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藍田縣令云彘有母顏色殊麗,雖人到中年風韻猶存,我家大王不勝往之,愿以明珠十斗,黃金百鎰為聘,不知縣尊允否?”
聽聞云昭準備買賣李定國,艾能奇的眼珠子似乎都能冒出火來。
云昭吧嗒一下嘴巴道:“少了!”
艾能奇大笑道:“價錢好說,我家大王剛剛拔了這大明天下的祖墳,獲得無數金珠寶貝,只要是錢,好說!”
云昭淡淡的道:“這不是錢的事情,主要在人情,我可能沒法子接受八大王當我的便宜爹。
來人啊,割掉艾能奇的舌頭,然后就把他交給八大王。”
艾能奇大驚,連連后退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云昭厭煩的瞅著被云楊一干人等死死按住的艾能奇道:“我不殺你,主要是討厭你的這張嘴,本來還想打斷你的手腳,考慮到你要倚靠手腳作戰,活命,這才用了最輕的懲罰,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艾能奇掙扎著吼叫道:“我家大王不會放過你!”
云昭笑道:“我們本就不是一條路上跑的車,他本來就不會放過我,我好像也不會放過他,生生死死的小事情啊。
再說一句,來的人為何不是李定國?
張秉忠這個狗賊也太小看我了。”
隨著云昭話音落下,一個疤臉悍匪就粗暴的把鐵鉤子塞進艾能奇的嘴巴,扯出舌頭之后,就手起刀落,將艾能奇的舌頭斬了下來。
一時間艾能奇口中鮮血狂涌,云楊才松手,艾能奇就噴出一口血雨,一頭撞向云昭。
云楊斜刺里一腳踢在艾能奇的小腹上,將他踢得凌空打了一個轉,再重重的掉在地上。
“他不會死掉吧?”
云昭見艾能奇流血流的觸目驚心,就問那個疤臉悍匪。
疤臉悍匪嘿嘿笑道:“少爺,他死不了,咱們只斬斷了半截舌頭,用牙齒咬住傷口過幾天就好了。”
云昭點點頭,再看艾能奇發現這家伙已經疼得昏死過去了。
云福見艾能奇被人抬走,就來到云昭面前道:“準備死戰吧!”
云昭搖頭道:“我估計不會,不過呢,還是做好備戰的準備比較好,張秉忠這人不太好估計。“
“少爺,我們只卡死武關,不前進?”
云昭搖頭道:“我之所以會說張秉忠不一定會起兵來攻伐我們,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武關道崎嶇難行。
張秉忠的軍隊之所以能夠到處流竄忽東忽西的作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軍中騾馬甚多,作戰也往往以騎兵為主。
他的大軍一旦進入了武關道,就只能奮勇向前,一旦后路被官軍堵住,他就成甕中之鱉了。
同樣的,我們雖然沒有后顧之憂,但是,兵出武關就會面臨張秉忠部同樣的麻煩。
武關道一通南陽府,一通襄陽府,只要人家守住這兩個出口,我們一樣出不去。
待得張秉忠的軍馬離開南陽府之后,我們云氏也就該向南陽,襄陽兩地滲透。
這一次之所以派艾能奇過來,就是想要趁著官軍不備,用最快的速度穿過武關道,直接兵臨西安。
他以為我們云氏也已經造反了,他進入關中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篤定的認為我云氏必定會歡迎他們入關中,擊破西安城,從而獲得獨立。
卻不知,我們云氏要走一條與他們這種賊寇完全不同的一條路。
我們走到哪里,就把水利修到哪里,就把民生興盛到哪里,就把新糧食推廣到哪里,就讓那里的百姓吃飽飯,就讓那里的百姓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如此,我們獲得的領地不用嚴刑峻法,更不用費心費力的去監視,就能獲得我們需要的真正領地。
這才是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的真正含義!
現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們從未主動擴張過,但是,我藍田縣卻無時無刻不在壯大中。
西安城?
