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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千年大族啊

  第十九章千年大族啊(求收藏啊)

  揚糞就是把一堆堆的農家肥均勻的撒在地里,然后再讓耕牛犁地,最后把農家肥均勻的攪拌進土地里。

  這就是農村特有的一種味道,讓人難以忘懷。

  發酵的農家肥味道不堪描寫…

  作為地主家,自家的田地自然是要優先耕作的,在這些日子里,云氏上到主人,下到仆役家丁都要在地里忙活。

  云家的二十七頭耕牛一字排開,在廣袤的原野上犁田,有說不出的美感。

  當然,如果沒有那些佃戶們在一邊拉著犁頭艱難的在田地里行走的場面,云昭會很喜歡這種場面的。

  后世人講究尊嚴,講究勞動者的尊嚴,認為不該將勞動者當牲口使喚,盡可能的多用機械。

  在大明,在這里,所有的勞動者恨不得變成大牲口。

  云楊扶著云氏大房的犁,眼睛卻瞅著父親跟弟弟在前面拉犁,母親在后面扶犁的悲壯場面。

  他不止一次要求由母親來驅趕耕牛給大房耕作,他去拖犁,都被父親言辭拒絕了。

  一天能掙四斤小米,對他們家來說很重要。

  云昭坐在地頭跟云小妹玩耍。

  濕泥地里總會有一道道凸起的痕跡,像是有東西在地下爬行,事實上,褐色的地老虎因為有兩只巨大的鏟子一樣的前肢,最喜歡把泥地拱出一個個地道。

  云昭跟云小妹只要在凸起的痕跡盡頭,用木棍挑開泥土,一只強壯的地老虎就會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然后把地老虎用線繩綁了,云昭就跟云小妹有了玩耍的工具。

  把地老虎放進泥地里,看誰的地老虎挖洞挖的比較快。

  一般周而復始七八個回合之后,地老虎也就完蛋了,這時候,云小妹就會高興地把地老虎裝進一個籠子里,拿回家喂雞。

  “那只死雞不下蛋,人家愛吃蛋的很。”

  云小妹眼見草籠子里已經裝滿了肥碩的地老虎,就有感而發。

  云昭從懷里一掏,就神奇的摸出一顆雞蛋,在云小妹渴望的眼神中把雞蛋放在她的臟手里。

  然后,這個狂喜的小丫頭,就跟頭列子的高舉著雞蛋踩著軟土向母親跑了過去。

  一顆雞蛋,爹娘在閨女的強迫下一人幾乎就舔了一下,年紀小點的云樹,也只是輕輕咬一口,剩下的全被小丫頭吃了,不過,這顆雞蛋給這一家人帶來的歡喜卻是巨大的,就連正在給云昭家犁地的云楊,驅趕牲口的時候也格外的有力氣。

  讓云楊直接趕著云昭家的牛,丟下主家的田地給自家犁地這不現實。

  云昭也不能這樣要求,否則,就亂了規矩。

  于是,云昭就親自下田了,跟云樹一左一右圍著拉犁的主力云旗一起在滿是春天氣息的原野上奔走。

  人拉犁是有弊端的,那就是犁地犁的不夠深,只有牛耕的一半左右,即便是如此,中午休息的時候,云昭的兩個肩膀也被繩子勒的紅腫。

  云旗老婆掀開云昭的衣領,瞅著紅腫的肩膀落淚道:“富貴人家的少爺那里遭過這個罪。”

  云旗看看云昭的肩膀搖搖頭道:“這是對的,不是說他幫咱家拉犁這件事是對的,而是他能下地拉犁就不是壞事。

  這世上崽賣爺田不心疼的事情多了,這娃只有吃過苦,才知道祖先積攢家業不容易。

  我父親如果不是因為戰死了,我家也會有好日子過的。”

  說著話,眼眶就發紅,遠遠的看著中午依舊不肯休息在繼續干活的云楊似乎很是驕傲。

  下午的時候,云旗就不肯讓云昭幫忙了,地里的活計多,不敢休息,趁著力氣沒有耗盡,要加快了。

  田地里到處都是人,頭頂上的天空中有大團大團的白云飄過,白的有些發黑。

  地里的耕牛依舊在慢慢的行走,犁開的大地與沒有犁開大地涇渭分明,而一頭頭耕牛,再加上一群群的人,就是在大地這張畫紙上作畫的人。

  云昭拖著云小妹站在一個小山包上,腳下的場景讓他有些迷醉,直到母親大聲呼喚他,他才從詩一樣的意境中清醒過來。

  帶著云小妹跳上母親乘坐的驢車繼續巡視云氏的領地。

  “從山腳下開始,直到那棵大榆樹都是祖上的封田,這塊地我們家是不租給外人的,也只有本族族人能租用這些田地,云旗家就是。”

  云昭站在驢車上手搭涼棚看了看道:“有多少畝?”

