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當下游景耀表情一變,猶如被晴天霹靂給炸到。
只剩下一口氣了?
那個小畜生只剩下一口氣了?
真的就昨天被打成了重傷?
不,游景耀又斷然壓下了這個念頭,他立時瞪向鐘靈反駁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在撒謊!”
這一定是那個小畜生在耍花招!
鐘靈面色不改的對著游景耀銳利的目光道:“游伯父,我有撒謊騙你的必要嗎?”
“世子真的重傷在床,情況很是危極了,就是因為這樣那個小廝才來找到了我,說是周老爺子也不管,讓我想想辦法。”
“但我有什么辦法,一連找了幾個有名的大夫來都是連連搖頭,喝了藥之后,也是只管咳血。”
“所以游伯父你以后不用擔心他再去在害人欺負人了,還是趕緊趁世子還有一口氣在,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晚了,怕是就見不到了。”
鐘靈最后一句話,尤其咬音格外重。
眼見鐘靈說得這么鄭重,本來不信的游景耀也不得不信了,畢竟這個少年沒理由撒這種馬上就能拆穿的謊言。
一想到這是真的,游景耀全身僵硬的猶如被凍住了。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游府的牌匾之處。
那個雜種,那個小畜生,那個他恨不得去死的人,真的要死了?
這一瞬間,游景耀本該狂喜的。
因為這是他奢望已久的,只要這個小畜生一死,那些齷蹉之事就再無證據了,他也可以自欺欺人的當什么沒有發生過,好好跟念露過完余生。
然而,當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游景耀卻沒有想像中那種大快人心的痛n,反而無數片段在他腦海里閃現。
有蹣跚學步的小人兒,叫著爹爹爹的,跌跌撞撞的向他奔的畫面。
有第一次會背誦的小人,向他邀功,他抱著小人轉圈的畫面。
眼見游景耀站著那里似呆滯住了。
鐘靈目光一閃爍,朝后面看去,只聽那邊的馬車之上傳來一連串急促的咳嗽。
“夫人”
伴隨著這聲緊張的夫人,緊接一個身著華衣,滿臉病容蒼白的女人扯開簾子,從馬車奔了下來。
她身邊丫鬟緊張的攙扶住她道:“夫人,你慢一點。”
女人一臉驚慌不可信的呢喃道:“不不可能我要去看看”
說著女人又是幾聲咳嗽。
但她的腳步卻是沒有停下,急步就往游府這邊的大門走。
這是鐘靈第一次見到游不佞的母親。
眼望著這個女人,鐘靈的眼睛微微有點被驚艷到。
只見這個女人并不顯得很蒼老,幾乎看不出來有近四十了。
眉似遠山黛,眼如秋波橫,那蒼白的病容不減其顏色,反而因為這病容和自身那種蘊秀內藏的氣質,有一種暮春時節,百花盡凋零時,哀婉清艷之美。
鐘靈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病弱之人,還能這么好看的,可能有的人就是越病弱,越好看吧。
在被對方驚艷到之中,鐘靈也敏銳的注意到,相比游景耀跟游不佞的面部沒有一點相似的。
這個女人的眉眼之處就能看到游不佞的一些影子了。