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的車廂里。
鐘書毓上了馬車之后,便看著裴昱行道:“你那位表哥似乎是認出你了。”
畢竟從游不佞假死到現在,滿打滿算還沒滿三年,既然她在第一眼都仍然能確認站在她面前的是游不佞,那么他的那些熟人,自然也可以。
聞言,裴昱行嘴角一扯,滿不在乎道:“無事。”
認出來了就認出來了。
沒什么妨礙。
只要他的新身份一公布,無人敢再提游不佞那事,就算知道也只能把這些話壓死在心頭,因為這鬧開了可是皇家驚人的丑聞。
誰敢鬧開,不怕因造謠被斬頭嗎?
裴昱行想到這里,又是一聲譏誚的笑。
當皇上就是好,就算做錯了,因為高高在上的身份,無人敢置喙,還得下邊所有人來猜著他的心思,看著他的臉色行事。
真好啊,不是嗎?
鐘書毓看著裴昱行眼中閃過的濃濃嘲諷,以為是裴昱行又因此而想到了他的母親。
她目光微微一閃爍,想起了去年的文會宴。
去年文會宴上,裴昱行或者說游不佞的母親周念露,第一次主動來她這里打聽游不佞的事了,當她如實說了之后,周念露流著淚說了她一堆后悔之詞。
鐘書毓能看出,周念露那個樣子是真的后悔了。
但是跟裴昱行重逢以來,鐘書毓一直沒有對裴昱行說起這些,說什么你母親后悔了,很可憐,你回去看她一眼。
因為她從來不是擁有圣母心的人,代入想想,如果她現代那位據說為了錢跑掉的母親終于回頭來找她,然后發現她死了,一陣痛哭后悔。
說實話,她知道了之后不會有任何的感動。
都缺席那么多年,已經造就了她這樣的人生,那么事后來哭著說后悔有必要嗎??還能抹掉她所遭遇的一切嗎?
而裴昱行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他在他母親那里受了多少的傷害。
但既然裴昱行都已經決定假死脫離游府了,就說明裴昱行已經絕意斬下這段母子情了。
所以,鐘書毓不會幫腔說什么了。
因為她上次已經提醒過周念露他們一次了,不要人死了才后悔,可是在她進學的那么一段時間,裴昱行仍然決心假死脫離游府了。
可見周念露并沒有任何行動上的改變。
如果周念露那時有改變的話,兩母子的關系緩和了,游不佞就算選擇了皇子這個身份,也并不一定做得這么絕了。
可以說完全是種什么因得什么果。
所以鐘書毓思緒轉了一圈回來,仍然什么也沒說。
裴昱行這時也拋掉了那些情緒,看著鐘書毓道:“周意致和鄭立軒兩人作風不好,你要考狀元,以后少跟他們混一起。”
鐘書毓反問道:“他們哪里作風不好?”
裴昱行瞪著鐘書毓道:“風流不正經,看不出來嗎?而且…”
說到這里裴昱行聲音一頓,看著鐘書毓那唇紅齒白的臉道:“他們認識的人當中,還有愛好那一口的人。”
那一口?
鐘書毓微微一擰眉,看著裴昱行的道:“你這個愛好那一口的人,指的好男風?還是戀0童?或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