這座城池本就是我們云氏的囊中之物,哪里用得著他張秉忠來攻破?我要的是一座完好的西安城,我要的是一個安樂的西安城,他張秉忠攻破西安城之后,老子還能剩下什么?
如今的藍田縣已經包圍了西安城,只是,我們不用兵甲,不用屠殺百姓讓他們害怕我們而順從。
這大明朝每衰落一分,我們就強大一分,這些賊寇們每禍害天下一分,我們就強大一分。
待得天下真正糜爛之時,你家少爺我只需騎一匹瘦驢,手搖折扇直接去西安府衙門,坐上知府的椅子,這西安府就成我云氏領地了。
我們在所有人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完成了我們的目標!
云福聽令,我命你率領我云氏本部三千,先期趕往武關,接替前期修繕破舊城池的云豹,關閉武關道!
云蛟聽令,我要你率領我云氏本部五百,加三千團練封鎖峪谷道!
云虎聽令,我要你率領我云氏本部五百,加三千團練進入周至封鎖儻駱道!
我要張秉忠一兵一卒也不得進入我藍田縣境,他如果還要與李洪基在潼關以東匯合,那就轉道河南,再殺出一條血路就是了。”
云福,云蛟,云虎躬身聽令之后,便去調集本部人馬,一個時辰后,大軍陸續離開了鳳凰山軍營,向自己的目的地進發。
云氏出兵武關道,峪谷道,儻駱道的消息傳到西安城之后,原本人心惶惶的西安城中人,立刻就恢復了平靜的生活。
就連西安城防,也恢復了昔日的模樣,城門洞開,城外城內的百姓進進出出不見絲毫慌亂。
孫傳庭見此狀況大怒,三令五申命西安府保持戒備,然西安府的督軍宦官卻一再催促孫傳庭出兵救援潼關,與關外的洪承疇本部將李洪基絞殺在潼關以外。
孫傳庭幾次三番確認,藍田縣團練已經全部開赴秦嶺的各個出口,并開始修整城關,工事,并無回顧西安之意,這才長嘆一聲,留下五千秦軍駐扎在長安縣,自己帶領剩余的一萬五千人開赴潼關,為藍田縣守住了東邊的門戶。
直到他的大軍行進到距離潼關不過百里之遙的華縣之時,偶然在路邊見到了一方黑色的藍田縣界碑,暴怒的孫傳庭命人砸掉這方界碑,卻被左右攔住,此次兵進潼關,所需糧草,還要仰仗那個隨時隨地抱著一個木箱子等他查賬的藍田縣主簿劉參,劉主簿。
只要看劉主簿跟對待親兒子一般,用手帕擦拭界碑灰塵的模樣,如果砸了這個界碑,雖然糧食不會短少,但是,糧食里面摻雜一些沙塵秕谷就難以避免了。
“又有一些混賬東西把我藍田縣的界碑埋到了此處,待老夫供應完畢軍需,定要這些混賬東西好看!”
劉參信誓旦旦的向巡撫孫傳庭請罪,表示一定改正,并對孫傳庭帳下的刀斧手視若無睹。
云氏本部人馬劉參見過,黑壓壓的一大片全火器軍隊豈是孫傳庭帳下這些手握利斧的爛貨能比的。
劉參越是如此,孫傳庭就越發的痛苦,一連三道奏折上了京城,一封奏折留中不發,兩封奏折換來的卻是斥責,皇帝只要他盡快剿滅流賊,地方上的事情交給知府勞如意處理,
孫傳庭知道,勞如意來到西安府三年,西安府連年平安無事,連續三年的遼餉征集也是一等。
面對勞如意這樣的知府,孫傳庭奏章上的文字就顯得蒼白無力。
畢竟,某一個地方如果出現民心不穩,最早出的問題,一定是出在賦稅上…而西安府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差錯了,甚至是糜爛的陜西,山西寧夏,甘肅,河南唯一對朝廷有貢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