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世子拍了拍腰間的青銅古劍,據說是白起用過的秦劍,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這個莊子以后就是本世子的了。”
朱聿鐭轉頭看向了桂王世子,一副瞧見了傻子的模樣,你以為這是桂王藩屬地衡州,想要什么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果然。
福王世子一腳踹在了桂王世子屁股上,斥責道:“亂放什么臭屁,哪天被工業伯打的你爹都不認識你了,別怪本世子沒提醒你。”
殺人如麻的桂王世子怕過誰,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踹了一腳,當場就怒了,拔出青銅古劍就要捅穿福王世子。
“砰!”
一聲槍響過后,300式步槍的鉛彈擊中了青銅古劍的劍脊,震的桂王世子兩手發麻,幾乎握不住這柄利劍。
兩百五十步開外的一處酒樓的二樓,朱舜放下了手里的300式步槍,拿起了曹鼎蛟遞過來的第二支300式步槍。
朱舜端起300式步槍,眼睛迅速對準了2.5倍鏡,瞄向了桂王世子。
前后一氣呵成,用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
“砰!”
又是一聲槍響過后,桂王世子手里的青銅古劍掉在了地上,虎口震裂,流出了鮮血。
“砰!”“砰!”“砰!”
宗藩世子們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朱舜接連開了十一槍,在桂王世子身前用鉛彈寫了一個死字。
宗藩世子們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液,余光瞥見朱聿鐭飛速跑到了一堆綢緞轎子后面,也跟著躲了過去。
受到攻擊的桂王世子倒是滿臉的亢奮,盯著地上的鉛彈孔,露出了貪婪的神色:“這位槍法很準的奇人,是本世子的了。”
進入工業之城的這一幕,其實是福王世子主動找到朱舜策劃好的,是為了先聲奪人的殺殺宗藩世子們的銳氣。
這幫子天潢貴胄是大明最有權勢的一撥人,驕橫成性,在各自的藩屬地習慣了目無王法,很難聽進去旁人的言辭。
主心骨之一的桂王世子在朱舜手上吃了大虧,福王世子又和朱舜穿一條褲子,宗藩世子們想要驕橫也驕橫不起來了。
福王世子在其他宗藩世子眼里英勇的跨過了‘死’字,撐著油紙傘走到兩百五十步開外的酒樓門口,仰著腦袋在交談些什么。
其余宗藩世子都在緊張的關心福王世子和工業伯談了些什么,身后的鑄鐵大門已經關閉,如果真的殺出來一隊刀斧手他們的小命就真的沒了。
只有桂王世子和朱聿鐭注意到一個細節,福王世子走到了兩百五十步開外的地方,這么說來工業伯是在兩百五十步以外的距離射中了桂王世子。
桂王世子嘴里有些發干,心跳陡然加快了很多,這個工業伯的槍法幾乎可以說成槍中李廣了,這可是足足兩百五十步的距離,十三發鉛彈槍槍必中。
桂王世子現在哪里還敢說工業伯是他的了,只有一個念頭,年紀要是比他大的話,找個機會拜為武師,請這位天下第一神射手傳授祖傳絕學。
不教給他就賴在這里不走了,反正皇上也沒說讓宗藩世子們什么時候回去,死皮賴臉也要把槍法學到手。
朱聿鐭輕搖羽扇的手掌僵住了,不過他關心的不是人,而是東西。
鳥銃的射程在一百五十步到一百八十步之間,只有少數精良鳥銃才能達到兩百步的距離。
這種火槍的射程不僅達到了兩百五十步,遠遠超過了正常鳥銃的最遠射程,鉛彈還能震掉桂王世子的青銅古劍,甚至是震裂了虎口。
朱聿鐭看著桂王世子不停滴答鮮血的手掌,瞇起了眼睛,根據一般火槍的威力推算,這種火槍的射程最少達到了三百五十步,甚至是四百步。
射程都塊一里了,這還是鳥銃嗎,分明就是火炮了!
朱聿鐭望向大雨里的二樓,心里冒出了一絲貪婪,很渴望得到這種鳥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
宗藩世子們心思各異的胡思亂想了一盞茶功夫,福王世子踩著極速流淌的雨水水流,撐著油紙傘走了過去。
福王世子看著躲在綢緞轎子后面的宗藩世子們,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觀望,心里好笑,臉上卻是呵斥:“趕緊出來,畏畏縮縮的成何體統。”
“工業伯說了允許你們進入工人會館,整理好衣冠跟本世子過去。”
工人會館建筑形制很像福建土樓。
會館整體為圓形,廂房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塊占地很大園地。
園地有一處坐北朝南的戲臺,但不是用來唱戲,是朱舜平時給工廠主講話的地方。
河對岸的白府已經成了朱舜的別業,時不時的回去住上幾天,就當是修養心情了。
這一次過來的宗藩世子有四百多人,園地剛好可以坐下,宗藩世子按照地位的高低依次坐在了黃花梨官帽椅上。
旁邊的雕紋茶幾上,放著一些果脯茶水。
朱舜站在樓上,靜靜俯瞰一樓的情況,等著這些錦衣玉帶的宗藩世子們坐好,朝著樓下走去。
“噠——噠——噠——”
宗藩世子們聽到右前方的木樓梯有聲音,望了過去,一位年輕人從樓上走了下來,看清年輕人的長相,心里冒出了同一個想法。
好一個相貌堂堂的公子哥。
只是這名年輕人身上沒有半點公子哥的輕浮,反倒是有點像站在窗前練字的大儒,身上從內到外透露著一股子平心靜氣。
有了剛才的先聲奪人,又瞧見朱舜這么的氣度不凡,再也沒有一位宗藩世子敢輕視這位年紀輕輕的工業伯了。
福王世子三人聽到身后嘈雜的議論聲沒了,回頭看了一眼,瞧見宗藩世子們竟然老實巴交的坐在黃花梨官帽椅上,比私塾里的孩子還要乖巧。
福王世子忍不住笑了,看來他和朱哥商討的計策成功了,成功壓服了這群天潢貴胄。
桂王世子和朱聿鐭卻是對朱舜更加好奇了,不停的打量朱舜,瞧瞧這位工業伯是多么的三頭六臂。
可就在桂王世子和朱聿鐭聽到工業伯說的第一句話,沒有心情好奇了,瞬間瞪大了眼睛。
其余宗藩世子們更是不堪,不僅瞪大了眼睛,還滿臉的錯愕。
朱舜走上戲臺,看著密密麻麻的宗藩世子們,平靜的說了一句話。
“你們可想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