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奧蘭多大廈23樓繁忙依舊,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蔣明淑很是懊惱,她原以為經過昨天那一出,梁凱文總該消停一陣,誰知道某人今天一早又來了!
蔣明淑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了梁凱文,她只當沒有看到,故意繞了個大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都會覺得尷尬,待不下去了。
梁凱文顯然不是一般人,他非但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拉了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來。
他的手上抱著一大束玫瑰,兩眼還一瞬不瞬地盯著蔣明淑。
梁凱文并不遲鈍,他不是沒覺察到蔣明淑的對他的冷淡,甚至排斥,只是,他的腦海中已經被:明淑好美,她冷若冰霜的樣子好美,她專心工作的樣子更美…刷了屏。
盡管梁凱文擺足了追求者的姿態,可蔣明淑絲毫不覺得他這是在追求自己,反倒覺得他定是閑著沒事干,跑來捉弄人了。
蔣明淑非常反感這種事情,不過,就像任佳穎說的那樣,畢竟大家都是同事,沒必要鬧得太尷尬。
梁凱文名義上是董事長助理,實際上他同樣屬于奧蘭多的高層,蔣明淑再不待見,也不想得罪他。
蔣明淑原本的打算是讓他自討沒趣,識相點,自己走人。
可是,五分鐘過去了,他還是坐在那里,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十分鐘過去,他依然坐在那里,兩眼放光。
半小時過去了,他就像被人用釘子釘在那里了似的,居然紋絲不動,更讓人受不了的是,他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像個傻X。
蔣明淑瞪了眼他,不無嘲諷,“梁特助今天這么有空?”
明淑和我說話了,明淑主動和我說話了!耶!
梁凱文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假裝淡定,一本正經解釋道:“是啊,昨天加班到很晚,董事長給我批了半天的假,所以我過來陪陪你,開心嗎?”
蔣明淑的臉色變了變,“我在上班,不需要任何人陪著!”
她的言外之意,梁凱文任何人。
梁凱文絲毫不以為意,他的臉上揚起一抹討好的笑容,“我知道你在上班,所以我不會打擾你的,明淑,呃,我是說,小蔣,你怎么不繼續工作?”
蔣明淑的臉色又是一變。
什么玩意兒?
照他的意思,她受影響只能怪她自己不夠專心?
簡直豈有此理!
她不耐道:“你在這里我怎么工作?麻煩你走開行嗎?”
梁凱文臉上仍是笑容可掬,“怎么會?你要是不主動和我說話,我一個字都不和你說,我保證!”說罷,他把嘴抿得緊緊的,神情嚴肅。
旁邊有人“噗哧”笑出了聲,蔣明淑循著聲看過去,一名新來的文員慌亂地移開了視線,還欲蓋彌彰地裝出一副專心致志工作的樣子。
她冷冷掃視一圈,發現邊上的同事都是這個狀態。
好吧,八卦是人的天性,不怪別人,要怪就怪梁凱文,他把陣勢搞這么大、這么夸張,人家不來圍觀吃瓜才怪!
蔣明淑轉臉怒視,“梁特助,那天動人是我不對,可我已經向您鞠過躬、道過歉,您為什么還這樣刁難我?”
“刁難?”梁凱文皺眉,他壓著嗓子說道:“明淑,呃不,我是說小蔣,我也和你說過了,那天的事,我一點都不在意,不僅不在意,我還…”
還什么?
求之不得?
梁凱文的確是這么想到,但是他的理智尚存,不至于將這些話當眾說出來。
不方便當眾說,私下里說倒是并無不可。
梁凱文吞吞吐吐欲語還休的模樣,放在蔣明淑眼中卻是變了味。
她心中的怒火終于按捺不住,拍案而起,“您要是對我有什么不滿,盡管正面來,不必拐彎抹角的!”
梁凱文急忙站起身來解釋,“明淑,我可以發誓,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而且我給你送花,只是因為,是因為…因為我喜歡你!”
辦公室里霎時靜寂無聲。
嚯!終于說出來了!
梁凱文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才知道,原來當眾表白也不是那么難,不過,明淑怎么會是這個反應?
蔣明淑雙眼微瞇,從中迸射出濃烈到近乎實質化的怒火,她看起來很危險,仿佛隨時都可能對他揮出拳頭,她說話時的語氣更是咄咄逼人!
“你喜歡我是吧?那我倒是想問問你,究竟喜歡我什么?怎么樣?說不上來了吧?”
梁凱文向來喜歡性子烈的姑娘,蔣明淑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不僅嚇不到他,還會讓他更著迷。
梁凱文只覺得渾身一凜,一股熟悉的興奮感如同火焰在他心頭燃燒、蔓延,很快將他席卷。
他發現了,這種感覺,只有蔣明淑可以帶給他,這不是真愛是什么?
梁凱文神情鄭重地望著她,“可以,但是你確定要我在這里說嗎?”
蔣明淑呆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原本的想法是,梁凱文假裝追求,實際上只是為了報復而已。
雖然她有錯在先,但她一點都不想和梁凱文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所以干脆跟他挑明了。
可他在說什么?
照這么發展下去,豈不成了她逼著梁凱文當眾表白?
不對,這個發展方向不對!
蔣明淑此時已經深刻體會到自己因為一時沖動而捅下了多大的簍子,不,馬蜂窩!
不過,事已至此,她不能慫!
怎么辦才好呢?
蔣明淑急中生智,“我倒希望梁特助可以挑一個更正式的場合、更適合的時間再說,而不是工作場所,占用大家的工作時間,隨隨便便說出口。
這樣不僅會帶給我困擾,還給大家的工作造成不利的影響,想必您也理解!”
話雖說得好聽,實際上還是拒絕。
梁凱文失笑,“既然明淑都這么說了,那我選一個更正式的場合、更適合的時間,再向你述說衷腸。”
衷腸個P!
蔣明淑回以一聲冷哼,她確定,她永遠都不會給梁凱文這樣的機會!
梁凱文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他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那么明淑,我去工作了,有事CALL我哦。”
梁凱文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蔣明淑桌子上,臨走前,他還依依不舍地看了蔣明淑一眼。
這一眼,成功地讓蔣明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覺得,這位梁特助如果不是入戲太深,那就一定是個蛇精病。
梁凱文一走,她就氣呼呼地將那束礙眼至極的玫瑰花砸進了垃圾桶。
要不是怕影響不好,她一定狠狠踩上幾腳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