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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給東林黨埋顆雷

  在王承恩的親自督辦下,崇禎又派遣一名心腹太監給內閣首輔溫體仁通過氣,封爵的票擬很快就交給了五軍都督府。

  五軍都督府的各位都督,全是由勛貴擔任,在興安伯新寧伯懷遠侯三位伯侯的鼎力支持下,沒有出現任何的風波,立即通知各部論定功賞。

  兵部具朱舜的功績,督師袁崇煥和山海關總兵滿桂早就把書信送到了兵部,兵部當天就把功績文書交給五軍都督府。

  在崇禎,勛貴,邊將,三方的關照下,朱舜順利走過了前三道具表,卻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吏部具勛爵職名,再次遇到了衙蠹。

  吏部也不說不同意,只是在說商議,準備用一個拖字訣,拖死朱舜。

  官場上就說拖字訣最為難纏,小吏能用拖字訣耽誤一縣的課稅馬牧等等政務,拖的知縣遲遲收不上來課稅收,耽誤稅糧的漕運,掉了烏紗帽。

  作為掌管天下官吏的吏部,顯然深諳此道,就用一句商議,一直拖著具勛爵職名。

  三四天過去了,一直沒拿出個具表文書。

  王承恩府邸的一名帶著瓜皮小帽的親隨,抄著袖口,來到了白府:“我家老爺請伯爺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朱舜現在還不是伯爺,這名親隨就叫出口了,這股伶俐勁很討人喜歡,隨手賞給他一錠銀子:“告訴王公公,酉時末準時到府邸。”

  傍晚。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一頂藍綢湘繡轎子停在了石獅子前,朱舜走出轎子,從側門走進了王承恩的府邸。

  順著青磚小路,一直來到中庭,王承恩早就備好了酒菜在院子里等候。

  一張黃花梨八仙桌上,放著四果脯四蜜餞四冷盤四熱菜,一共是十六樣下酒菜,旁邊還放著一只官窯燒制的黃彩蟠龍酒壺。

  這個黃彩蟠龍酒壺倒是見過一次,里面裝的是皇室御用的椿齡益壽酒。

  八仙桌旁邊放著一只青花瓷大缸,燒制的是漁樵耕讀花紋。

  里面養著幾尾錦鯉,兩三株荷花。

  天上掛著一輪明月。

  景色宜人。

  朱舜也不客氣,坐在了王承恩的下首:“王兄找我應該是為了封爵那件事。”

  這么長時間了,封爵的事情還沒定下來,王承恩請朱舜喝酒只有一個目的,代替皇上寬慰他兩句,讓他別急躁,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不過這個兩天到底是多少天,王承恩心里也沒數。

  吏部尚書作為東林黨的核心成員,又是下一代黨魁的有力人選之一,在朝堂的黨羽眾多,真要鐵了心要和朱舜不對付,這個封爵的事情還真就難了。

  畢竟,現在是滿朝的君子。

  王承恩給朱舜倒了一杯酒,想著這件事怎么開口,頓了頓說道:“咱今天喊朱先生過來,是為了恭賀朱兄弟為大明添了一座神跡。”

  “皇上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派遣馬士英去了一趟大凌河,見到了那座大凌河州城。”

  “這讓皇上龍顏大悅,當即赦令內閣票擬封爵的奏章,只是到了吏部尚書那里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不過朱先生把心放在肚子里,要不了多久封爵誥書就會下來了。”

  朱舜早就預料到東林黨不會讓他順順利利的封爵,肯定會千方百計的阻撓這件事。

  畢竟以工業協會的同化能力,只要成為了勛貴的一員,對于東林黨來說就是一股勁敵。

  不過朱舜早就留好了后手,這也是當初沒有把大貝勒代善的二子碩托殺了的原因。

  一般官吏要是聽說吏部和自己過不去,早就嚇的魂不守舍了,朱舜卻還是一臉的平靜:“吏部尚書的兒子里,有誰在經商。”

  王承恩作為六眼秉筆,腦子里裝著很多官員的底細,斟酌了一下說道:“吏部尚書的三子,算是晉商的一員。”

  朱舜明白這句話里的晉商是什么意思,不是特指的山西商人,說的是給建奴送鐵器、鳥銃、糧食的賣國奸商。

  本來只是想找一個借口給吏部尚書挖個陷阱,沒想到吏部尚書家里就有一個陷阱。

  朱舜平靜的問了一句:“皇上是否銀子。”

  說到銀子和晉商,王承恩大致明白朱舜的意思了:“朱先生的意思,咱家明白,是要用吏部尚書的三子敲山震虎。”

  “這樣是行不通的,如果朝廷就因為缺錢了,就拿一名富庶的官僚鄉紳開刀,強行查抄了家產,會失去民心的。”

  “今天可以拿吏部尚書的三子開刀,明天就可以拿一名大晉商開刀,肯定會鬧個人心惶惶,全天下的官僚鄉紳都會找一條后路。”

  說到這里,王承恩就不說了,相信聰明人都明白下半句話的意思。

  只要隨便找個借口抄了一名官僚鄉紳或者大商賈的家,這些權貴階層肯定會想辦法再找一個東主,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自己。

  這樣一來通敵賣國的晉商就會更多,也會有更多的官僚鄉紳暗地里投靠闖王,甚至是建奴。

  朱舜拿起官窯斗彩酒杯,走到荷葉旁邊,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滋補藥酒:“王兄應該知道我在奇襲海州衛的時候,俘虜了代善的二子碩托。”

  “在離開遼東的時候,沒把他交給袁督師,而是帶到了京城,現在正在白府里看押著。”

  提到這個努爾哈赤的孫子,王承恩臉上先是泛起了一絲笑意,很快的眼皮子劇烈抖了一下。

  朱先生好狠,他這是要借助這件事徹底鏟除了吏部尚書這個障礙。

  王承恩對于這些經常陽奉陰違皇上詔令的東林黨,沒有什么好感,還有不少的厭棄。

  端起官窯斗彩酒杯,也是走到了荷葉旁邊,喝干手里的藥酒:“三天后,咱家會撤掉吏部尚書家里的番子。”

  朱舜只說了一個碩托,王承恩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看來這個王公公還真是夠心有靈犀的。

  朱舜淡淡的笑了笑,坐回了紫檀八仙桌:“王兄的外甥魏裔魯家里很清貧,前段時間過來了一趟,很想創辦一家實業,為國分憂。”

  魏裔魯正在河北老家讀書,哪里有功夫來京城,以王承恩的聰明勁怎么會不明白這里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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