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無力
晚餐的時候，長園藥香飄出院子，引得一些人的打聽。
顧佑則和程可佳夫妻安靜的用餐，只不過用餐時，兩人會時不時的抬眼瞧一瞧對方，然后又微笑著低頭進餐。
餐后，顧佑則和程可佳在院子里漫步消食，藥味非常的濃厚，帶有一種澀澀的辣味，顧佑則聞了后，他皺了皺眉頭。
他問程可佳：“娘子，你真要讓我用這種藥湯泡澡？”
程可佳肯定的點頭說：“我聽說這樣的藥，也只有前三天的藥泡起來有些不太舒服，過了這三天后，便會舒服了一些，這藥有拔體內寒熱的功能。
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這些日子身上總帶上的藥味道。”
程可佳很是用心的安撫顧佑則，其實她已經想好了，在顧佑則泡藥湯的時候，她還是要仔細去守著他。
藥湯已經送到浴室，顧佑則原本還推辭著不太愿意進去，只是他聽程可佳會守在一邊的時候，他立時往內里走去。
顧佑則在前面走，他沒有瞧見到程可佳在后面的憐憫眼神。
程可佳看了藥方子后，她便多少想起泡澡藥的好處，當然也記起了古娘子提起來的時候，她面上那種痛不欲生的神色。
古娘子說起再累再傷的事情，她也沒有提起泡這種藥湯表現得這般激烈，然而她也說了過后的好處。
顧佑則脫衣裳的時候，程可佳還是轉了身，只是中途，她還是忍不住回頭來看。
結果顧佑則非常的快速進了浴桶，然而暗色的藥遮掩住脖子下面，程可佳有些惋惜的瞧著顧佑則。
她一時有些不如意，便直接跟顧佑則說：“夫君，我忘記與你說一樁事情了，這藥泡起來，聽說對有小小暗傷的人，那會有一種剔骨的感受。
夫君，你是真男人，你一定能夠堅持住半個時辰。我聽古娘子說了，他和古師傅當年都堅持住了，過后自然是有大好處的。”
顧佑則泡在桶里，他瞧著程可佳說：“娘子，你跟進來是專門守著我，看我的熱鬧？”
程可佳趕緊搖頭說：“不是，我只是想陪著夫君，這樣夫君很快便能過了半個時辰。”
顧佑則已經能夠感覺那種痛意，他直接表示說：“佳兒，我不用你陪，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我一會出浴桶前，我一定會先喚你一聲。”
程可佳微微搖頭說：“夫君，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便是那種有賊心沒有賊膽的人。”
顧佑則是想笑都笑不出來，他低聲說：“出去。”
程可佳瞧著他面上淌下來的汗水，她趕緊出去拿干凈的軟布進來，程可佳再進來的時候，她把軟布放在桶邊上，說：“夫君，你實在受不住了，你咬一咬軟布，你可一定要堅持住。
古娘子一個女人，她都能夠堅持住，你一定比她要厲害。”
顧佑則已經無力跟程可佳多說什么，只能喘著氣說：“報，時辰。”
程可佳在一旁輕點頭說：“夫君，你安心，我會守著你的，我隔了一刻，便給你報時辰。”
顧佑則已經無力去理會程可佳，他也是瞧了那藥方子，他也知道古娘子帶來的大夫，在這方面是不敢胡來的，可是他沒有想到這藥力這般的兇猛。
顧佑則瞧著程可佳圍在桶外著急的神色，他嘆息說：“說話。”
程可佳點了點頭，可是這一時，她還真的尋不到什么話說給顧佑則聽，實在是那些應該說給顧佑則聽的事情，她已經說得差不多了。
程可佳瞧著顧佑則面上痛苦的神色，她只能背書給顧佑則聽：“云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
程可佳把翻來覆去的背著，顧佑則原本是痛的厲害，結果他仔細聽了程可佳背的內容，他都給逗得喘著氣笑了。
“娘子，你只會，這幾句啟蒙詩？”顧佑則喘著氣問程可佳。
只見她一臉懵懂神色瞧著他，說：“我會的多，我這不是瞧見你痛嗎？我便什么都不會了。
夫君，你再忍一會，我再想一想，我背別的書給你聽。”
程可佳用力去想了想，她發現她能夠記住的詩，都非常的簡單明了，而那些優雅格調高的詩，這一時，她是一句都記不起來。
程可佳只能瞧一下時辰，她歡喜跟顧佑則說：“夫君，還有一刻中便到了大夫規定的時間。”
顧佑則已經無力再跟程可佳多說話，他微微睜眼說：“別，吵。”
程可佳無聲的守在一旁，瞧著顧佑則趴在桶邊上，他的面色有些蒼白，程可佳的心里很是擔心。
時辰到，顧佑則很是無力的趴在桶邊，他要借著程可佳的力氣才能出桶。
程可佳這時節都顧不得去欣賞她一直想看的身體，她把顧佑則扶出桶，那是直接用一塊大帕子先把顧佑則包得嚴實起來。
顧佑則站在桶外冷一冷，他有了一些力氣，他接過程可佳手里的帕子，程可佳在一旁遞著衣裳給他。
夫妻兩人走到外室去，程可佳都是滿頭的汗水，顧佑則瞧一瞧她，說：“你去梳洗吧，我這里無事了。”
顧佑則的聲音很弱，程可佳有些不放心的直接端水湊到他的嘴邊，說：“喝幾口水。”
顧佑則順著程可佳的心意喝了水，他瞧一瞧程可佳的面色，啞著嗓子說：“這湯藥要是沒有那么大的功用，過些日子，我一定要去尋大夫的麻煩。”
程可佳連連點頭說：“好，我陪你去。”
顧佑則伸手推著程可佳，說：“你出了一身的汗，還是趕緊去擦拭干凈，可別受了涼。”
程可佳順著顧佑則的意思進了內室，顧佑則無力的趴在桌面上，桌面微微的涼，顧佑則卻沒有這么多的顧忌。
他微微的吸氣，那湯藥果然如程可佳說的一樣，是一種剔骨的痛。
這些年，顧佑則自然是受過一些的小傷，他一直以為沒有多大的事情，他每一次都沒有等到完全的恢復，便已經忙碌起來。
而這一次泡湯藥的感覺，很明白的告訴他，他的那些小傷，過后也沒有完全好全，而是隱藏在身體里面，這一次大約是能夠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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