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時節。
下起了一場大雨。
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的東林黨和晉商,早早的乘著轎子馬車趕到了青城莊子。
在五行八卦排水溝的疏浚下,所有積水順著排水溝流到了莊子外面,青城莊子真的如那青城山一般,纖塵不染。
宇文德等這一天也已經等了很久了,看著‘嘩嘩’流淌的積水全部排出莊子,信心十足的撫須笑道:“諸位,去看看工業伯的莊子到底有多干凈。”
東林黨和晉商聽到干凈二字,哈哈大笑著嘲諷起來。
“哈哈,干凈?工業伯的莊子估摸著早就被淹了。”
“被淹?估摸著早就水漫金山了。”
“劉員外這句話說的欠妥,屎尿漫金山才對。”
一句屎尿漫金山落下,引起了東林黨和晉商的哄堂大笑。
東林黨和晉商乘坐永定河上的烏篷船,來到了河對岸,順著泥濘的土路走向了工業之城。
沒過多久便看到那座占地不小的工業伯莊子,莊子的四周布滿了鐵絲扎成的網,卻沒看到一條用來排水的石函水道。
東林黨和晉商笑的更加嘲諷了,連個排水的石函水道都沒有,那一句水漫金山的笑談,已經成了事實了。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鼓吹,京城內外都知道只要下了大雨這場比拼就會開始了。
大批的官僚鄉紳,勛貴名士,甚至還有不少的皇親國戚都過來了。
工業之城的大門還沒開,門前聚集了大批的看客。
工業之城大門口的路沒用混凝土修筑,還是土路,在大雨的沖刷下早就是一片泥濘了。
隨著大雨越下越大,泥濘的土路快成一片水塘了,皇親國戚和勛貴名士們也是冒出了和東林黨晉商相同的想法。
工業伯朱舜這一次估計要吃虧了。
他們在過來以前,已經去過一趟青城莊子了,五行八卦排水溝的疏浚能力還真是強大,在大雨天還真的可以保持干凈整潔。
“轟隆——”
就在這時,一道驚雷過后,大雨突然變成了暴雨,雨水就像從天空砸下來的瀑布。
在場所有人手里的油紙傘上‘噼里啪啦’的全是雨珠,雨水太大,沖擊的眾人幾乎都快握不住油紙傘了。
宇文德忍不住笑了:“天助我也。”
抬腳走了過去。
“宇文大家來了,趕緊讓開。”
“宇文大家,明日能否賞光去本員外的宅子一趟。”
“去你的宅子?宇文大家應該去本官的宅子。”
爭搶著要請宇文德的官僚鄉紳們,立即讓開了一條道路。
站在最前排的全都是勛貴名士,皇親國戚,宇文德何時能與這些權貴站在一起,心里莫名的對朱舜還有一些感激。
多虧了工業伯的襯托。
宇文德為了讓朱舜更加丟臉,故意磨蹭了半柱香時間,估摸著整個莊子真的被暴雨給淹了,拱手道:“諸位,咱們去看看工業伯的莊子有多精妙吧。”
這句話說完,東林黨和晉商又是譏諷的嘲笑起來。
守在門口的步槍兵一直沒讓任何人進去,得到工業伯的傳令,緩緩推開了鑄鐵大門。
宇文德第一個抬腳走了進去,嘴里故作慷慨的說道:“雖說這一次是本大家和李州橋的意氣之爭,工業伯也有些識人不明........”
走進工業之城,宇文德話說一半頓時說不出口了,楞在了原地。
東林黨和晉商瞧見宇文德不動了,還以為前方真的成了一片水洼,實在沒地方下腳。
接連在朱舜手上吃過很多大虧的東林黨和晉商們,激動的忍不住想要放聲大吼,抒發內心酣暢淋漓的大快人心。
當東林黨和晉商爭先恐后的走過去,也是楞在了原地。
皇親國戚們心里好奇,難不成工業伯的莊子成了魚塘,撐著油紙傘走出了莊子的門口,楞在了原地。
勛貴名士走過去,還是楞在了原地。
人數最多的官僚鄉紳們走過去,同樣是楞在了原地。
只有興安伯公子、新寧伯公子、懷遠侯公子三位勛貴子弟沒有走過去,站在原地笑瞇瞇的看著前方的人群。
不出意外的全部傻眼了。
何止是傻眼了,工業之城給他們帶來的震撼,不亞于當初看見蒸汽機把水從永定河里面抽上來,形成了一片廣袤的湖泊。
不同的是,上一次到處都是水,這一次卻是沒有半點積水。
前方是一條十幾丈寬的寬闊大道,暴雨從天空砸在大道上,形成了一股股水流。
水流順著堅硬的水泥大道,流到兩邊道路兩邊。
道路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安放了一個鏤空的蓋子,這些足夠淹沒一個莊子的無數水流,全部流進鏤空蓋子里面。
暴雨天氣,莊子內竟然沒有半點積水。
在暴雨的沖刷下,莊子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真的做到了纖塵不染的地步。
如果說宇文德修筑的莊子,自夸為青城。
工業伯的莊子不用自夸,皇親國戚,勛貴名士,甚至是東林黨和晉商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天宮。
只有天宮才能這么的白玉無瑕。
興安伯公子笑夠了,從后面走了過去,踩在混凝土修筑的水泥路上,明知故問的驚訝道:“這是什么石料修筑的道路,沒有淤泥,還這么的堅硬。”
說完,興安伯公子還故意跳了幾下,這要是在土路上早就濺起大片的泥水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只是濺起了一些水花,一滴泥點都沒有。
站在最前面的一名皇親國戚,忍不住走了上去,長子都快到志學之年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在上面跳了幾下。
也是沒有濺起半點的泥水,感受到地面的堅實感,忍不住感嘆道:“工業伯真是墨子再世。”
名士們更加注重外觀,這和他們喜好游歷山水有關,其中一位名士驚嘆道:“諸位快看,工業伯莊子里的道路,居然是一塊整體,如同一條山壁倒在了地上。”
眾人只顧著震撼工業伯莊子沒有半點積水了,聽到名士的驚嘆,這才注意到工業伯莊子里道路,不是用青磚鋪路,而是一個整體。
放眼望去,綿延過去,看不到盡頭。
宛若一條通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