  云娘傲然道:“一千七百畝!”

  “這么多?”云昭吃了一驚。

  云娘笑道:“就這,還沒有算不靠水的旱田,咱家還有旱田四千三百畝。兩座柴山,四個池塘。”

  云昭瞅瞅極遠處的坡地,那里有更多的人在勞作。

  “我聽旗叔說,有一家姓錢的地主在跟我們家爭山地跟水塘?”

  云娘笑道:“姓錢的算什么,咱們家這幾年需要忍,給我兒攢福氣。”

  云昭懷疑的瞅著母親道:“如果我們家不愿意忍,是不是姓錢的就沒活路了?”

  云娘掏出手帕擦擦臉上的汗珠道:“反正你福伯是這樣說的,他這人從來不說假話,廢話。”

  云昭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自從他變得聰慧之后,他就發現,偌大的一個云氏,只有母親跟福伯兩個真正的聰明人,其余的人全是傻蛋,包括家里的帳房,管事都笨的出奇。

  這很是不符合云氏千年家族的身份。

  云娘見兒子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就沒好氣的道:“看我做什么,不管家里是個什么模樣,最終都是你的,現在,你就好好地拉攏你的人手,長大之后一樣都跑不掉。”

  云昭笑道:“我還擔心家里的這群傻蛋是怎么保住云氏六千畝良田不失的,現在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們家不用向朝廷繳稅是不是?”

  云娘笑道:“官府早就忘了我們這窮山僻壤之地,自從我嫁過來,就沒見過官府的人來我們家。”

  云昭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前輩子就是扶貧的小官員,他深深地知道,在繳稅這個問題上,不論在哪一個朝代,哪一個時期,都沒有商量的余地。

  在大明,文官或許占些便宜,而武官,想要逃稅那就太難了,除非是衛所官兵才有這個可能。

  爺爺是游擊將軍,所謂的游擊就是居無定所,哪里需要上哪里的那種軍隊,是軍隊中最倒霉的一種。

  現在,聽母親的意思,云氏,似乎還有云昭不知道的另一面?

  驢車繞云氏水田一圈足足用了一個下午,傍晚回到家里,云昭不等吃飯,繼續去纏管家云福。

  此時此刻,管家云福在云昭的眼中變得神秘極了。

  河溝邊上搭起來了一個茅棚,茅棚里面爐火熊熊,一個精赤著上身的年輕男子正在打鐵,叮叮當當的響聲已經有一陣子了,而云福就蹲在一張條凳上抽他的淡巴菰。

  見云昭來了,青年漢子停下手里的錘子,將逐漸暗淡下來的鐵塊丟進火爐里,瞅著云昭不說話。

  云福抬腿踢了青年人一腳道:“少主人來了,也不知道見禮?”

  青年人抬起頭看了云昭一眼道:“劉宗敏見禮了。”

  云昭好奇的圍著劉宗敏轉了一圈,劉宗敏似乎很不喜歡背對別人,也跟著云昭轉了一圈。

  云昭很失望,還以為真正的巨寇應該是小說里的寫的那種拳頭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馬的那種彪形大漢,就眼前這位,不僅僅沒有賊寇的彪悍氣,甚至還有一點害羞!

  劉宗敏見云昭不說話了,立刻就從一個小盒子里拿出一柄三寸長的小匕首拿給了云昭,臉上布滿憨厚的笑意。

  小匕首做的蠻精致的,配上牛角制作的刀柄,很古樸,匕首已經開刃,看樣子還算鋒利。

  云昭接過匕首大人般的朝劉宗敏拱手道:“不知匠人能否打造長刀?”

  劉宗敏的眉頭皺了一下,轉而看向云福。

  云福笑道:“能做就做!”

  劉宗敏回頭看著云昭道:“能做!只是我這里鐵料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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