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書毓回視著周意致逼人的目光,眼睛微微一眨,不緊不慢的回道:“游不佞是七皇子?”
“周公子這是從哪里聽來的?游世子不是兩年前就已經沉河而亡了?”
若不是周意致自己親眼見過游不佞,并確認了那就是他那位表弟,鐘書毓這副不知情的模樣,可能真要將他瞞過去,以為對方真的不知道了。
可是他知道,鐘書毓之前跟游不佞交好,沒有理由會認不出的。
所以只能說故意裝傻了。
這一刻,周意致惱怒得簡直想抓住對方逼問。
不過,周意致一向自詡自己是一個優雅有風度的貴公子,所以他到底沒有做這么沒風度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心中的惱怒,看著鐘書毓道:“你身邊那個男人是誰,我不信你是不知道的,畢竟在他沉河之前,就數跟你關系最要好。”
說到這里,周意致一頓,盯著鐘書毓那張俊秀的臉道:“鐘書毓,你要理解我一個做表哥的心情,眼見死了的表弟死而復活了,卻堅決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也不肯回家去看看父母,我對此真的是很生氣。”
“你應該有看到,這兩年我祖父是有多傷心,還有姑母…”
周意致又把那天對裴昱行說的那些話,就是周念露這兩年為游不佞都做過些什么,全都詳細的說給鐘書毓聽,說到最后就是指責游不佞完全不重孝道,太過狠心絕情。
那語氣中的義憤填膺,仿佛他真的是一個為了姑母而氣不過,打抱不平的好外甥。
前題是如果鐘書毓如果一個沒有經歷過種種的傻白甜,她才有可能相信。
可鐘書毓打小經歷就是嫌棄可憐種種的眼神。
因為從小就察顏觀色,注意別人對她的態度,所以她對這一塊,有自己獨到的敏銳。
待到對方的話告了一個段落,等待著她對此開口之時。
鐘書毓注視著周意致道:“周公子你這么惱怒,是真為你姑母一家打抱不平?還是在嫉妒?”
周意致仿佛很荒謬聽到這話。
他揚高眉頭,盯著鐘書毓道:“我嫉妒?我能嫉妒什么?我當然是在為我姑母不平!”
鐘書毓盯著周意致,一針見血的道:“你姑母從小就對你很好吧,比對游不佞這個兒子更好吧。”
周意致聽到這話,瞳孔驟然一縮。
他看著鐘書毓那雙陡然變得凌厲起來眼睛,滾動了一下喉嚨之后,方才出聲道:“姑母當然對我好,但絕對不可能比對表弟更好了,畢竟他才是姑母的兒子。”
鐘書毓聽到周意致承認一半,嘴角往上冷嘲的一勾,盯著周意致直言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對你比對游不佞更好!”
“你肯定知道的!”
“你不但心中清楚的知道,我猜,那時侯你內心想必是隱秘的高興和得意的吧!”
“那種,我在姑母那里比親生兒子更重要的得意感!”
“這樣一過數年,你完全習慣了這種隱秘得意的優越感,所以哪怕游不佞是世子,未來會繼承爵位,你在他那里,都沒有低人一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