的瞧見太子朱慈烺推開雕紋木門走了進來,不免有些訝然。
太子朱慈烺一路小跑,也不見外,坐在黃花梨八仙桌上捻起一只煎蛋,大快朵頤起來:“先生,我要喝雜糧粥。”
太子朱慈烺吃慣了宮里的各種精致早點,自從幾個月前吃過一次朱舜清晨吃的早茶,喜歡上了這種看似簡單其實很好吃的早茶。
朱舜啞然失笑,擺了擺手,一名捂嘴輕笑的美貌丫鬟拿起汝窯青花小碗,給太子朱慈烺盛了一碗雜糧粥。
太子朱慈烺接過過來汝窯青花小碗,拿起一只汝窯瓷勺,開始大口的扒拉起來。
雜糧在這個世道只是底層百姓吃的低賤吃食,一般的官僚鄉紳都是只吃白米粥,朱舜沒想到太子朱慈烺居然會喜歡吃雜糧粥。
這樣也好,多吃雜糧對身體有好處,等到太子朱慈烺吃完這一碗,又讓美貌丫鬟盛了一碗:“太子這么早過來,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太子朱慈烺夾了一大筷子糖醋蒜,‘咯嘣’‘咯嘣’就著喝完第二碗雜糧粥,舒坦的靠在黃花梨官帽椅上拍了拍肚子說道:“先生,父皇允許我成立軍校了。”
朱舜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心情慢悠悠的吃早茶了,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碗里的雜糧粥還有手里的揚州小籠包,平靜臉容帶上了一絲笑意:“當真。”
這個消息換作是誰都不會相信,畢竟成立軍校就相當于掌握了軍權,太子朱慈烺要是登基做了皇帝倒也無傷大雅,但他只是一位太子。
太子掌握軍權在歷朝歷代都是大忌,不是每個皇帝都想做唐高祖,被掌握軍權的兒子給架空。
太子朱慈烺知道先生聽說了這個消息會驚訝,笑道:“不過我是副山長,父皇才是山長。”
朱舜沒想到太子這么的聰穎,只是偷換了一個說法,就讓崇禎同意了軍校的建立。
雖說崇禎是山長,但他只是名義上的山長,真正的山長還是親自招募并且操練將官們的太子朱慈烺。
得知這個好消息,朱舜也沒心思繼續吃早茶了,拿起一根炸秦檜站了起來:“走,咱們去西山。”
朱舜帶著太子朱慈烺和一大幫東宮護衛坐上停靠在工業之城碼頭的貨船,前往了河對岸。
河對岸的碼頭有一條通往京師大學堂的水泥路,朱舜和太子朱慈烺等人先去了這座學堂,坐上一輛馬車,東宮護衛們騎上遼東大馬。
只用了一炷香時間就來到了西山,矗立著青色山峰的西山附近,一片樹林的前方,也有一座混凝土修筑的莊子。
更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座學堂。
早在去年成了左春坊大學士,朱舜就讓基建署修筑了這座混凝土軍校,坐南朝北,面臨永定河,清幽寧靜。
朱舜帶著太子朱慈烺走進這處軍校,走進大門便看見了一座噴泉,噴泉中間有兩尊銅像。
左邊是民間武圣關羽,右邊是朝堂武圣孫武。
中間還預留了一尊銅像的位置,朱舜指著那個位置說道:“稍后太子去詢問皇上,是否要在這里放置一尊皇上的銅像,以供將官們的瞻仰。”
放置崇禎的銅像有兩層深意,一是讓崇禎徹底放心這處軍校的軍心,將官們每天都要對他的銅像行禮了,當然是崇禎的天子門生了。
二來,這處軍校就不是京師大學堂那般的私辦學堂了,即便是沒有朝廷的公文詔書,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也不會低了。
太子朱慈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鄭重道:“學生明白。”
噴泉的后方是一排青磚水泥建筑,沒有官僚鄉紳家里那么多的紋飾,只是簡簡單單的二層樓閣。
這里是軍校的公廨,一共設立政事、教授、教練、管理、軍需、軍醫六部,是朱舜仿照近代培養了很多元帥大將的那座廣州軍校,設立的基本機構。
反正有正確合理的范本,就不需要摸著石頭過河一點一點的改善了。
再往后就是學員的學堂和住所,以及食舍、展覽室等學員所用的建筑。
朱舜帶著太子朱慈烺走進了懸掛副山長牌子的獨棟小樓,里面擺放的東西很簡單。
一排書架,一張處理公文的雕螭大案,便沒了其他任何瓷瓶字畫。
不過這里有一面很大的琉璃大窗,朱舜站在窗前打開窗戶,視野極其開闊。
能夠清晰的看到后方的學堂和校場,觀察學員們平時的情況。
太子朱慈烺對于這里簡單的擺設很是滿意,一股軍旅做派撲面而來,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進了主帥大帳一般。
跟著朱舜一起站在琉璃大窗前,看到遠處平坦校場和一間間學堂,更為滿意了。
想到自己將要親自培養一名名效忠大明的將官,心情就難以遏制的激動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先生,咱們何時開始招募生員。”
朱舜知道太子朱慈烺很心急,他也對于軍校的招生充滿了期待:“招募學員的事情先不著急,咱們要先把講師的問題給解決了。”
“另外今天還要把軍校的牌匾掛上去。”
朱舜帶著太子朱慈烺走回了大門口,命人搬來了一塊牌匾,不是官僚鄉紳們使用的燙金牌匾,而是一面白底黑色牌匾。
幾名東宮護衛搬來了梯子,很快就把牌匾掛在了大門的正中間。
上書。
大明陸軍講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